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进化权柄
天元的术式名为不死，进化只是保证不死的一种方式。
而源宗纯攫取的恰恰只有进化这一部分，不死则被他弃如敝履。
并不是他舍本逐末，而是想要活得长久，可操作空间实在太多了，源宗纯对这种方式没有丝毫兴趣。但想要变得更强，办法却很少，尤其是在达到咒力极限后。
他好不容易看到打破极限的方法，怎么也要尝试一番。机会的出现只在短短一瞬，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做好万全的准备，他只需要伸出手，然后抓住它。
源宗纯很果断，所以成功将天元肉体同化并融合。
融合后的进化差别也很大，已经不能称为不死的术式，更应该叫做变强的术式。
这是他与天元观念上的本质差别——生得术式只会顺应人的本心。
此时，在高专深处，地底之下，天元突然感觉自己彻底失去了什么东西，内心空荡。他在殿内来回踱步，索性将心神扩散出去，感知一圈后，并没有能发现什么。
他没有太在意，活的太久让他变得有些迟钝。时间在天元这里是最廉价的，他更看重的是稳健。
……
顺应源宗纯的主观意志，进化在完美掌控的推动下，已经变得极为纯粹——
就是为了打破极限。
恰如此时此刻，他的咒力增无可增，只能通过同化，大量积累外置咒力这种权宜之策来缓解一时之需。
现在终于可以主动尝试打破这种极限。
源宗纯跃跃欲试。
他盘坐在木质地板上，感受着全新的术式，内心有种期待感。完美进化权限太大，还是交给自己来把握。
他仔细体悟咒力，狠狠被塞满的胀感自达到极限后一直都有。每次提炼咒力只能弥补消耗，无法增加上限，就像往瓶子里灌水，灌满之后自然会溢出来。
或许，把瓶子打碎，直接去掉瓶子这一概念？
他心中隐隐有了思路。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大了难免遇到风险。
所以他要先试着对瓶子进行扩容。
第二天一大早，
源宗纯来到高专医院，他要开始为瓶子扩容做准备。
医疗部真是个好地方，不仅能提供大量数据样本，还能见识到千奇百怪的诅咒。啥也别说了，这里就是他的家。
源宗纯来到办公室，家入硝子后他一步进来，表情木然。早八对谁的杀伤力都是一样的。
她看到源宗纯，明显松了口气。
“早上好！”
家入硝子嘴边噙着意义不明的笑，声音里有了与前一刻明显不同的雀跃。
这么开心的吗？
源宗纯不明所以。
当你在工作时，遇到一个又卷、又很有能力的同事，更重要的是你和这位同事之间是合作关系，不存在任何竞争。
那你只会希望这种同事越多越好。
家入硝子此时就是怀着这种心情。
源宗纯的治疗手段非常高明，过程也是赏心悦目，但实际看过一场就会发现，他的操作其实也相当……粗暴。
对，用粗暴来形容非常合适。
每次看到他打开伤员的腹腔、胸腔、颅腔，几乎把病床上的人肢解剖开，不时眼神失焦，对着虚空走神，应该是在肢解灵魂……虽然粗暴，但他的治疗速度真的又快又好，赏心悦目的动作，配合上血腥的场面，包搭的呀。
一般人根本做不到像他这样，在一堆跳动着的鲜活血肉中，精准找出病原，解决病原，然后再犹如玩拼图游戏般将那摊血肉拼回人形，不少条胳膊少条腿。
难点更在后者。
这是对技术与心理双重层面上的考验。
最重要的是，源宗纯对医术的了解似乎也在她之上。
家入硝子回想起当初为了考过医师证，挑灯夜战的场景；又想起轻松掌握反转术式时，他人的赞叹。
再看看源宗纯，她第一次感受到世界的参差。
家入硝子默默点了根烟。
这可真是…真是…太好了呀！
她嘴角比ak还难压。
这种活对源宗纯来说其实是相当轻松的。主要是因为反转术式，无论什么伤口，经反转术式这么一抹，都会愈合，愈合不了的，那就抬到地下冷库去。
他拼好一具新鲜人体，蔚蓝覆过，床上僵直的病人嘴角应激扬起，眼皮开始轻颤，很快醒转过来。
源宗纯拍拍对方，手术很成功。在对方的道谢声中，将其送出手术室，再冲天内理子招招手。
天内理子表现得十分抗拒，却还是皱着眉头走过来，收拾干净血迹斑驳的手术台。
“别每次都搞得这么血腥呀。”她一边说。
源宗纯不以为意，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欣慰一笑，孩子长大了。
天内理子感觉后背一阵恶寒，回头看到他的笑容，心里一阵别扭。
……
源宗纯回到办公室，在笔记本上写下“个体差异”四字。
他对自己的身体构造非常了解，但放大到整个人类层面上的构造，差异性就大了，人越多，差异越多。
比如有的人舌头很灵活，有的人耳朵会动，有的人能控制眼珠向两边偏移……
咒术界也有自己的小差异。
有的术师咒力源接近腹脐，有的接近心口，前者咒力反应速度更快，后者操作更精细，各有各的优点。像这样的差异还有很多，源宗纯每发现一种，便会记录下来。
进化之道，就在其中。
一天下来，治愈的术师不少，源宗纯得到的数据越来越多。这段时间重点记录了咒力源的位置，直到现在，差异点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
差不多了，以后有发现还可以再进行调整，没必要花时间硬等下去。
源宗纯开始改进咒力源，至于放在什么位置，腹脐、心口，还是大脑……他脸上一哂，又不是做选择题，当然全要。
这一操作的难点在于把咒力源分开。分开之后，是变成几个装满的小瓶，还是几个未装满的大瓶？源宗纯现在也无法确定，不过，试试就好了。
他开始寻找分开的办法。
其实完美掌控就可以做到，但是平衡机制不允许。
嘁。
源宗纯隐隐有种感觉，自己要是敢直接分，它就敢让其分得粉碎。
但这也难不倒他。
他的外置咒力源有好几个，强行容纳进体内，在进化的强大适应力下，总能容纳成功的，无非是花点时间。
就像脱敏疗法，有些人对某种东西过敏，坚持接触，会有一线希望将之克服，虽然效果因人而异，也不建议大家尝试。
但源宗纯无所谓，进化权柄用在此处非常合适。
说干就干，源宗纯开始控制外置咒力源。蝇头、渡柄勺除外，天元肉体已经没了，剩下蝗虫头、骷髅头、纸套头正好三个，对应腹脐、心口、大脑。
他自己的咒力源在胸中缝位置，不用改动。
源宗纯开始挪动位置，明显的异物感出现，虽说这些也是他的一部分，但并不完美同源，所以在完美感知之下，就显得非常明显，简直如鲠在喉。
将咒力源一一正好位置，源宗纯还需要维持在提炼咒力的状态，将新提炼出的咒力优先汇入这些外置咒力源，不断进化适配，最终成为一体。
这一时间在他的感知中，还需要七天。
源宗纯有些难受，但仍在可忍受范围之内。
这有点像珍珠的形成过程，他还有心思联想到其他。
一想到“珍珠”快要成型，届时咒力的限制被打破，他将来到新的高度。
特级？
哈哈哈。
源宗纯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