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起源

“老哥！快看！烟火！”清脆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让程星河正在拆解机械零件的手一顿。蓝色小蛇一般缠绕在他手上的灵能渐渐消散，化作点点粒子飘散在空中。

把手中某个不知型号的激光发射器放在拆解台上，程星河走出了屋子。

即使小妹已经快要成人了，但地处起源星的褐河平原，哪怕是与褐河城的内城相连，他也只有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才放得下心让程茵自己行动——毕竟游荡的突变兽可不会跟你讲道理。

“茵茵！”他环顾四周，很快就发现了少女在高台上看夕阳的身影——花朵一般在微风中轻轻摇头的她，与这个半废土时代的起源星格格不入。

至于为什么是废土星——星垂临时政府并没有权力将起源星恢复到战争前那样，作为银河中政治敏感度最高的地方，起源星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有心人大肆宣扬。

灵能充斥在腿部肌肉中，仅一步，他便跳上了两米高的水泥平台。

“呼，呼。”见哥哥上来，程茵吹了吹边上的灰，示意他坐下。

坐在平台上抬头望天，程星河很快就发现了妹妹所说的烟火——那些正从大气层处降落的货运飞船。这些飞船不断向外抛射着驱逐弹，好让那些离舰体过近的飞行兽离开，自动屏蔽掉张牙舞爪的飞行兽，在空中不断绽放的驱逐弹确实像极了烟火。

“夏禁令前的最后一批补给舰吧？”程茵说道。她伸出双臂，感受着气流从身前穿过，晚风带走热意的同时也送走了天边最后一缕夕阳。

“是啊。”程星河叹了一口气。夏禁令快到了，这也意味着，他们的生活就又要紧张起来了。

没错，紧张这个词没有用错。对于起源星这颗无国领的星球来说，自从旧星垂帝国在第二次族属战争中分裂成两个国家之后，这颗星族的母星，现行银河系中所有星族的起源地——起源星，也就成为了真正混乱的地方，因为谁也不敢冒着被星合联制裁的风险干涉这颗极具政治风险的星球。

起源星的夏季工业产值可以超过其他三季的总和，为了约束族属势力余党，夏禁令因此颁布：任何组织、个体不得以任何形式在夏季向起源星进行《禁约》名单中严令禁止的贸易活动，尽管其主要限制的是军工业，可许多生活必需品也会受到牵连而价格飞涨。

但其中的政治意义明显大过了经济意义——制裁一颗毁于战争的星球并不会给某些大国带来利益，他们要的只是杀鸡儆猴的威慑罢了。所有敢于反抗的政体都会记起，上一个这样做的国家下场究竟如何。

虽然星球在战争中毁于一旦，但星族中的一些保守派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在废土上重建自己的家园。程星河和程茵就是其中一员——不是不想走，是因为他们的便宜爹娘不知道溜哪里去了！

十岁那年，他老爹神秘兮兮的留下一部通讯录和家书，还有一张信用卡后便离开了起源星，除了叮嘱他照顾好妹妹程茵外，再无音讯。

童年时期的经历让他隐约知道自己父母身份可能不一般，但眼下程星河也没有机会当场询问两人了。

思绪飞涌，程星河晃了晃头：“茵茵，今年夏禁令过去，你也就要读大学了。去了天威你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

“哎呀！老哥！”程茵的抱怨声响了起来：“我都17的人了！怎么还跟管小孩一样管我！”

听得这三分幽怨，七分俏皮还略带委屈的声音，程星河笑了笑。揉着程茵的脑袋，他略有不自然的开口：“茵茵，今年，我可能要离开起源了。”

“行啊行啊……什么！”玩着光脑的少女满口答应，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老哥！你去哪？！”不知是否是光线原因，少女眼里好似有了些许雾气。

“当时老爹老妈他们说，让我在照顾你直到大学时，离开起源，去云顿星系附近的一个深空坐标点。”他每一个字吐的都很轻，好似在回避什么东西。”

……

尽管低着头，程星河依旧能感受到身边的女孩在颤抖。

“你什么时候回来？总不能不要我了吧。”女孩咬了咬嘴唇。

“怎么可能，我这么有责任心的人。时间……快的话，几个月吧，慢一点几年。放心，你老哥我不在的日子里，田叔一家会照顾好你的。”程星河望着天空中隐约浮现的一段高位星轨，表情复杂。

“你怎么突然要走？是不是老爹老妈让你去的？”程茵追问一句，但程星河没有说话。“不说算了，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既然如此，你也照顾好自己！还有，早点回来。”程茵抱着他的手臂小声嘀咕到。

“一定！咱们拉勾！”

高位星轨移开，轻柔月光缓缓撒在两人身上，宛如精致画卷中的场景。

“以星月女神的名义。”女孩声音略小。

“以星月女神的名义！”男孩高声唤到。

在星月的注视下，誓约悄然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