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英雄气短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白皙的手从白小楼的身后伸了出来：“这是三十文。”
白小楼抬起头看见了白念，他不好意思的笑道：“姐姐……”白念冲着白小楼笑了笑说道：“没事。”白小楼道：“姐，这算我借你的，我会还得。”
白念摸了摸白小楼的脑袋说道：“不用，我们是一家人。”
“不，我回家就会还你的。”白小楼坚定的说道。白念继续摸着白小楼的头笑着没有说话，但是白小楼却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回家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还钱，虽然他只有口袋里的十枚铜板。
外城是平民住的地方，而越在外面就越危险。
在外城最外围的西南角，白小楼带着白念走在这里的小巷子。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听着声声入耳的野兽嚎叫，白念担心的看着白小楼说道：“虽然，这几年野兽很少能突破城墙，但是住在最外围还是太危险了。”
白小楼在前面没有感情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可是父亲说过，白荼后人就应该在最危险的地方。”
白念沉默了，这句话说出来，已经没有其他的好讲。
白小楼的父亲，那一个白念认为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之一，他们姐弟两个永远不会质疑的人。
白小楼缓缓的停止了脚步，然后指着一个茅草院子说道：“姐姐，咱们家到了。”
白念抬起头，然后瞬间感慨万千。
多少年了，自小在这里长大，十五岁离开，如今二十岁。
五年的时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这里。
“走吧，姐姐，回家吧。”白小楼看着白念说道。白念点点头说道：“好的，我们回家。”
白小楼立刻抬脚就跑进了家里：“母亲，白念姐姐来了。”
林芸从屋里走出来，然后冲着白小楼笑着说道：“听见了，你小点声，别惊扰了街坊。”
“母亲。”白念跳到了林芸的面前，激动地轻声呼唤道。
“回来了，就好。”林芸看着这个五年未见的女儿，宠溺的摸了摸白念的头说道：“这一次，在家里住吧。”
本来白念已经想了好多理由来拒绝林芸的这个挽留，但是如今到了眼前，白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能擦拭着湿润的眼眶点头答应。
本来应该在院子里待着的白小楼，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身就往外面跑去。
白小楼每天晚上都会去城外的一个小河边见一个朋友，不过今天晚上因为白念的到来，白小楼是一定赴不了约啦。
白小楼跟朋友有约定，如果谁来不了就在河边摆上一根树枝。
白小楼急匆匆的躲过守卫，翻越城墙跑到了河边。
来到了河边，白小楼愣住了，因为他看见了地上已经摆上了一根树枝，这就说明今天晚上，这一位朋友来不了啦。
虽然，白小楼是来取消约定的，但是此时看见对方先取消了，依旧感觉到一阵失落。
白小楼是一年前认识这个朋友的，是在外面搏杀野兽时认识的。
认识了一年多，白小楼并不知道这一位朋友长什么样子，因为她每一次都是蒙面。
白小楼只知道那一位朋友的名字叫做楼，是一个女孩子，除了这些之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信息。
白小楼看着地上的树枝看了一会儿，然后就转身跑回来家里。刚刚跑进家门，林芸就带有责怪意味的看了白小楼一眼。因为此时此刻，白念正跪在白晓天的灵位前，白小楼恭敬的站在了一边，没有再说话。
白念是养女，是白晓天在一个大雪夜里抱回来的。至于白念的身世，林芸也不知道，白念的身世只有白晓天知道。
白念跪在白晓天的灵牌前，回来很久，然后她站起身。
林芸在此刻开口说道：“小楼，你也给您父亲磕一下头。”白小楼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跪在了灵牌前，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林芸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白小楼提刀把家里的鸡杀了，然后在林芸的掌勺下，一桌子菜总算做好了。
依旧是五年的那一张桌子，三个人重新坐在了一块。
“我们好久没有吃过团圆饭了。”林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来吧，动筷子吧。”白小楼了动筷子给白念夹了一块鸡腿。
“小念，你这一次是专门回来还是有事情要办？”林芸关切的询问道。
“是师傅派的任务。”白念看着林芸开口说道：“遮澜城最近有很多人得了疾病，我是来探查情况的。”
林芸神色凝重的点点头说道：“城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可是这件事情不好掺和。”林芸想了想继续说道：“对于这件事情，遮澜城里议论声很多，但是很多人也因此被抓了起来。”
“为什么？”白念皱起眉头说道。
“因为有人说这是瘟疫。”林芸小声的说道。
“瘟疫不至于吧。”白小楼插话道：“自从女姜大人驱除完邪祟，人世间已经几千年未有瘟疫了。”
“我也不知道，是外面来传的，只是听说。”林芸说道。白念笑着安慰林芸道：“小楼说得对，瘟疫应该不至于，师傅派我来就是探明情况，然后向遮澜城平民公布的。”
“对对对，还是查清楚的好。”林芸点头说道：“愿女姜大人保佑遮澜城。”
“愿女姜大人保佑遮澜城。”白小楼跟着白念一同说道。
“明天我去都护府，小楼跟着我一起去吧。”白念看着白小楼开口说道。
白小楼刚开始是想拒绝的，但是想了想就又答应了。
这顿饭，白小楼吃的很不专心，匆匆吃了几口就跑了出去。一出门，白小楼就直奔不远处的陈小纭家。白小楼跟陈小纭的父母打完招呼，就直接闯入了陈小纭的房间里。
此时的陈小纭正端着茶杯，注视着对面的殷素的神像，一脸虔诚。
“您的母亲没有教过你，女孩子的房间不能随便闯的吗？”陈小纭头都没有抬的对白小楼说道。
“可以了，这位上古女战神已经感觉到了你的诚意。”白小楼看着陈小纭说道。陈小纭是白小楼在遮澜城最好的朋友。
“还不够。”对于白小楼的突然到访，陈小纭并不恼火：“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陈小纭说着话，然后用一块布把女神像遮盖了起来。
“我这一次，是来求你的。”白小楼来到了陈小纭的面前说道：“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呀。”看着如此低声下气的白小楼，陈小纭惊奇道：“你这一次惹了什么麻烦？莫非你天天去城墙边听故事，惹到了姬天铭？”
“不是。”
“那就好，你说是什么事？陈小纭定了定神问道。
“借钱。”白小楼说道。
“不借，你给我滚出去。”陈小纭突然激动道，然后站起来就准备把白小楼推出去。
“我姐姐回来了，家里没钱，我只能找你呀。”白小楼说道。
陈小纭瞬间安静了：“借多少？”
“三十文。”白小楼说道：“一个月后还。”
“好吧，借你。毕竟你姐姐是我的偶像。”陈小纭叹口气说道。白小楼握着自己腰间的短剑说道：“放心有机会，我会让你跟我姐姐见面的。”
“屁话，我想见你姐姐需要你引荐吗？”陈小纭抬起头看着白小楼说道：“小时候，我也是跟着白念姐姐长大的。”
一刻钟后，白小楼带着五十枚铜板离开了这里。
白家，白念的房间依旧给她留着，这五年来，林芸和白小楼一直都在打扫。
白念看着眼前的一切，热烈盈眶。
就在这时，白小楼站在了白念的身后。
“给，姐姐。”
白念走到了白小楼的面前，然后看着白小楼手里的铜板笑了起来：“都说了不用，我们是一家人。”
“不可以，你的钱就是你的钱，这不一样。”白小楼说道。白念知道自己争不过白小楼，然后就收下了这三十枚铜板。
“我给你存着吧，存着娶媳妇。”白念拍了拍白小楼的脑袋。
“不说了，我要去睡了。”白小楼摆了摆手，准备离开。
“你准备好，我们明天去都护府去。”白念冲着白小楼的背影说道。
白小楼点头说道：“好的，明白。”
白小楼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然后爬上了床，他把所有的的铜板放在了面前。
“一共三十个铜板，每月地给王铁匠十个铜板。还有十个月，就是还有一百铜板。”白小楼用手托住了自己的脸，发起了愁。
王铁匠卖给白小楼一把短剑，就是白小楼腰间的那一把。
“一百二十个铜板，一文不能少，不过可以慢慢给，反正你也跑不了。”王铁匠的模样浮现在了白小楼眼前。
“不想了，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白小楼一搂被子：“睡觉。”
夜深了，除了遮澜城的守卫，整个遮澜城陷入了沉睡之中。
遮澜城外，望着麒麟城方向，一个身影在城外站着，他披着斗篷，看不清脸。
他在这里占了很久，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样。
“姬辛，四千年了，不知道，你是否还活着。”这个身影阴恻恻的笑了一声，从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