第12章 一笔大单
“这两幅枭熊的画，都是你亲手画的？”
一名身材高挑，曲线分明，长发及腰，身着黑色休闲卫衣的女子，带着口罩站在画摊前，声音清冷，又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
颜欢精神一振，这名女子问的正是两幅“枭熊图”。听声音，对方的年龄应该不大，但观其气质和衣着，应该是个不差钱的主。
“当然，这头枭熊就是昨天新闻上的荒古生物，是我熬夜画出来的心血之作，你看它的线条、神态……”
他凝目望向对方盈盈秋水般的眼睛，有一种勾魂摄魄的美。好在他更关注当前的生意，没有深陷其中，反而颇为积极的介绍起画来。
那是深蓝色的瞳孔，像星空一样的清冷、灿烂。
“写意传神，能够达到这一步的画家不多，像你这样年轻，不满二十岁的，更是凤毛麟角。”
蓝眸女子走进两张画作，认真仔细观摩。
“客人，你慧眼如炬。”颜欢笑了笑：“能看出这两幅画的水准，也算是资深的行家，你如果喜欢，我便宜些割让给你，原价八千，我只收你五千。”
“一幅五千，也算公道。”蓝眸女子微微颔首。
颜欢心中一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也没打算纠正对方的报价。
这个女子，简直是个天使。
他指的是两幅画一起卖五千，对方却愿意一幅给五千，这不是天使是什么？
“画作中流露的情绪、神韵，还有些青涩。你的画技应该是刚提升到这个水准不久。”蓝眸女子转过身，直接问道：“这样水准的画，你还能画出来么？”
“那是自然。”颜欢回道，心中一动：“客人是想订一幅画？”
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对于枭熊图的兴趣不大，反而更重视他的画技。
“不错。”
蓝眸女子点点头：“我想要你帮我仿制一张同水准的画，你能画几分像？”
“画赝品？”颜欢皱了皱眉：“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原则，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干。”
“你放心，并不违法。真品也在我的手上，只是有特殊原因，需要仿制一张。”
“这……，仿画的活，我是从来不接的，因为画的实在太像，一旦流入市场，难免以假乱真，会有麻烦找上门。”
“不要废话，画一幅一万，你如果不接，我找其他人。”
“成交！”颜欢大声应下，满脸笑容，这样出手阔绰的大买主，决不能放过，“客人放心，我出手仿画，至少有真品的九成五像。”
蓝眸女子微微颔首，点了点手上的高端智能腕表。
滴！
颜欢也点开智能腕表查看，其中有一个新收的文件，点开一看，是一张古画的扫描图，其中有六条神龙在云层中腾舞。
六条神龙一幽，一明，一细，一巨，一短，一长。鱼鳞鹰爪，虎掌牛耳，腾云驾雾，神异不凡，身处水墨画中，却像活物般，似要挣脱枷锁扑出来，腾于九霄云外。
“水墨古画？”
颜欢沉吟道：“只是用了一种墨水，居然能有这种效果，不是单调的黑白，而是明暗交替，层次分明，给人一种五彩斑斓的错觉……，最奇妙的是这六条神龙，蕴藏有六种笔法，六种劲力变化，六种不同的神韵……”
“有些可惜的是，有六只龙睛的笔力太弱，墨色有些老化，破坏了画作的和谐，是其中的败笔。”
虚拟影像中的古画，虽然用的是水墨，但画风也是超写实主义，很难想象，古人水墨技法，居然也能达到这种以假乱真的程度，而且画的还算一种虚幻的生物“龙”。
蓝眸女子清冷道：“怎么样，你能不能仿？需要多久？”
“客人，你急要么？”
“当然，越快越好。”
“这古画的笔触和线条不多，如果你愿意等，一个小时，我就能画出来。”
“一个小时？”蓝眸女子讶然，进而有些狐疑道，“我要的是惟妙惟肖的精品，不是粗制滥造的残次品。”
“客人放心，如果不满意，我不收你钱。”颜欢自信回道。
他有精神绘画的能力，刚刚交流之间，已经在脑海中完成了大半的画作。
这副古画，笔触与线条变化都不难，难的是六种劲力变化与不同的神韵，但这也难不倒他。
蓝眸女子将信将疑，应了下来，愿意等上一小时时间。
颜欢也不耽误功夫，先是用颜料调制墨水，而后从背包取出材质相似的画纸进行染色。
“你这做旧造假的手法，很是熟练啊。”蓝眸女子脸上黑线，怀疑对方就是个假画贩子，毫无“原则”。
“客人误会了。”颜欢手上动作不停，但还是一脸正气回道：“有部分客户偏爱古风，我也是顺应市场的潮流，绝对不是造假。”
五十分钟过后。
他提起毛笔，蘸墨，全神贯注为画纸上的六条神龙点睛，前六笔平平无奇，笔力较弱，不显山露水。后六笔画风一变，力透纸背，似六道不同的霞光浮现，带着魔力。
墨色点在龙睛之中，为其增加了一层生命质感，仿佛六条神龙都活了起来，仰天龙吟，要扑出画作。
“大功告成。”
颜欢微微一笑，搁笔净手，心中满足，回头看向客人。
“不错。”
蓝眸女子拿起六龙图，美目微微一亮：“至少有九成七相像。”
“既然客人还算满意，我就帮你把三幅画都包起来。”
见对方没有反对，颜欢将两幅枭熊图与一张六龙古画，都装裱好，放入一只大袋子內。
“承惠，一共两万。”
叮！两万联合币转账成功。
蓝眸女子轻声道：“有没有兴趣接一笔大单？”
颜欢已经发了一笔财，当然不会拒绝眼前的天使，喜笑颜开：“当然有兴趣，客人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一定全力以赴。”
“还是刚刚那幅古画。”蓝眸女子凝目望着对方，认真道：“我要你将六只龙睛的败笔补全，且要与原来的笔触百分之百吻合，你能做到么？”
嗯？
颜欢闻言一愣，沉吟道：“修复古画中的败笔，可比仿制一张难上十倍不止，而且要在真品上动笔，只有一次机会，还要百分之百吻合，没有试错的可能……”
“五十万！”蓝眸女子道：“别急着拒绝，只要你能做到，我会给你五十万联合币的报酬。”
“什么？”颜欢心脏剧烈一跳。
他根本没打算拒绝！只是提出其中的难度，暗示“十倍”难度，要收费五万。未曾想对方如此凶残，直接将价格提高到了五十万。
三年！整整三年！他在这望舒湖摆摊卖画三年，收入全加起来，都没有五十万，对方居然如此轻巧地说出来。
她不是天使，而是天使之王。
“十天！”
蓝眸女子握拳，浅浅一笑：“我给你十天的时间，一天再多付你一万劳务费，并提供酒店住宿，只要你能做到，就能拿走六十万。当然，如果做不到，还毁了我的古画，你一分钱也拿不走。”
“六十万……”颜欢闻言脑子有些发懵，咬了咬舌头，用疼痛刺激自己回过神来，认真回道：“没问题，我能办到，什么时候开始？”
蓝眸女子取出一张名片。
通体漆黑，唯有正中有一枚深蓝色月轮，为圆月三分之二的月弧，梦幻般唯美。
“一周时间内来报道，联系名片上的智能编号，会有专车来接你。对了，我的名字叫月梦。”
颜欢接过名片，用智能腕表一扫描，就显现出一个智能编号。
“月梦，很美的名字……”
……
与此同时。
不远处名为“光年800”的黑色豪车上，有一名高大英俊的金发青年，眉头微微一皱，看着车载摄像头捕获的画面，不满道：“这人是谁？月梦怎么和他说了这么多话，还给了一张名片？”
“四公子，这人我认识，是京海九中的高三学生，叫颜欢。”另一名高大帅气的金发青年恭敬回道。
“哦？”四公子这才正眼看了看对方，居高临下：“有什么背景？”
高烈不屑：“这人毫无背景，只是个不值一提的泥腿子，原能指数只有‘8’点，给他三辈子的时间，都不配让你记住名字。”
四公子冷笑：“你看走眼了，他的原能指数是‘9’点，刚突破不久。但有一点你没有说错，这种小角色，不配让我记住名字。”
“还有，这个人，我不喜欢……”
“原能指数‘9’点，他居然这么快就突破了？”高烈闻言，脸色有些难看，紧接着道：“四公子，这个人和我也有些过节，你既然也不喜欢他，我现在就去打断他的腿。”
“不用。”四公子摆了摆手，淡淡道：“我可不想月梦知道，我在背后跟踪她。”
……
“这是怎么一回事？”
颜欢两手空空站在望舒湖景区的门口。
他的摊位与工具，刚刚让一群保安扫荡没收，人也被赶了出来，并且还被列入黑名单，再也不允许入内。
换而言之，他摆摊画画的财路已断。
叮！
对面的保安看了看腕表上的五百联合币转账，小声道：“小兄弟，你应该是得罪什么人了，赶走你的命令是上头直接下达的，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