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浅浅行医记(第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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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滑不溜手

她着了一件王后常服,发髻高挽,眉眼间隐见娇媚之色,她虽已过花信之年,然因保养得宜,吹弹可破的脸上不见皱纹,和二十几岁的女子一般无二,却又有二十几岁女子所没有的端庄高贵,气质迷人。

管事恭敬回答:“是的,那个男宠很是邪门,摸了一遍那些疑犯的手后,就直接将人指认了出来,还直接说出了白玉观音的藏身地。”

他说到这里看了王后一眼道:“她找白玉观音实在是太顺了,不由得奴才不多想。”

“什么意思?”王后沉声问道。

管事答道:“世子行事素来荒涎大胆,奴才怀疑白玉观音根本就是他派人偷的。”

他今日被刘止戈扇了一巴掌,在一众下人面前下了面子,当面不敢给刘止戈难看,背着他在王后这里上眼药却上的得心应手,重点是王后原本就极讨厌刘止戈。

王后的眉头皱了起来,身子坐得直了些,管事凑过去道:“否则世子也不可能急着把那偷白玉观音的人杀了,所以今日的事情怕是都是世子在戏弄王后!”

王后的眼里有了几分犹疑,问道:“你确定白玉观音是世子偷的?”

“有件事情奴才不知当不当说。”管事小心地道。

“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王后冷声道。

管事跪在地上道:“王后命奴才近来多留意世子的行踪,奴才发现,世子除了常去青楼楚馆外,还常去北面的渡口,而那里常有北方的船支停靠,只是奴才无能,看到世子上了船,却查不出船上有什么人,只是那些人如此神秘,只怕世子在做什么不利于王后的事情。”

“你是怀疑他和新莽勾结?”王后的面色大变。

管事忧心忡忡地道:“王后也知道世子因为薜王后死后性情大变,将王上和王后视若杀母仇人,曾说过要毁了长沙国。眼下新莽专权,视西汉皇族为眼中钉,奴才听闻长安那边的皇族过个个过得苦不堪言,新莽也为难过王上数次,只是长沙国离长安甚远,新莽不好下手。但若长沙国皇族中有人与新莽暗通的话……”

“他没那么蠢。”王后皱眉道:“他是世子,若是长沙国毁了的话,对他没有好处。”

管事轻声道:“王后说的是,只是他早就知道王上动了废他的心思……”

王后心里刹那间警铃大作,这些年长沙王对刘止戈极为不满,早就动了废他的心思,只是国中世子的废立影响甚大,需要呈报长安,而刘止戈虽然小错不断,大错却没有,他又是长沙王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就算长沙王要废他也需费些心思。

若刘止戈现在搭上新莽那条线的话,那长沙王就不可能废得了他,而她的儿子不但登上不长沙王的位置,还很可能会因此此丧命,这事是王后绝对不容许发生的。

王后的手重重拍在案上,怒道:“他好大的胆子,这是想做长沙国的千古罪人吗?”

管事心中颇为得意,面上却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问道:“此事要不要呈禀王上?”

“不可。”王后闻言倒冷静了下来:“眼下只是猜测,并无实质证据让王上制他的罪,他若矢口否认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他看着是块烂泥,实则是条滑不溜手的泥鳅,就这样动手怕会打草惊蛇。”

“王后英明。”管事躬身道:“只是这事就这样算了吗?”

王后冷冷地道:“当然不是,你从现在开始,全力搜罗他和新莽暗通的证据,只要找到证据,我就能让王上亲手将他杀了!”

管事伏在地上道:“诺!”

正在此时,女官绿眠进来见完礼后匆匆道:“王后,世子和公子打起来了。”

王后腾的一下站起来道:“你说什么?”

绿眠答道:“世子今日带了个男宠进了王宫,公子发现后出面阻止,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王后将手里的白玉观音放下,匆匆往外走:“锋儿也真是的,和他打什么!”

她心里其实主要是担心刘止锋会吃亏,谁不知这些年来刘止戈混迹市井,没少和小混混们打架闹事,累积了大量的经验,此番打起来,吃亏的只会是刘止锋。

最让她担心的是,这些年来她帮着刘止锋树立起来的乖巧懂事的形象会毁掉,若是在长沙王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这些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沐浅浅看着在泥地里滚了几个圈的刘止戈和刘止锋,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真的是只是想摆脱天香楼的护院,跟着刘止戈进王宫为刘止戈治病,却没想到一进王宫就看到了这样的年度大戏。

她此时都有怀疑,刘止戈是不是演戏演上了瘾,明明可以一脚把刘止锋踢飞的,却愣是骑着他抓花了他的脸,扯烂了他的衣服,打破了他的头……

似乎所有市井间悍妇打架常用的手段刘止戈全用上了,世子爷,你方才在马车里的高贵冷艳都哪去呢?

她真的很想劝架,但是看到刘止锋的侍卫去拉架时被了刘止戈以及他的踹飞后,她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此时除了两个主子打得很凶外,两波人马的侍卫也战成一团,不时有人打破头,场面不可谓不血腥。

珍惜生命,远离刘止戈,于是她默默地往后退了三步,再偷偷看了眼那些站得笔直却目不斜视的王宫侍卫,想来这样的戏码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于是她再往后退了三步。

“刘止戈,我要杀了你!”刘止锋怒极吼道。

“好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别光说不练!”刘止戈反手又了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他的身上染了不少刘止锋的血,显得有些狼狈,只是他那张极致妖冶的面容,却因为沾上了血污而添了几分了野性,更显妖冶。

“都给本王住手!”一记威严的男音响起。

四周站着的或者被打趴的侍卫跪了一地,沐浅浅扭头看去,却见一个约莫四十几岁的男子怒气腾腾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