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礼仪之县
各国或许觉得核武灾难的消失，是人类难得的一次重生的机会，应当格外珍惜，便纷纷签订了和平条约。显行妖的现世虽然令世人惊慌了许久，好在术士们的挺身而出，使百姓的生活重回了以往的平静。数月过去大家都努力忘记痛苦的记忆，云海县再次启动了礼仪之县的活动。
为了提升云海县的县城形象和世人的精神面貌，创造干净宜居的居住环境，令自然环境与世人活动相和谐，让百姓生活得更加安逸、舒心。云海县响应朝廷号召，创建礼仪之县，用三年时间对县城进行改造，争取通过中枢检查，获得礼仪之县的称号。由于云海县的创建活动被战争耽误了，这次启动后从新定下时间，三个月后迎接检查。
创建礼仪之县的活动如火如荼的启动了，这项活动口号响亮，出发点也不错，只是检查评定方式颇有争议。干净的环境，需要对保洁工作的合理安排和金钱的持续投入；井然有序的交通秩序，需要长时间教育宣传和检查惩罚；完善的市政设施，需要整体的规划和地下管道的充分建设；占道经营的杜绝，需要妥善的安置和及时的处罚；满意的县衙服务，需要统筹的协调和方便的手续；百姓良好的精神风貌，更需要物质的提升和压力的减缓。这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甚至不是几次检查就可以测定的。
创建礼仪之县的检查，中枢考察组要却要在两天内完成，虽然检查的标准极其严格，可是考察的时间却提前告知了当地的县衙。县衙按照检查标准，突击对全县进行整改。老旧的内外墙虽然全部粉刷，但只需保持到检查结束，所以既没有涂抹砂浆也没有抹腻子，油漆也只涂刷了一遍。这种减少工序的粉刷虽然很快就会脱落，但是效果保持到检查结束并无问题。楼梯口、人行道乱堆乱放的杂物开始清理，百姓图省事把自己杂物堆放在公共区域，这次全部予以清除，只不过没有长效管理机制，清除完慢慢的又会堆积起来。道路捕快及道路指导员在每个路口设点，指导行人、车辆遵守规则，连续几周的努力，的确令违反交通规则的行为减少了不少。不过这样高强度的引导是临时的，没有有效的惩戒措施，引导者撤离后不用多久就会恢复原状。无物业管理的小区在这次检查时，进行了全部修复，损坏的路灯、破烂的垃圾桶、堵塞的下水道、破损的落水管、乱生的杂草等等全部进行了处理，但是由于这些小区百姓物业费收缴困难，检查结束后，没有物业公司进行管理维护，成效只能坚持一段时间。对百姓的问卷调查可以反映民情，但是为了提高这一项的得分，乡组的工作人员提前对所有百姓进行调查，对一些打分颇低的百姓做到心中有数，等中枢考察组到来调查时，尽可能的避开这些百姓。
在检查之日到来的前一个月，术士们又重新聚集到了禁妖馆，为统筹协调在中枢专门成立了全国术士协会。原来包括术士首领在内的许多术士，在梦中都收到了天尊法师发出的警告，人形妖来到人间的通道已经畅行无阻，它们将自由出入，为避免人妖过度对抗，术士们应当早做打算。
术士首领整理了相关材料，向县令们进行了汇报。人形妖分两种，一种是男性人形妖，简称男妖，它们本身就是妖，外表和年轻男性毫无差别，了解世人的基本生活规矩。每个术士对探妖术的理解及掌握情况不同，可以通过看、闻、触等方式区分人和妖，其中看最为直观。男妖在太阳的照射下，学会视觉探妖术的术士，可以看到别样的轮廓，所以这次它们大多数都会在，太阳下山后进入人间。术士协会建议在太阳下山后百姓尽量居家、留在单位或者待在人员密集地，不要独自在路上或者人员稀少的地方。
第二种是女性附身人性妖，简称女妖，她们本身是人，有女性妖附到她们的身体内，会调整她们的身体状况，潜移默化的改变她们的想法。大部分被附身的女性都会感到的异样，术士通过触摸的方式察觉最为有效，即触觉探妖术。学会了降妖术的术士可以进行收服，同时我们部分术士学会了护身法，对女性施法后女妖不会对其附着，男妖在性侵时也可以进行阻止，只要女性了解过程后心甘情愿被施法，我们可以对其做法。
男妖和女妖来到人间最重要是为了性爱之事，男妖想要尝到性快感，但它们不通人事，应该会用强迫的手段，强行和女性发生性关系。女妖的情况好一点，女性被附身后主导者依旧是人，只是她们对男女之事的认知会逐渐被体内的妖改变，对性爱之事变得开放随意，会用世人常用的方式，找男士行房事。
县令看完后问：“上次的水妖明显不是世间之物，而这次的妖为何却与人无异？而且男妖与女妖还有如此大的差别？”术士首领答：“上次的水妖由湖水聚而成，而这一次的妖则是在虚幻界修炼妖了千百年，它们早就对人间的男欢女爱垂帘三尺，这次进入就是为了寻欢作乐，除此之外，应该不会无故恶意攻击无关人员。关于男女有别，我们术士们预估是，虚幻界妖也应该有男女之分所谓男人是钢女人是水，世间的男人比较自主，不愿依附别人，所以男妖也选择直接出现。世间的女人随和居多，做事情依赖性较强，而且在情爱之事上更为便捷，所以女妖选择附身在女士身上。”
郁副县令是云海县唯一的一位女县令，她看完材料后问：“术士首领再说说，用触觉探妖术全身探查的详细过程。”术士首领继续说：“我们术士们降妖是通过自己身体，多半是手部直接和妖接触，口中默念咒语增强降妖意志，将其收服。大家知道在捉水妖时，术士们徒手抓住水妖塞进容器里的，中间不能手套，法器只起到隔离攻击作用罢了。触觉探妖术和护身法也需要，术士用手直接和做法之人直接接触。具体来说，用触觉探妖术在探查，疑似被女妖附身的女性时，术士会将手贴身放在女性腹部进行探知，越是在不经意时实施，效果越好。若是被女性体内的女妖察觉，隐藏在身体的其他地方就比较糟糕，要么下次再来让术士探查，要么就只能脱光全身衣物，术士用手触摸全身探知。女妖被探知后术士可以使用降妖术，将其收服到容器内部，施法就算结束了。事后会化妖术的术士会将容器内的妖化去，它们的妖力尽失，就又回到虚幻界了，要修炼千百年，从新积攒到足够的妖力才能再次来到人间。”
郁副县令问：“你们术士们基本都是男性，剩余的个别女性术士对探妖术还不擅长，她们在研究符文以及化妖术上较为突出。意思就是给女性实施触觉探妖术的，全部都是男术士了，对吧？”术士首领点点头。郁副县令继续问：“第一次实施触觉探妖术问题不大，只是用手摸肚子罢了，但要想进一步查明就要，女性全身赤裸的被摸遍全身，是这个意思吧？”术士首领略显尴尬的点点头。
郁副县令眉头紧缩的说：“我知道你的汇报材料，经过全国术士协会审核后的，全国这么多术士对此都没有异议，一些术士还是朝廷中人，也认可这份材料。我相信这是出于公心，可被施法的女性不一定会这么想，这实施过程肯定会触碰到女性的隐私之处，让人引起误解在所难免。”
郁副县令看着无人应答便继续说：“你们的护身法更为夸张，怪不得要女性提前了解施法过程。被施法的女性要脱去全部衣物，躺在摆好阵法的床上，阵法内术士会用手触摸全身，嘴里默念咒语，通过接触传达护身的意志，以抵挡妖的侵犯。护身法是在被施法人身体上，用术士的意志建立全身的保护膜，所以全身各处都要不停的触摸，其中女性身体特征明显处，即胸、臀、私处等地方，需要触摸的时间最长。根据被施法者情况不同，有一名或若干名术士施法，持续时间半小时到三小时不等。要求作护身法之人一定要心甘情愿，如果内心有抵触，术士的意志是建立不了的。材料上说女性从十五岁到四十五岁，都有被女妖附身以及被男妖性侵的可能，成功实施护身法可以有效避免，但是效果持续一年到三年不等，保证在半年内有效。术士首领，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护身法就是要妙龄女性心甘情愿脱光了被术士摸，时间和人数由术士确定，如果内心有排斥还无法成功，而且每年都要被施法一次，对吗？”术士首领低着头说：“是。”
郁副县令长叹一口气说：“护身法会有几个女性愿意做，反正我是不会做的，你们就不能提出更好的方法吗？在实施护身法的时候，能让女性的家属或家人陪伴吗？”术士首领说：“我们讨论过，随着对妖魔符文的不断研究，肯定会有更好的办法，但目前是真没有。至于家属陪同，这恐怕有点...。”
看着术士首领欲言又止的样子，刘凯赶忙搭话说：“护身法在实施过程中，难免引起女性的生理反应，若是家属或家人在场，那就太尴尬了，术士也无法集中精神做法。这个问题我和术士首领提前沟通过，一是服务定高价，以体现施法的有效性；二是在全身触摸探妖术和护身法施法前，被施法者要签订详细的告知书，确保其清楚施法带来的生理反应，如果被施法者在实施中觉得不妥，可以随时要求停止。”
看着郁副县令不断追问的尴尬终于被化解后，术士首领说：“目前关于妖类的传言遍地都是，百姓又有不少咨询要求。全国术士协会对禁妖馆的服务进行了定价，该价格经过价格司审议且全国一致。百姓来禁妖馆咨询，收取费用三百五十元，其中五十元是咨询费，三百元是实施探妖术及降妖术的费用，如果咨询过程不需要进行探妖术，三百元在结束后退回。如果要实施全身触摸探妖术及降妖术，收费定价是二千元。如果实施护身法，收服定价则是五千元。施法一经开始，被施法者可以要求随时停止，但是费用不退回。”
县令听完后说：“妖类事宜我们也不懂，既然全国术士协会认可这份材料，云海县照此实施便是。至于施法过程颇有争议，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女性去医院看病，若要接触隐私之处，遇到了男医生，难道就不看了嘛。刘凯说的对，对于有争议的施法，要尽数告知细节，不但要签字确认，还要视频留底。未成年必须有监护人确认同意后方可实施，成年人应该知道施法引起的生理欲望，不愿实施的也不勉强。”大家看着县令拍案定论，也就不在进行讨论这个话题。
县令说：“目前有两件事情需要术士首领说明一下。第一就是妖到底多久到人间，目前全国各地都没有收到妖出没的事件，云海县创建礼仪之县的检查之日还有一个月了，为创建成功，战争之前就花了大量金钱，这两个月的投入更是不少。若是像水妖那般大量出现，创建工作又要停止，大家的辛苦可就前功尽弃了，术士首领要给个意见。”术士首领说：“至于妖多久到人间，我的确没办法给出明确时间，不过我们分析妖会慢慢分批次到来，而且由于妖和人无异，即便到来我们一时也难以察觉，只能等妖作乱之时，我们才有可能察觉。”
县令说：“那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没有出现明确是妖的涉事案件之前，我们不能宣布妖在云海县出没了，对吧？”术士首领点点头说：“可以这样理解。”县令又说：“现在讲第二件事情，男妖来袭难道不应该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嘛。全国术士协会发出了，百姓晚上居家的建议，你们现在的话可比县衙的禁宵令管用多了，可要需要持续多长时间，一周、一月还是一年？大家都躲着不出门，或许是安全了，但是整个县的经济怎么办，那些餐饮、商场、超市、娱乐等等的店面的生意绝大多数都是在晚上，战争结束、水妖消失，这些店铺的老板们心心念念的可以挣点钱，但现在晚上大家都不出来，就只能都关门停业了。我们县衙收到中枢的指令，要求全力配合各地禁妖馆的术士，根据当地情况不同，进行一县一政策，做好降妖工作，务必保证百姓的安全。关于这次妖入人间，宰相为首的中枢向皇帝汇报了指导意见，妖出力帮世人躲过了核武器的灾难，但不代表其可以胡作非为，人间不是法外之地，对妖要应降必降，绝不姑息。希望术士首领可以好好领会宰相的指导意见。”
县令看着术士首领低着头不敢答应也不敢反驳，也知道宰相的要求虽然绝对正确，可是谁也无法确保能完全落实到位，也知道接下来还需要术士们冲锋陷阵，便关心的问：“听说术士们对降妖工作的安排有点意见，详细说说，大家讨论一下，在县衙的能力范围以内的，都尽可能的解决了。”
术士首领说：“术士们反映他们大多原来就有工作，上次降水妖就向原单位请了好几个月的假，由于是为民除妖，原单位不但没有追究，还继续缴纳社保，有些甚至还发了基本工资。可这一次要来禁妖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回去工作，原单位都很不乐意，有部分术士原来的工作就不错，家人都劝其不要来。”
县令说：“几个月前水妖收服全部结束的时候，县衙宴请所有的术士，期间我送上了‘英雄不问出处，水妖降服殆尽’的锦旗，这不仅代表我个人，更代表县衙全体人员，乃至全县百姓的感谢。降妖工作任重而道远，期间更是危险重重，我没有办法要求术士们都舍生忘死，毕竟生命难得可贵。至于工作安排，之前有术士提议，希望县衙给予他们编内人员的身份。我们知道降妖危险又辛苦，所以我们给的奖补也很多，但是入朝廷是要一套考核程序的，不能因此而省略，这需要中枢牵头定夺，日后酌情考虑，县衙是没有权限解决问题的。至于和原工作单位对接的问题，全部由县衙处理，术士们被征召到禁妖馆工作期间，原单位保留原岗位，但不用承担社保工资等支出。禁妖馆的管理参照朝廷出资的医院，自收自支为主、奖励补助为辅。现在百姓对妖类咨询的需求庞大，按价格司的统一定价，应该有不少的收入。术士们降服作乱男妖朝廷继续给予奖补，至于具体金额根据情况确定，总之县衙是不会亏待一心降妖的术士的。金钱司的刘凯常驻禁妖馆，负责所有关于金钱一类的事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和他商量。”
降服水妖的前期术士们虽然有所伤亡，但到了中后期掌握了规律，就没有出现过受伤的情况。包括术士首领在内很多术士，原本的工作一般，但是在降服水妖的两三个月中，他们每人都得到了上百万元的奖补，其中的女术士们没有出过一次外勤，只是在写符文和整理法器，也得到了六七十万的奖金，受伤的术士医疗及休养费用县衙全部承担，死亡的术士家属，包含百姓的在内捐款总共得到，近五百多万的补偿。这次人形妖到来，有些术士不仅不慌张，甚至还有点窃喜。术士首领知道县令，不好明说他们是为钱降妖，更不好说朝廷花高价请他们办事，只是说要编暂时没有，要钱留下谈判余地，对此其他术士也应该会满意，便爽快的答应了。
术士们渐渐的都回到了禁妖馆，个别术士在原单位就是中流砥柱的骨干，也已经协商好了，先暂到禁妖馆工作，降妖咨询任务不重的时候，抽空再回原单位，尽量保证两不耽误。百姓听说了人形妖的到来，都恐慌了起来，绝大多数都在晚上居家不出门，但是也有胆大的，其中盖房司的薛姗姗就向刘凯抱怨，说她虽然贪玩，但却没有她男朋友疯狂，禁宵令的建议一出后，各大夜间经营的娱乐场所瞬间冷淡了下来，老板们为了提振生意疯狂打折，她男朋友经常玩的不亦乐乎，有时候都会彻夜不归。
刘凯的媳妇在乡组工作，为创建礼仪之县的事情，天天晚归，便建议她去禁妖馆作护身法。由于术士们刚学习该法术，需要寻人练习，加上又和刘凯相熟，只做了告知义务没有做登记手续，事后刘凯送了几条香烟以示感谢。媳妇做完护身法后，回家后问刘凯是否知道施法的详细过程，刘凯点点头表示清楚，媳妇貌似有点生气的说，你知道就好。
三周过去了，离中枢考察组来云海县检查创礼仪之县，还有一周了。这段时间来禁妖馆咨询的百姓络绎不绝，绝大多数都是和妖无关的琐事，百姓疑神疑鬼道听途说的不胜枚举，还有想求仙问道、办理丧事的，术士首领不得不以禁妖馆的名义，招用若干前台人员维持秩序。
不过有两个情况值得警惕，第一有些女士前来咨询，说感觉身体有异样感，脑子中会冒出莫名的念头，而且这些想法都不是自己的并且很荒唐。术士通过触觉探妖术和降妖术将其体内的女妖，分离并降服进容器中，刘凯或许是武士赋予能力，不需学习就会视觉探妖术，他看到这些女士或多或少会有别样的轮廓，不过经过验证，视觉探妖术的错误率较高，确认必须用触觉探妖术。在术士首领的指导下，刘凯也学会了触觉探妖术。
触觉探妖术的人需要意志坚定，在探妖的过程中不能被妖所迷惑，探知的方法很简单用手和被探者的身体直接接触，最好是腹部，静下内心只想着要寻得体内的妖就好了，但是如果妖提前感知了，就会藏到人体其他地方，这时需要进行全身的探知。术士首领教会刘凯后交代，术士在梦中学习的时候知道，有些普通人有天赋经过联系可以学会触觉探妖术，但是降妖术普通人是怎么样也学不会的，所以真遇到情况，尽量交给术士处理。
第二个情况很特别，有些女士咨询男妖以及被其性侵后的情况。术士们讲，女士受到伤害后及时去医院检查，被妖性侵后身体上，是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的，但是精神方面人各有异，无法定论。由于男妖在人间和虚幻界出没，通道等出入方式、时间、地点等情况，术士们尚无法得知，加上男妖回到虚幻界后消耗妖力，就可以更改面容，所以事后基本上无法追查降服。男妖在人间没有任何财务，即便被追查，也不会给受害人任何补偿。女士听完后便不再追问，自行离去。
术士们讲解完都意识到，咨询人应该是有被男妖性侵过了，在了解无法追查，以及没有补偿的情况后，便隐藏了该经历。只是咨询人不明说，术士们默认对方只是了解情况，不详细追问，以免引起咨询人痛苦的回忆。
术士首领将该情况汇总上报给县令，明确女妖已经在云海县出现，暂时没有引起恶劣影响。各种迹象表明，男妖或许已经出现在云海县，而且还作乱性侵女性，只是受害人苦于难以启齿，不愿报案罢了。县令收到报告后连夜召集县级上峰开会，现在全国大多数县已经宣布女妖出没，但只有个别县宣布男妖作乱。若是云海县也宣布男妖出现，创建礼仪之县的活动要立刻终止，全力降妖。会议讨论说收到消息，由于人形妖的出现，这次礼仪之县评选活动应该是全国最后一批，错过之后就不会有机会当选了。云海县若是这次能当选，县令们在州府中会收到表扬，自己的履历中有了这份荣誉，提拔的概率会大大提高。会议决定，离检查就只有一周时间，加上目前没有百姓正式报案被男妖性侵，所以暂不宣布男妖出没。
各村团乡组为迎接中枢考察组的到来，就像学生备考一样天天晚上加班，创建工作过多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必须忙到检查的前一天晚上，才能体现出大家的重视，就像学生必须复习到前一天晚上凌晨，在家长眼中才算努力的道理是一样的。县令们分别到了各个村团及乡组为其打气，说到还有五天时间，坚持就是胜利。
转眼三天过去了，周三晚上的时候媳妇神情慌张的问刘凯：“云海县到底有没有男妖？村团的上峰说男妖目前只在个别县出现了，云海县没有发现，让我们晚上放心加班，不会有事的。可是一连三天，在太阳下山后，都有陌生男子来我们单位。你知道我们乡组，由于为百姓服务，所以大门一直是打开的，而且大家都在大厅办公，一眼就能看遍了。那些男子看上去二十来岁的样子，相貌身材还算不错，就是眼神有点怪怪的，问他有什么事情，他也不回答，转身就离开了。我们以为走错了也没有在意，今天晚上更为夸张，来了四五个男子，盯着我们好几分钟。我们一开始都在忙，以为他们是在等人，后面察觉不对劲，我们乡组上峰才鼓起勇气上前询问，他们和之前一样，还是一声不吭转身离开了。上峰打电话问了村团的其他几个乡组，有一个出现了一样的情况。”
刘凯回答：“目前云海县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男妖出现，但是有过疑似被男妖性侵的案件，只是受害人耻于开口没有报案罢了。你们乡组基本都是女性，术士协会禁宵令的建议不是无事呻吟，你最好和上峰说一下，这两天晚上不要再加班了，太阳下山就赶紧回家，有情况及时打我电话。”
周四也就是第二天晚上，刘凯突然接到媳妇电话，媳妇慌忙的说有群男的突然闯入她们单位，对同僚进行了性侵。刘凯赶忙赶了过去，到的时候已有很多捕快到达了现场，而且用警戒带将现场围住，刘凯等媳妇做完了口供就把其接回家。
路上刘凯就问媳妇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媳妇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动，缓缓的讲：“今天原本上峰想要大家早点下班，可没有想到收到通知，辛辛苦苦准备了一个月的台账，突然要调整格式，所有材料按新的要求重新做一遍，所以晚上不得不继续加班了。大概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行人，突然闯进一群男子，他们什么话都不说，每两三个人一组抱住我的同僚们开始扒衣服，我的外衣也被他们扒掉，只是当他们的手碰到我的皮肤的时候，应该感觉到了烫手，就立马松开了。我赶紧跑到里屋把门锁上，只听见同僚们被性侵的惨叫，吓到我躲在里面不敢出来，我当时想向捕快司汇报，可是电话在大厅只得作罢。性侵结束后，男子全部离开，上峰才整理衣服向捕快司汇报了情况，我也才敢出来给你打电话。”
刘凯听后说：“你没事就好，我听你说男子碰到你的皮肤，他们感觉烫手对吧？”媳妇点点头说：“是的，我也觉得很奇怪，而且这些男子的行为举止很另类，全程除了呻吟声，没有说过一句话，你说会不是男妖啊！”这时也已经到了家中，刘凯看着媳妇的情绪平稳了很多后说：“我觉得应该是男妖，人是不会那么大胆的，乡组虽说是底层组织，但毕竟是县衙的一部分，出来这么大的事情，捕快司肯定会全力侦查。记得之前你做的护身法嘛，应该是起作用了，这个只对妖管用，对人是无效的，所以那些男子碰到你皮肤的时候，才会感觉烫手。”媳妇笑笑说着：“那天术士们在我身上施了好久的法术，原来不单纯是耍流氓，看样子还是有些效果的，今天全单位也就我逃过了这一劫。”
周五上午媳妇收到通知，说如果可以坚持的话，希望可以去县衙开慰问会，刘凯陪同媳妇一起过去了。到了现场才了解到，原来昨晚不止媳妇所在的乡组被性侵了，还有三个乡组也被性侵了，而且几乎所有乡组都出现了，晚上陌生男子进入单位的情况。
会议刚开始后，被性侵的乡组上峰气愤的问：“到底是谁要求调整台账的！我们之前的资料，在一页纸上将同一个地方的，环境整改前和后的照片分别上下排放，考核组人员一看便清楚明了。现在要求改为整改前的照片，全部做在一本册子上，整改后的照片再做在另一本册子上，这样一来不仅所有的台账要从新梳理一遍，考察组人员也不一定能看明白。昨天我们本身是可以早回家的，就是因为这条整改要求不得不加班，才发生了昨天晚上大家被伤害的事情。”其他乡组的同僚也被诸多类似的，莫名整改折腾到了忍耐的极限，会上纷纷起身附和。县令低声问分管创建工作的副县令：“这次台账整改是州府有相关要求的吗？”副县令摇摇头说：“不是，是我看之前的台账的觉得不够规范严谨，才让大家调整的。”
县令安慰大家说：“业务的事情之后再讨论吧，这次让大家来，是统计昨晚发生的相关情况，并给予一定的补偿。”大家一听有补偿就纷纷停止了抱怨，上报了自己的情况。包括刘凯媳妇在内，乡组被性侵的女同僚，每人得到了五万元的补偿，其他乡组和村团的同僚则得到了一万元。
随后县令单独和被性侵的女同僚们开会说：“昨晚发生的事情非常的遗憾，你们为了云海县遭受的痛苦，我铭记在心。现在要对这件事情进行定性，昨晚伤害你们的那群人，我们捕快司查不到任何记录，事后逃跑的无影无踪，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据你们的口供，禁妖馆的术士怀疑这批男子是男妖，但由于没有降服其中的任何一位，他们也没有表现出与正常男子，明显不同的迹象，所以不能明确是男妖。县衙希望这件事暂按普通的男人性侵案件定性，主要是由两个原因，第一就是一旦定性为男妖性侵，明天即将到来的创礼仪之县的考察，要无限期终止，各位忙了三个月算是白辛苦了；第二就是，一旦定性为男妖性侵，对各位的声誉会有很大的影响，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虽然各位的信息是保密的，但是免不了世人的含沙射影。一些乡组的女同僚还没有家属，在现在这种谈妖色变的氛围下，暂定为普通案件也是对各位的保护。”
大家心中虽然憋屈，但也只得如此了。会后媳妇单独对刘凯讲，别的乡组中的有位姓徐的女同僚是最无辜的，媳妇平日都叫她徐姐，她因为被纠核司调查，辞职报告都已经交上去了。她乡组的上峰因为工作多，让她留下帮忙，希望创建成功可以说情，让纠核司撤销调查，结果没想到她因此被男妖性侵。今天她的上峰和纠核司沟通，希望看在她受苦的分上不在立案，对方明确表示一码是一码，功过决不能相抵，徐姐听说后一个人哭了好久，我们也不好安慰。
周六早上，中枢创干净礼仪之县考察组，终于到了云海县，调整台账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县衙、村团、乡组出动了所有工作人员到街上进行垃圾清理、停车指导、检查占道经营等，就连刘凯这样抽调去禁妖馆的志愿者也被安排了任务。由于平均每个人管理一百米左右道路，所以检查的两天时间内，每一条道路都按照考察组的评分标准，做到尽善尽美。考察组说是暗地考察，但县衙通过全程跟踪，对他们的检查路线一目了然，考察组巡视之前，都会给那条道路的人员提前预警，以做到万无一失。考察组一天半的实地检查结束后，刘凯等站街打扫人员也就都撤离，集中在一起休息，期间听说考察组的评分很高，这次十拿九稳能通过检查。周天下午考察组，选中刘凯媳妇所在的村团，进行台账检查。村团下属的各个乡组都纷纷把成箱的材料，送去准备迎检，一时间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在下午六点多，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中枢考察组的人，在村团的办公室里被袭击了。捕快到场后开枪射击，那批人虽然会流血疼痛，但受伤后不会死亡，也没有停止袭击，捕快们不得不贴身肉搏。这时大家都确定他们是男妖，等术士们到了现场，将那几个男妖用阵法将其围住，和降服水妖一样法器合围，用手将男妖们一个个塞进容器里。术士们离开后，刘凯到了现场，看到这次真是死伤惨重，考察组的人员非死即伤，村团的更多人员也都受了伤。
媳妇当时在其他办公室，出事后便一直躲着，刘凯找到后便接回去了。到家后媳妇难过的对刘凯说：“流年不利、诸事不顺，今天我看到男妖后，回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心中后怕、瑟瑟发抖。那些被男妖性侵过的同僚，今天看到后肯定会恐慌一阵了，最惨的应该是徐姐，听说她老公刚和她离婚，还带走了小孩，现在她一个人住，今天再次受到惊吓后，身边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
中枢创礼仪之县的考察组被男妖袭击，成了轰动全国的大事件，中枢立即派人员进行相应的调查，刘凯媳妇所在乡组和其他乡组被男妖性侵袭击一事，肯定瞒不住了，但是这次村团的人员，为保护考察组也死伤不少，事后只对分管创干净礼仪之县的副县令，进行革职处分，并且将云海县的创礼仪之县活动取消。谁也没有想到大家辛苦了三个月，会是这样的结果，更想不明白男妖为何会袭击考察组，但现在男妖们全部都进了容器中，也不能询问录口供，这事也就只好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