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荒原对峙

“巡境官？”约翰闻言看向这位农奴，漆黑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位农奴感觉到了一种从头到脚的强烈危机感，这迫使他赶紧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着自己了解的信息。

“大人，这位巡境官的模样和您差不多，手下的士兵皆是骑兵，看起来非常不好对付。据说他还和我家主人打算联手一起过来对付大人，形式相当不妙呀大人。”

约翰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受伤的那只手也是不由自主地紧握了一下，“这位巡境官是什么来头，贵族还是平民？”

血手约翰看起来像是一名残暴的匪首，其实他的心思相当缜密，他从来不会得罪惹不起的人。比如宫廷和大贵族的商队经常会从他的眼皮下过路，但他一直都会约束着手下不去抢掠。

他相当有野心，同样的他也有一个鲜有人知的身份，那就是某个宫廷大佬的黑手套，那位大人物许诺只要他积攒到了足够的财富和功勋，就可以帮他把身份洗白，名正言顺让他成为宫廷贵族中的一员，而约翰也是一直在朝这个目标行动着。

“我听管家偷偷说过，这位巡境官好像来自于一个叫什么黑石头家族，好像有着宫廷的背景。”听到约翰的提问，这位农奴自然不敢隐瞒，将所知道的信息都和盘托出。

“黑石家族？”约翰思索了一下，“原来是宫廷的鹰犬，看来我们只要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错误，他就应该会大度地赦免我们。”

“走吧，兄弟们。咱们的这位巡境官大人现在估计还在哪个山窝窝里睡着地板呢，咱们应该好好去拜访一下，尽一尽地主之谊。”约翰拿定了一个主意，挥手带领着岩洞内四十多名匪盗们出门，只留下少许十来个匪盗守家。他们各自拿好自己的武器装备，跟随着自己的首领向着洞外出发。

“小子，你上报有功，自己挑一个小姐夫人好好乐呵一晚，下次有这种消息汇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农奴大喜，激动地趴在地上向着约翰离去的背影磕了几个头，然后一脸猥琐地走向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庄园女仆们，眼中藏不住淫秽的目光。

鉴于对荒原的熟悉程度，约翰一伙匪盗很快就找到了坦格萨尔的扎营地点，那是一处荒原上的缓坡，他们居高临下扎了几顶帐篷，并安排了几名士兵放哨。

此时天色还尚早，坦格萨尔的巡境队们围坐在篝火旁刚刚吃完晚饭。约翰趁着夜色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悄悄打量着这支队伍。

“没有骑士纹章旗，也没有军旗，该死的，只是一群民兵队伍！”约翰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痰，心里十分恼怒，发誓等会回去要把那名报信农奴的肠子都给拉出来。

此时岩洞中正在女人肚皮上潇洒的农奴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的到来，正享受着自己最后的快活时光。

如果这次过来的是真正骑士带队的正规军队，那约翰会毫不犹豫上缴部分脏获，然后承认自己的错误，凭借自己背后那位大人物的面子，一般的宫廷贵族倒不会过于为难自己。

毕竟自己抢劫的是凛冬家族的封臣，又不是诺德宫廷亲自册封的正统贵族，宫廷估计还乐得其见。

毕竟在诺德王国的传统文化中，封臣的封臣又不是我的封臣，领主的领主又不是我的领主。严格意义来说，抢劫夜鸦骑士并不算冒犯贵族，因为夜鸦骑士接受的是凛冬家族的册封，也是凛冬家族赐予他的封地，他并没有宣誓效忠诺德王，而是效忠凛冬伯爵，所以法律上并不承认夜鸦骑士是一名王国贵族，最多算地方豪强。

荒原地势平原，可见度很高。约翰的这一伙匪盗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躲藏的地方，所以乱糟糟没有一点军纪的匪盗队伍很快就被巡境队的哨兵们发现。

坦格萨尔的巡境队经过了一个月的训练后，起码集结的效率还是提升的比较显著，很快他们就拉起队形，穿戴好武器装备，站成了整齐的一列，等待指挥官的命令。

看着如此训练有素的巡境队伍，约翰这才发觉他们与一般的民兵武装并不一样，至少比自己不久前击溃的夜鸦骑士要强得多。看到自己的队伍被发现，约翰也没有了躲藏的想法，大大方方走了出来，站在较远处等候着坦格萨尔的出现。

约翰身后跟上来的一大群乱哄哄的匪盗喽啰们也在几个匪盗头目的和呵斥和踢打下勉强站成了一排，不过歪歪斜斜地看起来十分别扭。

见此情形，约翰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更坚定了要脱离匪盗阶层，迈向贵族阶层这一想法。

“该死的，外面怎么这么吵吵？是约翰那家伙过来夜袭了吗？”在帐篷内正认真研究燃血斗气羊皮纸的坦格萨尔被外面的动静打断了思绪，将羊皮纸收进盔甲内层后就撩开帐门，询问周围的手下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也不用士兵们回答，顺着士兵们的目光望去，坦格萨尔也很快发现了离自己预计五百多米正安静等候的匪盗群。

“约翰那家伙来自首了，怎么不发动进攻？”坦格萨尔诧异问道。

一旁守候的尼根和贾巴尔也是摸不着头脑，说道：“少主，他们可能是有事要找你商量。”

“和这群低贱的匪盗们有什么好谈的！”坦格萨尔冷哼一声，但还是翻身跨上战马，调拨缰绳，控制着战马朝着约翰等人走去。

等到双方的距离控制在五十米，能勉强对话的时候，坦格萨尔停下脚步。

“你就是约翰？什么意思？带着你的土匪流寇们打算投靠还是投降？”拉了缰绳停住了马，坦格萨尔厉声问道。

勉强看清坦格萨尔模样的约翰也是一愣，发现坦格萨尔和自己一样都是野蛮人混血儿后瞬间打消了直接开战的想法。

本来看着军容整齐的巡境队士兵和自己这些乌合之众匪盗们的对比，他就心里有点打鼓。自己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元气还尚未恢复，这次遇到看起来就像硬茬的巡境队他也不想正面对抗，看看能不能和这名巡境官沟通一下让出点利益，尽量达成一个两全其美合作双赢的目的。

原本自己一无所有还是流寇匪徒的时候他可以不顾一切，敢拼敢杀；但如今自己积累到了足够财富，而且有门路跨越阶级的时候他就畏缩了很多，变得有点惜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