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落脚

杨娃硬着头皮缓缓推开了门，霎时，眼前看到的一切吓得杨娃瘫软到了地上：眼前几具尸体，尸体上布满了苍蝇，叽叽喳喳的老鼠在尸体周围跑来跑去，尸体脑袋已经被啃的露出了头骨，面部早已看不清相貌，肚子内脏流在了肚子外面，一股股恶臭味向杨娃迎面而来。

杨娃摸爬着走了出去，被刚刚看到的一切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杨娃又敲响了几户人家，希望自己刚刚看到的只是例外。可无一例外，要么是敲门后无一人应答，要么是推开门是刚刚看到的一幕。

此时杨娃脑中冒出了两个字“屠村”。

杨娃不敢相信这诺大的村庄被屠杀殆尽。忽然，远处一缕炊烟给了杨娃希望，杨娃激动的朝着炊烟的方向走去，直到走到跟前看见炊烟是从一户人家冒出来的，杨娃立马敲响了这户人家，迟迟却没人开门。

直到杨娃喊：“有人没有？，我想讨点吃的。”

这时，门里传来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一个老太打开了门，老太看见眼前这个少年，很是欣喜，而杨娃看见老太也同样如此。

老太看着杨娃，只是简单说：“进来吧。”

杨娃随着老太走了进去，只见老太家中没有什么陈设，映入眼帘的只是一张床，一台锅灶，和些许瓦瓦罐罐罢了。

老太让杨娃坐了下来，自己则找了些吃的，端着些给了杨娃。

看着老太家中的境况，只是简单吃了几口，不敢多吃。

随后杨娃问老太：“这么大的村庄我走了好久，怎么一个人都没看见？”

老太没有立即回答，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外面，说：是马匪，马匪屠了村。说着老太便抹起了眼泪。

之后老太又接着说道：“这个村叫董家庄，这个村的主体都是董氏，马匪经常来骚扰这儿，常年与官府打仗，但至少有官府在，马匪也不敢太过放肆。现在皇上没了，官府垮了，彻底没人管了。”

杨娃听了这些，陷入了沉默，恍惚间杨娃不知道自己从山西出逃是否正确。在山西，至少有房子住、有娘陪。即使军阀混战，但好在死了也是死在了祖坟旁，不至于现在漂泊不定，死了变成了苍蝇老鼠的佳肴…杨娃想着这些，浑身瘫软，泪水不自觉的打了出来。

老太看着一言不发的杨娃：喊到，孩子，再吃点。吃了这顿，谁能知道还能不能再有一顿吃的。

杨娃看着老太，没说什么。老太看向眼神空洞的杨娃，说：孩子啊，看得出来你是外乡逃难过来的，不过谁当老佛爷，咱老百姓都得拼死活着。前些时日，马匪杀了我的全家，看我一个老太婆，一枪托砸倒了我，等我醒来，就成这样子了，庄里剩了我一个人…我气啊，老汉娃娃全被杀了，我恨不得把马匪碎尸万段，可我又能怎样……说着老太也流出了泪，与杨娃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日落西山，几声狼嚎将这苦命的两个人从悲痛中喊醒。老太摸了摸杨娃的脑袋，问：你从哪儿来的，怎么就你一个人？

杨娃便一五一十地讲了自己的逃难苦命，老太拉起杨娃的手，说：孩子啊，别走了，你再西逃也没出路啊，你喊我一声娘，咱俩好好活下去，也有了盼头。

杨娃想起了亲娘，看着老太，欲言又止。老太拉起杨娃的手，看着杨娃：孩子啊，听了你的故事，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的亲娘依旧是你娘，知道了吗？

杨娃努力点点头，看着老太，喊到“娘，娘------”

杨娃也算是落脚了，将来又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