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普查
“砰砰砰！”
“开门！伟大的格伦领主有令，需要统计高山小镇的人口，快开门！”
巡逻队员将门拍的砰砰作响，生怕因此而怠慢了身后的两位大人物。
“该死的，我的大门！”
一道愤怒的声音从低矮的泥土房中传出，随后，一位额头纹着奇特花纹的光头大汉打开了大门。
待看到几位虎视眈眈的巡逻队员，以及一位身着昂贵布料的大人物都注视着自己，大汉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这位尊贵的大人，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很简单，报上你的姓名。”
贝尔丁拿着纸笔，站在巡逻队员身后，对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
“奥伯恩·克罗伦。”
“职业呢？嗯……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一名猎人，尊敬的大人。”
“猎人？很好，那么下一个问题，家中有父母，兄弟姐妹，或者妻儿吗？”
“不，只有我一个人。”
“识字吗？”
“会一点。”
“有被政务官处罚过吗？”
“没有。”
“好的，这位先生，谢谢你的配合。”
贝尔丁将一切详细的记录下来，笑了笑，递过去一张厚皮纸，
“通知一个消息，领主大人正在征召民兵，你完全符合条件，若是有意的话，一会可以在小镇的入口处等我们。”
“民兵？”
奥伯恩接过厚皮纸，目送贝尔丁几人的身影逐渐远去。
随后他关上大门，将手中的厚皮纸打开，默默阅读。
若是以前，像这种征兵，他肯定是看都不看。
一日三餐虽有了保障，但也意味着失去了自由。
在奥伯恩看来，自由极为可贵，他崇尚自由，也享受自由。
否则，他也不会跑来这个偏僻的小镇，更不会选择成为一名猎人。
当然，拥抱自由的前提，是不会饿死。
铜币可以不多，生活可以不享受，日子可以过得苦巴巴，但勉强饱腹，维持生命的食物总是需要的。
所以，在今天，奥伯恩仔细阅读起了征兵的厚皮纸。
自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他一直都是一个从心的人。
往日，奥伯恩作为一名熟练的猎人，倒是不会缺少食物来源。
黑暗森林的外围，生活着不少普通的动物。
那代表着充足的肉食。
这也是他与小镇的大多数人不同，身体强壮的原因。
但最近，黑暗森林变得危险了。
以往当他进入森林的外围时，总会感叹各种生命的美好，自由的可贵。
鸟儿，虫鸣，青草绿树，各种小动物，一片生机勃勃。
但自从这个冬天以来，整个森林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似乎有一眼睛隐藏在深处，满怀恶意的打量着每个进入森林的猎人。
奥伯恩非常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以前，高山小镇可不止他一个猎人，当然，现在也不止，总有一些自由民不甘成为农奴，而选择进入黑暗森林冒险。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黑暗森林就像是深渊，将猎人们一个个吞噬。
唯有他，因为对危险的敏锐感应，这才活到了现在。
“黑暗森林不能再去了......”
奥伯恩在心底沉思。
这次征召民兵，是一个机会。
当然，让奥伯恩心动的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手中厚皮纸明明白白的写着，民兵的期限只有四年。
也就是说，四年之后，若是黑暗森林还没有改变，他可以选择随时离开这个小镇。
而且，每月高达十银币的薪金，让奥伯恩很难不心动。
在这个一铜币可以换取两个手掌大黑面包的世界，一银币就可以让他在家中什么都不做的待上一个月。
这是单身的优势。
两个坚硬的黑面包在泡水后配上炖豆，足以让他饱餐一顿，只是食物的味道或许一言难尽。
“而且领主还承诺会下发盔甲跟武器……”
奥伯恩喃喃自语。
这意味着有足够的安全保障。
自己需要付出的，仅仅是一点点自由。
奥伯恩拿着厚皮纸，在心中纠结了一会后，果断的朝着小镇出口的空地走去。
这是之前贝尔丁吩咐的，集合的地方。
......
另一边。
“姓名？”
“伯……伯顿，尊敬的大人们。”
看着门口被一群巡逻队员拥簇的克莱林，农奴伯顿的心脏砰砰直跳。
女神在上，这些该死巡逻队员怎么又来了。
手中还拿着厚皮纸，这是要干嘛？
“难道又要打仗了？”
伯顿突的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
每次大战之前，领主都会登记姓名，然后很多像自己一样的农奴就会被安排去运送粮食，随时可能死掉。
仅仅是想到这个，伯顿脑中便是一片空白。
以至于当领头的那位年轻的巡逻对象再次问话时，他根本没有反应。
“再问一遍，伯顿先生，家里一共有几个人？”
“加……加上我，一共四人。”
伯顿猛的回过神来，结巴道。
他嗓子眼突然堵的厉害，眼睛也有点发酸。
自己要是死了，家里的婆娘和两个年幼的儿子怎么办？
岂不是便宜了隔壁那该死的艾克？
“职业呢？嗯……你是农奴吗？”
克莱林看着眼前这人破烂的衣物，想了想，换了个问法，同时尽量使自己的表情变得和蔼。
他不明白面前这人怎么一副想哭的模样。
“是的，我是农奴。”
伯顿哭丧着脸，“我负责种植领地的小麦。”
“你的妻子呢？”
“她出门买黑面包了，对，她负责在家养鸡。”
“两位儿子呢？”
“他们还小，才六岁。”
伯顿哑着嗓子道。
“有没有被政务官处罚过？”
“没有！绝对没有！”
伯顿猛然摇头。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伯顿先生。”
克莱林点点头，在伯顿绝望的眼中，将厚皮纸上的空位填写完整，开口道，
“根据伟大的格伦领主的命令，我现在正式通知你……”
伯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该死的领主！
“领地目前正在征召民兵，伯顿先生，你完全符合我们的条件。”
克莱林抽出另外一张厚皮纸，按照上面所写，认真道。
“果然。”
看着面前年轻人帅气的脸庞，伯顿却是觉得面目可憎。
他绝望了。
“首先，响应民兵征召后，期限为四年，在没有战争时，民兵队负责领地的治安，纠纷，巡逻等职责。”
克莱林可不知道伯顿的想法，看着手中的厚皮纸，宣读道。
“？”
伯顿听的一愣。
等等，这似乎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不用出去领地外吗？
“其次，在经过民兵训练，成为正式民兵后，每月报酬为10银币。”
克莱林平静的继续宣读。
“10……10银币的报酬？？”
伯顿张大了嘴巴，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领主征召农奴，竟然还会给予报酬，女神在上，这太不可思议了！
最重要的是，似乎还没有生命危险……嗯，在没有战争的时候。
可这也很优厚的待遇了。
这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女神在上，我收回之前的话，感谢伟大的格伦领主！
“最后，正式民兵还将被伟大的格伦领主赐予新的身份。”
克莱林宣读完后，收起厚皮纸。
“新的身份？什么身份？”
伯顿瞪大了眼睛，眼巴巴的追问道。
“能改变你命运的身份。”
克莱林笑了笑，并不多言，“若是有意向的话，在小镇外的路口等我们，一会之后，我们会一起前去城堡，觐见伟大的格林领主。”
“哐嘡！”
随着破旧的木门关上，伯顿呆呆的看着漏雨的屋顶，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依旧不可置信。
半响之后，伯顿的眼珠动了动，下一刻。
“啪！”
他狠狠的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瞬间，半边脸红肿了起来。
伯顿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喜极而泣，
“女神在上，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