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死的术式
时间不会因任何人而停滞分毫，岁月也总会从人身上带走一些东西，或埋下一些东西。
最近咒术界很不平静，海面下暗流涌动，天幕上布满暴风雨前的宁静，就算再愚钝的人，都能意识到不同寻常之处。
连在高专内的术师也深受影响。论坛上整天吵得不可开交，阴谋论、惊天秘闻、天骄出世的言论更是层出不穷。
在有心之人的推动下，整个咒术界变得波澜诡谲，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
人心浮动。
一切自与源宗纯无关。
夜蛾正道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单方面吊打三岛诗子。
在夜蛾正道奇异的目光下，以及三岛诗子扭曲的面容下，源宗纯不动声色地抚平衣角褶皱，去厨房泡了三杯茶。
三个人围坐在茶几旁。
两人同时抿了口茶，三岛诗子等夜蛾正道喝过之后，才端起茶杯。
“最近的躁动都感受到了吧？”夜蛾正道看向两人，目光有些深邃。
源宗纯和三岛诗子点点头，他们最近出任务的频次也在控制减少。
“高专已经全面动员进入戒备状态，你们到时候也需要执行各自的任务。”夜蛾正道带来最新消息。
“辅助人员或外出维持社会稳定，或留守高专防患未然。三岛，你有什么想法？”他显然准备在规则范围内行使自己应有的权利。
“我？”三岛诗子看了源宗纯一眼，“我留守高专吧。”
她自无不可。
也就源宗纯会纵容她与咒灵厮杀。不能一起行动的话，她只会被分配到辅助的本职工作上，出去不会有任何收获，还不如留守高专。
“嗯，我会安排三岛你留下。”
“至于你……”夜蛾正道转向源宗纯，食指轻轻敲击茶桌。
他有些不理解，源宗纯的任务是点名指派的，而且连他都干涉不了，只能提前通知他尽快做好准备。
自己作为高层之一，对咒术界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至少最近波澜起伏的原因还是很清楚的。终极任务被层层拆分，加上其它无关紧要的事情混淆视听，具体到执行者也只知道自己的那一部分，相互之间不允许公开。
普通术师根本无法抽丝剥茧，推测出背后的真正原因。
这种信息隔离，正是上层有意为之。
一者防止行动部署泄露；二者则是一种信息垄断。
信息是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只能掌握在小部分人手里。
“你的任务是小队协同形式，需要与其他人配合外出执行。”夜蛾正道脸上浮现思索之色。
有些话不能当面直说，特别是他现在正处于敏感时刻，他委婉暗示道：“最近没事不要外出，等小队集合，任务会统一下达。”
源宗纯更是随意，他最近刚掌握黑闪，正手感火热。
………
几天后，一间教室内。
源宗纯被通知到此集合。
他推门进入，才发现自己是最晚到的。
里面除了夜蛾正道，另有两位熟人，是前几天才见过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夜蛾正道见他关好门，丢过去一封卷宗，上面一个大大的血红“密”字清晰夺目。
……
这个世界上，日本做为咒灵事件高发地，之所以还能维持稳定，保持咒术界的基本平衡，主要原因有两个，或者说主要是因为两个人：
1989年12月7日，五条悟震撼降世，掌握家传术式——无下限咒术，并同时拥有时隔400年再次出现的「六眼」。
诅咒现象犹如潮涨潮消，咒灵与人类之间的整体力量起起伏伏，但始终处在一种动态平衡之中。现代社会正是咒灵逐年活跃的时期，诅咒师也在讴歌自由、日渐猖狂。
然而这一切，随着五条悟的爆炸登场戛然而止。
他的诞生，直接改变了世界的均衡，咒灵的数量、质量在逐年增强，术师的实力反而趋于原地踏步，甚至在衰减。
五条悟因此被誉为稀世鬼才、掌控六眼之人，可以说是他一人肩负起了整个咒术界的命运。
……
另一个则是天元。
作为一千年前长存至今的术师，天元的存在意义，象征着咒术界的基本安定。高专两校之所以能成为咒术界据点的结界，以及诸多辅助监督的结界术，都依赖于天元，强度才得以大幅度提高，这使得咒术师的存活率大大增加。
自古以来，这个国家的主要地点便布满了结界，用来秘密守护安稳。
天元，拥有【不死的术式】，在他力量的加护之下，人类始终占据一席之位，长此以往，日本国内的结界便以他为结构中枢，屹立不倒。
但天元虽为不死之身，却并非不老。当他老化到一定程度，术式会自动对其肉体进行重组进化。
届时，他将不再是人，而是成为【更高次元的存在】，他作为人的意志也将消失。
试想一下，中枢崩溃，结界强度大幅削弱，分割人类与咒灵的那道坚固围墙坍塌，咒灵开始蜂拥而至，会发生什么？
所以每隔500年，天元会将自己与适合的人类同化，从而置换肉体信息。
肉体焕然一新，术式效果也将恢复最初的状态，这样进化自然不会发生。
……
“此次任务由你们三人一同执行。”夜蛾正道双手撑在讲台上，语调加重，“有两个委托，目标是天元大人的适合者。你们的任务是护卫这名适合者的安全，并将其——抹消！”
这句话听起来很矛盾，但看完卷宗的三人都明白：就是先保护适合者的安全，等到特定时间……再送对方去死。
正如夜蛾正道了解他的学生，源宗纯他们也了解夜蛾正道，以他的性格，能说出后一句话，基本上反着听就行。
源宗纯举起手：“哎？为什么我也要去？”
不是说好自己没有强制任务了吗？
这么快就打脸了？
夜蛾正道从他眼神中读取到这一信息，表情无奈：“你也是天元大人点名指派的人选之一。”
他到现在还奇怪源宗纯是怎么和天元大人扯上关系的。
……
三人回去进行准备。
500年一次的同化之期即将到来。
一时间，整个咒术界完全被惊醒。
有以高层为首，推动同化正常进行的一方。
也有诅咒师暗掺一脚，妄图改变当今咒术界格局的一方。
更有甚至，仅仅只为引发动乱、颠覆社会安稳的同样大有人在。
无论是哪一方，无论大家抱有什么样的目的。
只要牺牲一人，所有问题即会迎刃而解——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