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不见的人
他惊喜看着林悦，刚才她说自己父亲在府衙……
“悦悦，告诉我！你父亲是谁！？你还记得！对吗！”
林悦抬头，奇怪神情注视吕通司：“我父亲叫林长富……”
吕通司一喜，瞬间将林悦抱入怀中。
此时。他的欣喜之情难以言表，就像是一人在黑暗独行，举目无助，终于遇见一个同行者。
“太好了，太好了……”
林悦轻轻靠在吕通司的肩膀上，疑惑询问道：“怎么了，吕哥哥……？”
“没事！”
吕通司松开林悦，左右看着，心中高兴。
他不再疯狂，不再困惑，这一瞬间，坚定自己决心。
一定成功逃离牢罗城！
知道其仍记得林长富的存在后，他改变主意，不再让其回林府，而是带回自己的院屋内。
吕通司看着一直站在门口，注视自己的贾虎、小武，不由冷笑几声。
“放心，我现在……”
“就可以跟着你们去府衙，见那个衙首大人！”
“真的么！”两人瞬间发出大叫，脸上带起一股不自然，极度夸张的笑容。
但注意到吕通司投射过来的眼神。
他们又立即变回原样。
吕通司让他们再等一会儿。
转身蹲下，双手抓住林悦肩膀，认真看着她道：“悦悦，听我说，现在，先在家里等着我……”
“哪里也不要去。”
“任何人叫你也不要出去，就算是林蒲伯父来找你，你也不要回家，就在这等我，可以么！”
看着吕通司的认真神情，林悦迟疑点头。
她听话关上院门。
“好，我就在这里等着吕哥哥回来。”
声音从里面传来。
“走吧。”
吕通司对两人道了声，率先向府衙的方向过去。
……
此时站在府衙大堂。
堂正中，是威严庄重的审案台，上面摆放着公文和印章。
这是府衙处理案件的重要场所。
吕通司站在这里。
手中抓着戏会里那张从老旦得来的符纸，这是他至今为止唯一的依仗。
但这符纸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就连他都没有底。
能改变人的认知。
这样的修炼者，即便是戏会的那九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吕通司是白役的身份，自然走到末尾队伍。
“通司大人，你终于来了！”
吕通司自来到这里。
已经受到不少的关注，很多人兴高采烈叫喊着。
他们似乎很乐意看到吕通司过来。
甚至直接张开双臂迎接。
吕通司对他们的记忆，却只停留在大多数面孔看着眼熟的程度。
眼下随意与他们闲聊。
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堂口通道。
既然躲不过，他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费尽心神就让自己过来……
突然，周围声音止住。
所有人整齐地站在大堂两侧，神情严肃就好像是某种机器，进入待机的样子。
“你们这是……”
就当吕通司有些不知所云。
在队伍的最前面，身为衙长的贾虎突然站出来。
手握公文，一脸恭敬走入大堂正中。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虽有紧张，但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衙首大人，今日属下已巡视街市，手里有几件俗事亟需呈报。”
他的声音停住。
吕通司的眼睛微震，再看向审案台上，空无一人……
“是。”
仿佛得到什么准许。
贾虎恭敬应声，随即将手中的公文缓缓展卷，一字一句声如洪钟。
“昨晨市集，有民众举报鱼贩欺行霸市，属下已带人处理……”
“昨夜街头醉汉闹事，被捕入监。”
“还有……”
连续说完数件很小的事。
贾虎的声音再次停住，接着他惶恐低下头。
用自责的语气道：
“属下愚钝，属下愚钝！对，这些都是小事！确实不该用此等小事扰您老人家……”
言罢，将忐忑不安退下。
吕通司看着他们做着类似过家家的表演。
好像在堂前面，真的有一个看不见的人讲着什么，他们边听边称是，
而自己却什么都听不到……
“大人比起以前，更加的严厉了……”
一旁的小武在其他衙役还跟空气单方面说事时，突然小声跟吕通司说。
吕通司慢慢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曾想过。
即将面对的衙首会是一个神情严肃的老人，亦或是其他什么模样。
甚至想着，等会出现的是一个长着诡异模样的妖魔。
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眼下这情况。
“只要看着，不要露出异样……”
吕通司低喃，重复老旦交代的话，捏符纸的手都出现汗了，再看着前面，忍不住暗骂。
现在，能让自己看哪里啊……！！
他知道现在，自己脸色肯定变得十分煞白，因为身边小武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吕通司。
接着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吕通司知道又出状况了，是有关于自己的……
贾虎开始和小武一样皱起了眉头。
他走过来，低声问道。
“你没事吧，吕哥？”
吕通司点了点头，“嗯，就是从刚才开始有点累，你知道的……”
“可是再怎么着，也不能……”
突然前面有几名衙役，怒目而视，“吕通司，你刚才为什么不理大人？！”
“就是，即便你真有些本事，也不能轻慢衙首大人吧！？”
“到底还是白役。不知礼数！”
吕通司听着周围指责，拽拽衣服，身上的衙役布料很粗糙，使得脖子开始发红。
但真正让他脖子，和他自己难受的是恐惧。
它顺着衣领钻进来，不断刺激着皮肤，这是炼皮法在自动示警。
“大人问我什么问题？”
身边小武低声道：“大人就是问你，前些时候，药铺的事……”
吕通司应声，走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而他的目光集中在前面审案台的空位上。
这时候，吕通司真的想直接走上前。
直接当众坐在那个位置上，看看那上面到底有没有人坐着，验证这些人是不是在集体戏耍自己……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原本觉得手中已经无用的符纸，开始冰冷。
这强行令吕通司冷静下来，故作自然道：“当日，属下是听到有一群人围在……”
他徐徐说完。
其间，有不足之处，身旁的贾虎连忙做出补充。
只不过，原本他说出这些内容都是以林长富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