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合理”
他两鬓灰白，身体还算是健壮。
注视吕通司片刻，不语。
吕通司上前一步，不安开口道：“林伯父……”
“是小吕啊。悦悦前不久还跟我抱怨着呢。”
林蒲露出长辈的笑容：“说你好久没有来看我们了，最近是不是太忙？”
悦悦！
那是，林长富的女儿！
见对方认识自己，还有林悦也是真实存在的。
吕通司不由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小吕，你看着怎么好像有点……”
“林长富！林伯父，你认识他，对吧？！”
吕通司觉得心中焦急如焚。
不顾对方寒暄，立即追问。
林蒲刚露出诧异神情，只摇头一下，吕通司便直接越过他身形，冲进里面。
“啊，这孩子！怎么……”
林蒲伸手，想要抓住，但人已经不见踪影，他只得叹气一声。
迈步回返，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林伯！”
他回头看。
正是贾虎带着人，气喘吁吁地过来。
他讪笑上前。
林蒲从以前，就更喜欢年龄最小的吕通司，果然这一上去就没给好脸色看。
“吕哥！刚是不是来过？”
林蒲点头，没有好气往回走，身后的衙役们连忙跟进门。
吕通司在林府各处上下疯狂的寻找，可到底要找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最后，吕通司直接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大喊林长富的名字。
基本上整个林府都能听到。
但，所有关于林长富的痕迹消失不见，原本他所居住的地方，显得如此陌生。
最终，吕通司退出房间。
他独自站在林宅的院子里，仰面看着灰蒙蒙的天，感到无比迷惑。
身后，那些衙役不安站着。
贾虎最终还是上前，他是领着任务的，今天必须带着吕通司去见衙首大人，“吕哥，我们是不是应该……”
“老贾，你年龄最大，为什么要叫我吕哥？”
“这不是显得尊敬嘛。”
贾虎笑道。
吕通司是他们衙役里，破案率最大的，若不是执意不愿当正式衙役，早已是衙长了。
就在这时。
一道袅袅婷婷的身影从旁边悄然走来，贵妇打扮，面容美俏。
她已经有点老态的脸上，出现笑容。
“这孩子，来我们这，怎么不先知会一下，我们也好做些准备……”
吕通司身躯一震。
回头看她，眼睛越睁越大。
“你是盼香？”
美妇的脸瞬间僵住，露出半是羞愤，半是不自然的神情：“你这孩子！怎么直呼伯母名字？”
吕通司对其身边已经有怒色的林蒲，艰难道：“林伯父，她难道是你妻子？”
林蒲一怒，忽的上前。
美妇连忙拉住他，道：“老爷，小吕孩子可能是有些不舒服！”
“什么不舒服，我看是被外面的人带坏了！我与他父亲是故交，怎么能看他如此……”
接下来说的是什么，吕通司已经完全听不到什么。
他只觉得脑子轰响，觉得这世界未免太荒谬了。
林长富死了，没了，所以大家都忘了他。
他的妻子盼香，就像是被某种力量修正，变老了，又变成林蒲的妻子……
好！
好！一切都很合理！！
除了，自己……
吕通司茫然走出林府，回头看林蒲失望神情，突然大笑：“哈哈哈……原来……”
“原来如此啊！”
“是我他妈的傻逼了，你们都是对的，你们才是对的！哈哈哈！！！”
他快步离开。
直径缓慢在街道走着。
一直跟在身后的贾虎和衙役们不知所措，一时间，谁也不敢出声。
吕通司站定，回头看他，眼神已经十分可怖：“贾虎，小武，带上人！我们去一个地方……”
“干什么？”
“抓人！！”
贾虎一愣，没有案件，抓什么人？
况且……
“可是，衙首大人那边……”
吕通司瞬息逼近，距离贾虎的面部只剩丝毫距离，眼睛灼灼看着他。
“今天我一定会去见他的，但现在……”
“我要你们现在，立刻马上跟着我，去抓人，如果要是因为他，牢罗城死更多的人的话，你负得起责任么！！”
贾虎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最终咬牙应下！
“吕哥，请下指令！”
他身后的衙役同样大声应道。
这就是吕通司素日里，以破获数十件案件的高效，成功建立起来的威信。
他扫过全场，逐一点头，道：“各位，小心些，这次很不同。”
“已经不是寻常的那些疯子。”
“很有可能，是作恶的修炼者……”
……
阳光透过云层洒落。
白日的光辉对面前古老院落的阴暗无能为力。
一接近，感受到自心生出的阴寒。
吕通司早已经带着一队衙役，包围着院子。
另一队的贾虎，隐藏在东侧暗处，眺望院门，他身边的小武压低声音凑过来：
“什么是高人，这就是了，干脆利落！”
“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咱们都只能给通司大人打打下手了……”
“不过，为什么通司大人会知道曹林才是害死店铺女老娘最后真凶，还清楚他是修炼者的？”
小武看向贾虎。
“……”
贾虎沉默，稍起身挪动后，对其瞪眼道：“废话，你要知道的话，就是你做我这衙长了！”
“你啊，还是得学！”
小武无语，看他。
随即他们便看见吕通司，带人冲进去。
而他们的任务是守在这里，防止犯人从围堵中逃出去。
正当拭目以待时。
却很快看见，吕通司阴沉着脸，又带人退了出来。
贾虎知道出了新的状况，连忙从暗处走出，快步上前询问：“吕哥，出什么事了？”
“人逃了。”
吕通司回道。
他身后的衙役，告诉贾虎，院内早已空无一人，进入屋内，一进去就看见三四个如出一辙的铜像。
以及十分浓郁的草药味。
这些种种迹象，至少已经证明曹林，跟药铺女娘是脱不了干系的。
吕通司独自踱步，走到一处，他发现地上有几根细小的草茎，被不自然地粗暴踩断。
断处的痕迹，尚新。
这是逃跑者，慌乱留下的痕迹。
他看过后，立即直起身体，对他们道：“曹林未曾远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