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购粮
赵景琛死死地盯着颜溶月，仿佛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这女人说什么？他没有听错吧！她竟然不在乎忠义侯府的人了？
她当初那倔强，又不得不忍辱负重委身于他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竟是舍得那一家老小的性命了？
“月王爷，您薄情寡义，杀人如麻，但我只求这孩子能平安顺遂，最好不会像您。”
“你可知龙生龙凤生凤？本王的孩子，如何像得了别人？”赵景琛不气反笑。
“若是他顽劣，我定让他尝尝戒尺的厉害！”
“王爷……白荷姑娘悲伤过度，哭晕过去了……”小姑娘的到来，打断了二人的对峙。
“素闻白荷姑娘孝感动天，如今瞧来，也不过是贪生怕死的鼠辈。”赵景琛嗤笑一声。
“看来这赌，是王爷输了。”
赵景琛也很干脆，从袖间掏出几张银票，递到颜溶月面前，输你的赌注。
颜溶月将银票推回，眉眼弯弯道：“这一万两，溶月想再与王爷打个赌。”
“什么赌？”赵景琛作洗耳恭听状。
“月王爷借臣妇五万两，待到下月此时，臣妇将连本带利，还月王爷六万两。”
思来想去，颜溶月仍旧觉得自己在饥荒来临前屯的粮食不够，这些银两，她要让许毅再屯些粮食来。
“这也算赌约？难道不是你问我借钱吗？”赵景琛打量着颜溶月：“你不会拿着银子去给忠义侯府打点吧？”
“溶月脑子还没坏掉。”颜溶月白了赵景琛一眼。
“那你要这么多银子作甚？”
“秘密！”颜溶月不想过多解释，毕竟私自屯粮被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算是你求我吗？”赵景琛笑道。
“溶月只是和月王爷做笔买卖罢了。”颜溶月眸子很是清澈。
“以咱们俩的奸情，这五万两也不是不能借。”赵景琛嘴角微微翘起，显然心情大好。
颜溶月瞪着赵景琛，赵景琛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所以这一万两，暂且算是溶月的投名状，不知月王爷意下如何？”
“这笔买卖，月王爷只赚不赔。”
颜溶月不再理会赵景琛的调笑，她的全部精力还在说服赵景琛借她银两之上。
“楚小夫人倒是满口的生意经，怕不是这次是做好了准备给本王下套吧。”赵景琛摸了摸下巴，思量道。
“若是月王爷怕吃亏，那溶月便再寻他人。”说着，颜溶月便要将银票抽回。
“璟深钱庄，想用钱，随时去取。”见颜溶月认真，赵景琛丢给颜溶月一个牌子，正色道。
颜溶月稳稳地接住牌子，揣在怀里，拍了拍，生怕牌子掉了。
赵景琛瞧着颜溶月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失笑。
“既然如此，那溶月便不打扰月王爷欣赏夜色了！”颜溶月站起身来，展了展被赵景琛弄皱的一群，一脸轻松。
“利用完本王就走？”赵景琛瞧着颜溶月变脸速度之快，不觉暗自咋舌。
“生意都谈完了，王爷还有别的事吗？”颜溶月不解道。
“更深露重，你又有身子了，不如就在揽月阁歇下。”赵景琛起身，拉着颜溶月的手，一副“我可是为你考虑”的模样。
“多谢月王爷抬爱，只是如今你我并无男女之情，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罢了，若是留宿在此，怕是会留人口舌。”
颜溶月皱着眉将手抽回，不留痕迹地用帕子擦了擦刚被赵景琛牵着的手，转身脚步轻快地远离赵景琛。
还未出揽月阁亭子，颜溶月便被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勾起了馋虫，她好久没有这样饿的感觉了。
只见几个侍人端着精致的食物从自己面前走过。
颜溶月瞟了一眼，只见里面有八宝鸭，甜米粥，腊味合蒸，糖醋鲤鱼……
颜溶月脖子都伸的老长，想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夫人……您……”侍人面露尴尬，不小心听到了颜溶月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你们这是给月王爷送的吗？”
颜溶月都想要回去吃一顿再回府了，她已经好久都没有遇到过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了，难得这些菜品让她没有反胃。
“这些……是给白荷姑娘的吃食。”侍人吞吞吐吐地开口道。
一听侍人如此说，颜溶月便收敛了那期待的神色：“这味道也一般般吧。”
随后颜溶月扭头，便坐上了冬梅早就为自己备好的回府的马车。
“冬梅，我想吃八宝鸭了。”颜溶月的语气之中满是委屈。
“小姐，您终于肯吃东西了！”冬梅满脸喜色，自从颜溶月有了身子，天天都是上吐下泻的。
回府后，冬梅磨破了嘴皮子让厨娘起身，为颜溶月做了一道八宝鸭。
只是冬梅刚刚端到颜溶月面前，颜溶月便用帕子捂着鼻子：“冬梅，快拿走！”
随后“呕”的一声，颜溶月又吐了。
这味道跟月王府的味道根本没法比，原本就饿的肚子，如今更饿了，但颜溶月却是什么都吃不下了。
冬梅站在旁边，一边帮颜溶月收拾，一边惆怅：“夫人这难受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翌日，天刚蒙蒙亮，颜溶月便收拾好行装，拿着赵景琛的牌子去璟深钱庄支了五万两银子，掌柜的很是爽快。
随后颜溶月又在许毅的带领下，看了看要储存粮食的仓库，空间很大，还有几间屋子能够住人，颜溶月很是满意，将宅子买了下来。
“不多时这里便会填满粮食了！”颜溶月喜出望外。
“夫人，小的已经将余下的银钱买了粮食，只是这粮价不知为何，疯涨起来，原先最低要二百两一石的粮食，如今要三百两了……”
许毅低下头，仿佛做错了事情一般。
“三百两……”颜溶月掐指一算，也还能接受，只是若是再贵一些的话，自己怕是赚不到银子，对那人也要失信了。
“其他地方呢？”颜溶月问道。
“什么？”许毅抬头，似是没听清颜溶月的问话。
“我说其他地方的粮价。”颜溶月再次开口。
“夫人大才！”许毅恍然大悟：“我赵国地大物博，在许多郡县都有粮仓，以备不时之需，除京都外，各地粮仓都十分丰沛，甚至丰收，这粮价自然比京都降下不少。”
“我们可以自徽州运粮食。”
“徽州……这个季节徽州多梅雨，怕是运输有些困难……这米粮可经不起雨水浸泡，会发霉的。”许毅思量道。
“多备些油布，以备不时之虚，况且这粮食……也放不成陈米。”颜溶月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对了，这些给你。”说着，颜溶月将从钱庄取出来的银票全都交到了许毅手中。
“这……夫人……您这是？”许毅双手接过银票，吃惊道。
“这些银票，全部用来买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