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张陵与张道陵
“怎么回事！”严不惑满脸惊怒。
“大道之音怎么可能突然溃散？谁在捣鬼，出来！”
严不惑已经出离了愤怒，如此天大的机缘眼看已经到手了，谁料到大道之音突然炸开，他连毛都没有摸到。
如此好的机会被浪费，他只恨不得把暗中捣鬼的人碎尸万段！
等下次神话潮汐出现。
那些樊笼境的老东西必然一个都不会缺席，到时候他就没有一点儿机会了。
大道之音关系到他推开超凡大门。
这是阻道之仇！
“天尊传妙法，众生皆有缘。”
“大道之音并未消散，尔等听得，看得，为何不悟？”
地面。
张陵睁开双眼环视四方，最后与空中落下的严不惑目光撞在一起。
“怎么，莫非只有独自霸占这一缕大道之音，你才有领悟丝毫的自信？”
严不惑脸色微变。
但他迅速便稳定住自己差点儿失控的心神，张陵所言不假。
他已经听见了那一缕玄妙的大道之音。
东西并没有消失。
而是直接在此方天地中回荡。
林间，无数异兽就地而坐，完全忘记了外界的一切，羚羊与狮虎并肩，毒蛇与硕鼠齐舞。
“大机缘，大机缘啊！”
“快快快！再不悟道小心大道之音消失了。”
“如此机缘不把握，会遭报应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本我只想来看看大道之音多么玄妙，没想到柳暗花明，我居然也能听闻天尊讲道。”
一个个修士立马入定。
在大道之音的缭绕下，迅速进入炼气状态。
严不惑落在山顶，环顾四方那些已经开始入定的修行者，眼中充斥着浓郁的自信。
“就算你们和我同台竞技，也不过换一个方式失败而已。”
他压根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中。
严不惑在意的只有一个人。
“张陵，既然天公作美给了你与我同台竞争的机会，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天才吧。”
言罢。
他也同样盘膝而坐，遵循大道之音的指引，入定修行。
“张陵，快！”
“张小友，不要胡思乱想，这是天大的机缘！”
赵京川和关源二人，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
这漏捡的太爽了！
“要让我知道是谁让大道之音炸开的，回去说什么我也要给他立一座生祠！”
张陵嘴角抽了抽，懒得回话。
他重新闭眼，精神又回到了玉虚宫内空旷的道场上。
但这回刚刚进入，他就发现了不同。
“这雾气怎么散了？”
将道场团团包围的雾气突然消散了部分，正前方露出一座他从没见过的大殿。
望着不远处洞开的大门，张陵确定以前这里什么也没有。
“是因为那一缕大道之音产生的变化吗？”
回忆起鹤鸣山顶的神话现象。
张陵严重怀疑，那片天宫和玉虚宫有着莫大的联系。
而那一缕道音，应当就是玉虚宫内某位天尊过去讲道时所留下的奇景。
“只是口中说出的一句话就能具象，存在无数岁月，真正的天尊又该有多强？”张陵心驰神往。
想到这儿，他不再迟疑。
大步流星朝着大殿走去，进入殿门，沿着一条长廊向内。
很快。
张陵便来一个小房间。
正对面是一座玉床，上方端坐着一个身穿道袍，鹤发童颜的老者。
其身后背负着一柄归鞘利剑。
待张陵进门，老者睁开双目，二者四目相对。
张陵只感觉好似被一柄神剑命中，精神肉体刹那间动弹不得。
不过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老者目光内敛，浑身气势收敛，仿佛变成了小区里下象棋的老大爷。
但张陵明白。
自己眼前的，可能是一位天尊。
“后学张陵，见过前辈。”
张陵并不是道门的人，他也没有拜过师，只能这样称呼。
“张陵……”
老者的神态变化了些许，随即笑了笑。
“好名字。”
张陵不明所以，他抬起头，怎么就好名字了？
不过没他等发问，老者已经率先开口。
“你既已知晓大道之音是一把钥匙，为何要让其扩散，而非自己握持。”
“修行之路，乃夺天地造化，取日月玄机。”
老者目光如炬，似能勘破张陵内心。
“不见彼岸，人人争渡。争渡，争渡，你为何不争？”
大道问心。
若回答有违道心，一生修为尽散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张陵却无丝毫迟疑。
“大道之音既是天尊传法，那众生皆有缘分，我自不会独占天机，更何况……”
张陵扬起脸，直面玉床上疑似天尊的老者。
“我年少便知风雨，窥探神话，道场四年炼气有成，得以后天返先天，又获玉虚传承，明了真我，近日悟道，知晓天地五行之理，遂入餐霞。”
“修行路上无一人可与我并肩。”
“既如此。”
“就让他们争又何妨？”
对于自己的内心，张陵没有丝毫回避。
争渡，争渡，他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手段来干预，同台竞技无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老者双目亮起，抚掌赞道：
“好一个又何妨！”
他走下玉床，明明身躯削瘦，可却给人一种龙行虎步的感触。
再看向张陵，老者的目光带着欣赏，扭头便走。
“跟我来。”
……
林间。
还在入定的修士不足五分之一。
所有神域来的修行者，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望着那些正激烈讨论的修士，满眼妒忌。
他们都是直接共鸣神话现象，获得的力量。
压根没有深入了解过修行之道。
面对大道之音，完全两眼一抹黑，如入宝山空手归。
但你问他们悟了没，他们都会说。
如悟！
至于炼气士们一个个都兴奋异常，再愚笨当然都有收获。
“李兄，悟了没？”
“当然悟了，陈兄你呢？”
“彼此彼此。”
又有道门修士睁眼，满脸红光，他鼓起双手不断赞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这才是修行之路啊！”
此刻。
场上只剩下张陵和严不惑还在入定，所有人都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你猜，谁会和神话共鸣？”
“还用说，肯定是严不惑，张陵可没有和神话共鸣的天赋。”
“我看未必，张陵是炼气士，这次神话与鹤鸣山有关，谁知道张陵是不是有缘人。”
“炼气法只是古人的尝试，和神话没有关系。”
神域中人和外界的炼气士彼此争论。
突然。
一声鹤鸣响彻天际。
云雾深处，一只仙鹤在空中盘旋，最后缓缓落在严不惑身旁，将一株碧叶放在后者头顶。
“仙鹤送礼，万古长青！”
“是神话异象！”
人群惊呼，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最好的机缘还是被严不惑夺取了。
赵京川和关源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
最后还是严不惑共鸣了神话现象。
后者恰时睁开双目，他眼底闪过一丝恍然之色。
看了眼面前缓缓消失的仙鹤，依旧对面依旧入定的张陵，他嘴角翘起。
自己最后的关隘在这次悟道后，已然烟消云散。
樊笼指日可待。
这次赌约，最后还是他赢了。
“可惜，张陵就差了一点儿。”
“毕竟他只是餐霞，严不惑已经在守念境待了好几年。”神域外的修行者无比惋惜。
大头，还是被神域里的人带走了。
就在这时。
云雾散开，神话潮汐中的鹤鸣山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巍峨的仙宫自云端浮现。
此间奇景，让所有人一时间竟忘了思考。
于无数目光的注视下。
仙宫大门洞开，彩霞自九霄垂落，一座虚幻的天梯浮现。
落在沐浴天光的张陵面前。
九霄云散，仙宫洞开。
如此奇景分明是让张陵请登天梯！
这只能代表一件事。
“传承，这是神话传承！”
“见鬼，张陵不是炼气士吗？为什么能共鸣神话得到传承？”
人群沸腾。
严不惑刚才造成的影响，在此刻的张陵面前被彻底忽视了。
有神域中人难以置信的喃喃低语：
“能够引发现世共鸣的神话现象，好像只有神域最深处那九道古老的神话，这种神话传承……简直难以想象。”
林间寂静。
严不惑彻底动容了。
他无法相信，一个炼气士，居然获得了堪比最古老神话的传承！
而且最关键的是。
自己，居然输了？
输给一个连神域都没有进过，只学过炼气法的普通修士。
……
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张陵并不知晓。
他站在一处古老的大殿中央，面前的老者手拿拂尘，嗓音清朗。
“贫道乃玉虚宫门下，记名弟子。”
“张道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