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枪声

真来距离到这儿两个月有余，如今，天已入冬，繁华的西安城在冬天的映衬下是寒风萧萧、白雪皑皑。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真来努力向老师傅了解、学习，不断地请教周围任何能请教的人，可真来还没有完全学会和染色相关的所有技术，便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嘭—嘭—嘭———

染坊外传来了激烈的枪声，真来顿感大事不妙。纵然知晓有战乱将要发生，真来却不知如何是好。

真来夜里找到了老师傅，老师傅同样和真来一样一宿未眠，只因外面时不时传来的枪声让人担惊受怕。

真来想从老师傅这儿打探点儿关于外面激战的消息，以便为下一步再做打算。便问道：“师傅，您可知外面这是发生什么了？”

只见老师傅坐立不安，叹息道：“大抵是是革命党人和陈大都督的军队打起来了，哎，现在那些革命党人明里暗里闹得沸沸扬扬，怕免不了又是战争诶。”

真来犹豫了一会，“那我岂不是要离开这儿回老家吗？激战当下，现在要不走，过些日子只怕更走不掉了，我娘还在等我回家……回家过年……”真来惶恐地慢慢低下头压声喃喃道。

“师傅，多谢您两个月的教授，我决定要回去，回老家”，真来话语略带哽咽，说着便跪下给师傅磕了个头。

老师傅扶起了真来，说道：“你干了这么长时间，两个月来吃了不少苦，现在战乱你要回老家，该给你指个求生的法子了。前些日子莫怪师傅不教你。不要怪师傅，你呀现在跟我去料房。”

真来甚是惊讶，只见师傅说罢便向料房走去，真来随即跟了上去。

老师傅推开了门，真来看到料坊里各样的草本植物，老师傅拿起旁边的几株黄栀子，说道：“做染料不难，就这黄栀子，浸泡在锅里，加大火煮沸，等这黄栀子完全把颜色放出来，再停火，这样才能不糟蹋染料。之后晾凉，便能用来染色。要做染料膏，那就晾干。要颜色深的点缀，那就把栀子花捣碎压烂，挤出的汁便是最深的色…其他的植物，和黄栀子都差不多，一个道理……”

“这些够你用了，快走吧，再拖等封了城，你要走就难喽。”老师傅拍了拍真来的肩膀。

真来听罢，只是跪下向老师傅磕了三个响头，便匆匆告别师傅。

真来简单收拾了行囊，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于是向着染坊的小门离开，离开后，真来立即快步朝西逃去。

些许时分，真来到了西城楼，只见西城楼大门紧闭，城楼上有数十大兵扛枪的警卫，真来深知，西城门是走不掉了。

真来见此，想到了回染坊，但真来却立马打消了这个年头，哪怕只是为了回家和娘过年，都值得再想别的法子出城。于是真来又战战兢兢地逃到了南城楼，沿着南城墙走去，只见南城楼和西城楼的景象截然不同，南城楼大门张开，城门下十几具尸体杂乱地躺着，真来看到这一景象呆住了，立马瘫软在旁边的城墙上，脑袋依偎在城墙上，却感觉不对劲，转过头是深深的一个弹孔。

真来缓了一会儿，发现南城楼没人把守，又继续壮着胆子走去。

真来摸着黑，尽力让自己不看周围的尸体，没过多久，真来终于走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