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女安静
于恒志站在临时讲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陈谦和同学，心里多少有些遗憾，观众太少，没有挑战性。
陈谦对他印象不错，性子随和易相处，就是上体育课简直要了他的老命。据说他高考发挥失常，重读一年，最后如愿考上一本。可惜太胖了，不到三十岁便三高。
于恒志语速很快，从高一新生入学谈起，忆苦思甜般把和陈谦的点点滴滴说了一遍。
半小时过去，高一还没说完。
他说的那些事，陈谦一件都不记得。
陈谦不得不打断他：“老于，够了。”
于恒志果断结束讲话：“……感谢陈总给我站在这里的机会，我特别喜欢吃，如果应聘成功，肯定会把饮食店谈下来。”
陈谦提醒他：“喜欢吃是好事，但要记得多运动。”
一提运动，于恒志立即愁眉苦脸，他最怕运动了。
夏日午后，本就容易犯睏，同学们听于恒志唠磕听得呵欠连天。
不知是昏昏欲睡，还是口才不好，其他人的发言没什么亮点，有人介绍完自己就不知道说什么。
面试结束，其他人都走了，雷启东留下来打扫。
同学们鞋都脱在门口，光着脚进来，坐下后又很拘谨，除了去洗手间，不敢走动，更不敢乱跑，客厅一点都不脏。
不过，雷启东还是扫了地倒了垃圾再离开。
范文浩问陈谦：“这次录取几个人？”
范文浩这主考官完全是凑数的，压根不明白哪些人合格，哪些人应该淘汰。
陈谦把名单给他看。
群应聘三十九人，加上蒙诗蕾一共四十人，录取十一人。
“陈总，谁来培训？”
谈公事，范文浩改口称职务。公司就陈谦和他，上哪找培训老师？陈谦倒是能给他们讲公司业务，但销售话术呢？他也不会啊，何况还要跑注册。
别说，端了一天，陈谦挺累的，往沙发一躺，道：“去拿两瓶可乐。”
很快，可乐拿来了。
陈谦喝一口冰可乐，先给于丽珍打电话，问上飞机没有。
于丽珍道：“在排队，准备登机。”
她一大早去帮老母亲收拾行李，顺便把自己旅行箱带去，下午陈学峰去丈母娘家接她们，送她们去机场。
手机传来外婆响亮的声音：“小谦，你想要什么，外婆给你买。”
陈谦道：“外婆，我什么都不要，你玩得开心点。”
挂断电话，再回答范文浩：“我请一个培训讲师，长期合作，有新员工入职过来讲两天。资料早就给他了。”
“在这里讲？”
“办公室没装修好之前，只能在这里。”
陈谦瞄一眼QQ，班级群和小群都在谈论今天的面试，有人觉得自己表现不好，患得患失；有人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一定会被录取。
还有人私聊陈谦，问自己有没有机会。
陈谦一概不予回复。
第二天临近中午，陈谦在小群公布名单，然后建工作群，把录取的同学拉进去，通知他们明天培训，下周一正式入职。
工作群欢呼声一片。
于丽珍不在家，家里少了烟火气，陈谦干脆出门，去几百米外的美食街吃饭。
悦汇湾位于市中心，生活配套齐全，周边大型卖场、美食街、步行街应有尽有。
新员工拿这些商铺练手再好不过。
美食街毗邻步行街，原本作为步行街的配套生意兴隆，网购兴起后，步行街客流锐减，美食街人更少，生意都不好做。
虽然到饭点，但很多饮食店冷冷清清，一个食客也没有。陈谦记得，再过几年，梅团从千团大战中胜出，成为团购巨头，这些苦苦支撑频临倒闭的商铺才得以凭外卖起死回生。
一家炒粿店有食客。
陈谦走进去，对老板道：“一份炒粿，一碗汤。”
炒粿是滨市小吃之一，大米蒸的粿白色没有味道，用鹅油煎成两面金黄，打上鸡蛋，把鸡蛋也煎得金黄就可以上桌了，撒上糖粉，软糯香甜，特别好吃。
陈谦好久没吃过了。
店里只有六张桌子，临街窗边坐一个少女，桌上摊一本书，少女低头看书，侧脸线条柔和优美，脖颈修长，气质恬静。
陈谦在她对面坐下。
少女十七八岁，鹅蛋脸，皮肤白到发光，漂亮的双眼皮，高高的鼻梁，粉红色的唇……
陈谦有点走神。
少女感觉到肆无忌惮盯着自己看的目光，抬起愠怒的眼睛，看到一张帅气的脸，剑眉星目，帅到让人觉得不真实，想摸一摸……
她真的伸出修长纤瘦的手，但很快惊觉，飞快缩回手，因为太过慌乱打翻桌上的书。
“啪——”
书掉在地上。
她窘迫极了，白哲的脸染上一层薄薄的红霞，想捡书却忘了包包放在大腿上，刚站起来包包就掉了。
“哎呀！”
少女瞥见对面男生一闪而过的戏谑眼神，气恼叹气，心想自己咋就这么笨呢。
美得不可方物的脸染满红晕，灵动的眼睛气恼地眯了眯。嗯，很可爱。
陈谦笑眯眯捡起书和包包放在桌上，道：“你是老板的女儿？”
“不。我来吃饭的。”
少女接过书和包包，拍掉上面的灰尘，把书放进包包，垂下眼睑，小声道：“我叫安静，你叫什么呀？”
“我叫陈谦，也是来吃饭的。”
安静灵动的眼睛瞬间神采飞扬，一脸惊喜道：“那，一起？”
陈谦：“好。”
两人同时坐下。
安静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不会笑话我吧？”
笑话你也不能告诉你啊。陈谦斩钉截铁道：“不会。”
老板先炒好一盘炒粿，端上来，放在安静面前。
安静把盘子挪到中间，从筷筒拿出两双筷子，细心地用纸巾擦了擦，递一双给陈谦，道：“吃。”
金黄色的炒粿，翠绿色的芥兰，白色的糖粉，让人食指大动。
陈谦接过筷子，转头道：“老板，两碗汤。”
正在煎炒粿的老板：“好。”
安静道：“我不要汤。一份炒粿就吃得很饱了。”
她食量少，一盘炒粿吃不完。
陈谦道：“一碗，我们一起吃？”
“嗯嗯。”
少女见陈谦夹起一块炒粿放进嘴里，于是连连点头，能同吃一盘炒粿，当然可以同喝一碗汤了。
陈谦道：“老板，一碗汤。”
老板端着第二盘炒粿走过来，道：“汤已经快煮好了，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