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无助的少女
沙盒世界里需要生活，现实世界里同样也需要生活。
王纪一觉醒来已是清晨。
他给坚守一夜的大虎倒好猫粮，自己也下楼买了早餐回来，吃着油条刷起手机，竟然又刷到了之前江城的考古新闻。
【根据我们近日考古，在遗址中发现一罐疑似茶叶的物品，极有可能早在秦汉时期，古人就已经学会了制茶】
【经过专家检测，的确为茶叶，一直以来，我国对茶的起源就有多个学说，如今从秦代遗址出土了茶，基本能确定秦汉学说最为正确】
“嘶....”王纪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先是出土的文献与沙盒世界里的世界背景吻合，紧跟着自己昨夜传授制茶之法，现实世界也立马从秦代遗址出土了茶叶....
“巧合，一定是巧合。”
王纪喝完豆浆，用纸擦干净嘴角，目光俯视而下，沙盒世界所发生的事情一览无余。
明月还在制茶，所处的时代也正是秦朝。
她把嫩绿的茶叶分次加工，摊晒数批茶叶，从实践中掌握正确的制茶之法。
杨何从屋内走出，抓起几片叶子反复观看，道：“神女这席子上摊晒的叶子已有半日。”
明月也在端详失去水分的叶子，都蔫了，摸起来软弱无力，道：“劳烦先生再去摘取些茶叶，茶叶的火候还不甚了解，需逐渐摸索。”
“无妨。”
杨何走后。
明月取茶叶置于口腔，闭上双眼细细回味。
“味道是有些改变了，与跟上帝所描绘之味相差甚远。”
她进屋收拾灶台，起火烧柴，又以失去凋萎的茶叶置于锅中，轻柔翻炒。
“唦、唦....”
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清香，并传出有节奏的声音，
“对，就是这样。”
明月逐渐掌握步骤，约莫到了六七分干时，茶叶摸起来已十分柔弱，如握丝绵。
她立即起锅放于箕内，滚滚热气升腾，清香顺势扑鼻涌出。
“这味道，有天地草木之香！”
恰逢此时，刘敞路过，闻到异香，腿脚不听使唤的走进院子，刚好见到院落席子铺满的鲜艳茶叶。
“这丫头...怎么还吃起了叶子。”
嘟囔一声，进了屋子，刚好见到明月在吃叶子。
双眼立即睁大。
“住手！”他不明真相，怒喝一声，上前阻止。
明月诧异，细细品尝茶叶，问道：“刘叔何故发怒?”
“你吃若蕨菜，刘叔不拦，为何要吃树叶作践自己？”
“刘叔不知，我奉上天旨意在制茶。”
“茶？”
“刘叔稍等。”
在刘敞诧异的目光中，明月点燃干柴，在火堆之上架起陶罐，放入清澈湖水与茶叶。
清水逐渐变成淡黄色，明月也不甚了解茶水火候，取出陶罐让其饮用。
刘敞端着破碗，注视良久，淡黄色的水里有几片焦叶上下游动，腾腾的热气冒出一股奇异的清香。
“这玩意能喝？”
味道不错，但品相属实令他想到火时的小便的颜色。
明月眼巴巴的说道：“当然可以。”
“跟尿似的。”
刘敞嘟囔一声，对茶水吹了吹气，浅饮一口，却是种从未有过得品味。
这是一种自然新鲜的口感，回味悠长，略微的苦涩过后却是嫩香清新持久，滋味醇厚回甘！
明月赶紧询问：“刘叔怎样？”
刘敞吧唧吧唧嘴，酝酿一番，道：“妙极！”
明月也期盼已久，稍候茶微凉时，倒入碗中，细细品尝，回味齿舌之间，时而蹙眉微皱，时而舒缓。
味道大有改变，不再是先前杨先生沏成槚水的苦涩。
许久，茶水进入小腹，明月皱眉道：“不行，味道不行。”
茶还不算是制成，却需要改进，与昊天上帝所讲差之千里！
“我尝起来觉得很好。”刘敞不明所以。
“不，真正的味道不止于此。”明月摇头，还得完成制茶后面的步骤，再沏水才能验证制茶步骤是否正确。
“这些茶叶我能带走吗？”
“带走吧，我这尚有富裕。”
刘敞带着明月还未制成的茶叶离开，挨家挨户送茶，并言明茶乃何物。
起初小人们还不甚了解，当沏好了的茶水下肚，纷纷睁大双眼。
“神茶！可助饮！”
“神女在制神茶。”
“喝了茶晚上不困，浑身有力气。”
“好喝。”
小人们双眼放光，不曾想神女仅是用树叶就能做出此等神物。
他们也开始学着明月那般跑到村子外摘取树叶沏水，最后发现味道尽是苦涩，并无神女所制之茶那般口舌留香的美感。
“不愧是神女，能使普通之物化作神物！”小人们不断感慨。
面对村民们的赞美，明月微笑，不断重申自己只是代天行事。
她送走了眼馋茶叶的村民们，仍在忙碌，不断忙制茶，将翻炒好的茶放于箕中来回摇晃，水分逐渐被挤出，形成了片片弯曲的形状。
一直忙碌了两天。
全部是由她只身一人完成，期间制茶的每一步过程，被逐渐逐渐掌握真正用意。
发酵与烘干也都总算完成。
之前青绿色的茶叶已变成了渐渐发黄，失去原有面目，此刻的茶叶才勉强算是茶叶。
就连知情的杨何头一次见到茶叶时，也不禁发出感慨，这分明就是干枯的叶子。
杨何问道：“这就是制成的茶叶？”
明月说道：“没错，但是如何饮用和是否有欠缺，目前都还不知。”
杨何沉默半晌，明晓少女的难处，但这个问题，他也没有办法。
次日，明月面色疲惫，望着茶叶怔怔出神。
一夜之间，她又制了两次茶叶，发现步骤若有不同，其最后茶味也会不同。
“到底是哪做错了？”
明月双手抓着青丝，几近崩溃，不知不觉，双目眼含清泪。
她把该做的都做了，但是制茶就像如一团泥巴，不管怎么捏圆，最后都不规整。
王纪俯视着清水村，少女手里的簸箕装着的，其实已经算是茶叶.....至于是不是好茶未尝可知，对于他这不懂茶的人来说，很难从外观看出茶叶的好坏。
但估摸少女应是陷入制成好茶的牛角尖里，因此不得不出声提醒。
“明月...”
“啊，昊天上帝....”明月赶紧跪在地上，抽着鼻子，慌忙抹净眼角。
“制茶之苦非一朝一夕可成，切莫心急，我知晓你之迷茫。”
“上帝...”
明月眼角再度涌出泪水，只觉世间唯有昊天上帝理解自己，总会在无助时出现，顷刻间，满肚子委屈总算有了倾诉。
王纪想伸手抹净少女的委屈，但刚要伸手又立马放回。
他估摸自己一个指头下去，少女可能会被戳死，只好轻声安慰：“茶并无刻意之味，须知世间万物各有不同，一花一草亦可成茶沏水，你若要做好茶，便在各道工艺各做一种，最后依次品尝，最好的味道必然是茶最好的制作手法。”
“臣女叩谢上苍解惑。”明月何其聪慧，连杨何都不止一次感慨，细想之下，立即明白天帝用意。
既然还不知茶叶是否有欠缺，那就多做茶叶，依次品尝，最好喝的茶叶，肯定是用了最正常的制作方法。
她再三拜谢，重拾信心，再度跑回茅舍，这次她有信心不出五日，制成真正的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