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本侯不剥掉你一层皮
杜松几乎是扑上来要抢瓶子。
他只是太惊悚了,想看清楚这东西。
在毛公公等看来,则是当众想毁灭证据啊。
“拦着他。”毛公公立马下令。
身强体壮一些的吴公公,赶紧挡在韩公公跟前。
杜侯被突发状况给“击”的脑袋转过不来。
还是棠芯上前一把拉住了情绪激动的杜松,对着毛公公求情:“毛公公,孩子年纪还小,请你看在我爹娘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吧。”
杜侯则气棠芯这时候添乱,维护这逆子。
他一把上前,从棠芯手中扯过杜松。
“啪啪,啪啪,啪啪。”六个耳光,那是带着十足的劲道扇下去的。
这可不是只是做给毛公公他们看,他是真让气的呀,只恨不得把这逆子给活活抽死。
“混账东西,我打死你。”打完耳光,他又猛的踹了杜松几脚,下脚贼狠。
棠芯上前,象征性拦了下:“爹,别打了爹,别打了,阿松快告诉大家,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暗阁啊!”
明面上,所有人都以为棠芯在帮杜松。
就连杜松一开始都有点分辨不清她是好心还是坏心。
直到她说了那句“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暗阁”。
这真是打蛇打七寸啊。
除了他,还有谁?
他慌不择路中,竟咬向了棠芯:“是你,是你对不对?”
棠芯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随后满眼痛心:“阿松啊阿松!你居然……”
说着红了眼眶。
毛公公一看,杜松这小子是没救了。
怒喝一声:“二少爷,你怎么不说是杜侯呢?”
杜松被吼的肝胆颤。
杜侯则气的浑身颤。
一把推开了棠芯:“棠芯,你让开,这狗东西他居然还敢乱咬人,打死他得了。”
他耳光拳头脚踹一起上。
杜松毫无反抗余地,嗷嗷惨叫,嚎哭着喊冤:“爹,不是我,真不是我,是有人要陷害我。”
说着,艰难朝棠芯看来,直觉告诉他,就是棠芯。
这一眼,他看到了棠芯嘴角得意的冷笑。
但很快消失了。
他周身冰寒,然后被极大的愤怒所笼罩,几乎嘶叫着扑向棠芯:“是你,就是你,就是你,棠芯,你别装了,你说过你不会让我好过,是你……”
谁也没听到过关起房门来,棠芯对杜松说的任何话。
但谁都看到了棠芯刚才对杜松的维护。
杜侯则更明白,棠芯日常对杜松有多好。
子航的事情她也是全力护着杜松,求他们不要送走杜松。
这白眼狼,竟如此养不住。
现在说是棠芯,保不齐一会儿会说是自己授意的。
眼看着他牙龇目裂扑向棠芯。
杜侯一脚踹过去。
“狗东西,你是要拖全家下水吗?”
这一脚正中心窝,把杜松踢出去老远。
杜松吐了一口血,疼的动都不能动了,哀哀的惨叫。
杜侯是真够狠。
毛公公心底冒出一句话来“到底不是亲生的”。
杜侯把杜松一顿好打,那是除了愤怒,一星半点的心疼也没有啊。
这狗东西可三番四次的害惨杜府了。
打完,他就发愁善后的事情。
这件事可绝对不能传出去啊。
他走到毛公公跟前,放下了他尊贵的姿态:“毛公公,是我教子无方,是我有愧与你啊,你看今儿的事……”
哀求的话,那是怎么都搁不下面子来说啊。
论身份,他是侯爷,他不过是个太监。
论品阶,他位列七品,他无品无阶。
要对一个太监低头……
他的脊梁骨,弯不下来啊。
“毛公公,这次阿松对你犯下的罪行,你要怎么责罚他,我们都配合。”棠芯忽然站了出来。
“只是拜托毛公公,别把事情闹出去的好。”
杜侯松了口气。
这脊梁终于不用他亲自来弯了。
棠芯看毛公公没说话,抹了一下眼角。
“毛公公,你当体恤体恤我爹娘,你们也知道我爹娘请你们五位来的原因,我爹娘把杜松过继来,就一门心思的想教好他,他们是盼着他成才,可更盼着他成为品德高尚的谦谦君子。”
毛公公一言不发,但心底却是认同的。
杜侯的长子,就是个谦谦君子,可惜命短。
这领来的这个,弘文馆打了同窗,杜侯是书也不让念了,亲自给教授道歉,还去郡王府登门赔罪,更是请来他们五位。
要说做父母的,对孩子的品德教育做到这种程度,那是相当可以了。
看毛公公虽不说话,但追究的味道没那么浓了。
杜侯松了口气,看向棠芯,满目嘉许,也挺感动。
难为她不记恨自己以前对她的非打即骂,居然如此维护自己。
棠芯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惜,杜松接来身边的时间太晚了,都说三岁看老,他来的时候都十岁了,原生家庭里那些恶劣的习性,我爹娘用了五年,以为掰过来了,谁想到他平日里的乖巧懂事都是装的。”
杜松嗷嗷嚎叫,恨红了眼睛。
他知道,棠芯又要搬出他难堪的背景了。
“棠芯,你……”
“住嘴。”杜侯一声怒吼,上前又踹了杜松一脚,杜松痛的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眼看毛公公被棠芯说的有息事宁人那意思了。
他岂能让这狗东西出来捣乱。
毛公公语气神态确实平和很多,瞅了杜松一眼,眉宇之间,稍稍还沾染了一些八卦:“他原来那家里怎么了?”
杜侯在,棠芯可不敢说,看向杜侯。
杜侯此时,为了证明“这人根骨是坏的,和我真没关系”,便亲自把杜松背景给捅出来了。
“就一破落户,父亲是个烂赌鬼,母亲是个戏子,当了人家的妾,正妻和婆母都看不上他们母子,天天打呀骂呀的,当时我们寻思解救他于苦难,他肯定感恩,谁想到,唉……”
所有目光都落在杜松身上。
杜松仿佛觉得自己被人按进了粪坑,所有眼神都是嫌弃。
他害怕,他恐惧,他也憎恨,愤怒。
可他不敢露出半分挑衅了,他咬牙切齿也不敢拿那牙齿冲着任何一个人了。
他怕挨揍,太疼了,五脏六腑都要被踹碎的疼。
死老头,总有一天,他会让他千百倍疼回去。
还有棠芯,他会一刀刀,将她活剐了。
毛公公这边,其实也没打算把事情传出去。
不看僧面看佛面。
侯府不足为惧,但成老王妃是中间的牵线搭桥的人,闹出事来,她老人家不得尴尬难堪。
何况棠芯救了自己两回,尤其第二回她命都豁出去的救他,这他也不能忘。
现在杜家拿出行动,打了杜松个半死,又动之以情求着他别往出说,那他就顺势做了回大方人。
“侯爷放心吧。”毛公公很干脆的给出了态度,“你也是苦主啊,这事就这样吧。至于杜松……”
他扫过杜松,满眼嫌弃和厌恶,“……侯爷你自行处置吧。”
杜侯下手那是狠的很,已经把杜松打的半死不活了。
而且杜侯明显没拿人当亲儿子疼,气也远远未消,这杜松哦,还有的受的呢。
他就不费心了。
半个时辰后,封口费一落实,五乘轿子被送出了侯府。
看着账本上红彤彤的赤字,杜侯气的咬牙切齿:“孽障,看本侯不剥掉你一层皮。”
黄昏日落,日暮沉沉。
棠芯站在云庭院,欣赏着晚风送来的阵阵惨叫,心情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