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结婚证
自从结婚法被共同生活者财产分配法取代后,社会风气一下乱了好多,由于婚姻双方的忠诚不再受到法律的保护,相互专一的道德标准也开始松动。市面上无论已婚未婚都开始相亲寻偶,居心不良的男人们开始沾花惹草,不尊敬女性乱开玩笑成了常态,骚扰女性的事件与日俱增,人妖协议成了性骚扰者们的护身符,这点就连女妖也很反感。女士有权穿着风骚艳丽,但不代表男人们就可以骚扰调戏。
为了抑制对女性骚扰之风蔓延,朝廷开始修改性骚扰的认定方式,之前性骚扰罪处罚严厉,却不能以儆效尤,就是因为取证太难。性骚扰多发生于较为隐蔽的场合,不太容易取证导致处罚时常缺乏证据;性骚扰常见于熟人之间甚至带有身份从属性质的上下级或利益关联方,不太容易区分玩笑与骚扰的边界。现在朝廷让性骚扰者自证清白,意思是只要男女共处一室,有发生性骚扰的客观条件,女性向捕快司提出被男性骚扰,就默认男性是疑似性骚扰者,如不能自证清白,便要公开道歉并罚款二百元。这样的惩罚虽然伤害性不强,但是侮辱性极大。为了防止女性滥用该规则,女性每次提出受到了性骚扰都会被捕快司记录在案,次数一多,捕快司自然要严查,发现女性是滥用规则,恶意诬陷他人,便要被抓捕判刑。
这样一来的确会冤枉一些无辜的人,但是男人们和女士在一起的时候说话行为都大为改善了很多,生怕被女士误会,男士们都会留出社交距离,言语上也不再轻佻浮夸。朝廷为表示其工作人员严格律己,纠核司发文要求男士们都要恪守成规,如若被确定为疑似性骚扰者,普通百姓会被捕快司批评教育,朝廷中人则要根据情况对其进行警告处分。
纠核司发文没多久,在一次县衙大会参加上,县令强调朝廷中人理应以身作则,为民众做表率,尊重女性,不得对其骚扰。可有些上峰不顾身份,即便在工作场所还无所顾忌,然后在大屏上放出了不少照片。刘凯一看,原来是他在谐妖司、县衙等公共场所,对魏思璇搂肩搭背、摸腿抚臀、过于亲密的照片,魏思璇又有点腼腆含羞,所以看上去就像是刘凯未经其同意,进行性骚扰。
刘凯心想这段时间的确有不少上峰,在谐妖司人员编制管理的问题上给他施压,但他的确没想到,背后之人会指示县衙如此对他。县令继续讲对女性骚扰之风要全力抑制,对性骚扰者查办决不姑息等等。然后对魏思璇说,刘凯虽身为副县令,在铁证如山面前,县衙绝不会姑息纵容,让她将刘凯利用上峰之便对其进行骚扰的说出来,县衙为其做主。
魏思璇把手机中的材料交给了县令,县令看完后,气得转身走人。负责收集照片的纠核司司长一脸茫然,看了材料后,知道这次把县令交代的事情办砸了,又把第一副县令得罪了,于是赶紧向刘凯赔礼道歉,然后出门去追县令解释。会议室剩余的人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魏思璇向大家解释说:“我和刘凯早在几个月前就协定了共同生活财产分配协议,也就是领取了之前的结婚证,由于我们是二婚,加上我又是第三位共同生活者,所以就没有办理太隆重的仪式,闹出了误会,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还望大家见谅。”会议上的人听完后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说了句恭喜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都离开了。
人妖签订时妇女团体负责人认为以后会是色男人的天堂,现在看来这话是说错了,由于朝廷只管共同生活者的财产分配,女人嫁人多数看重男方的经济实力,于是就变成了有钱人的天堂。有钱人的财产不按预想的百分比和女方分配,而是按具体的钱数分配。例如女方和有钱人共同生活在分开时每年都可以获得十万到三十万不等的补偿,如此一来,年收入百万者讨三五个女士做共同居住人都不成问题。
县衙中的工作人员迎入第三个女性作为共同居住人,也有不少。原配看着风气日渐开放,知道男人若是有讨另一位的想法,是拦不住的,虽然县衙给的俸禄不高,可是很多第三个女性共同居住人,签订的财产分配协议离开时都不要钱的,而且共同居住时还会承担家中开销,于是虽然心中有气,看在钱的份上也就随大流了。能讨到县衙工作人员不是论官职大小,而是看是否握有实权,现如今市场上明码标价,给够相关方足够的利益,多讨几个大方的女性共同居住人便不是问题。
对魏思璇来说择偶的选择范围就更小了,现在百姓本身对谐妖一类的有所避讳,想找条件相当的男士就更困难了。魏思璇明白刘凯让她做武士就是个坑,敢找个杀妖除魔的女子做另一半的寥寥无几,于是在刘凯的死缠烂打下就同意做第三位共同居住者了。对薛姗姗来说,她和刘凯相处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正人君子,而且也知道他和魏思璇不清不楚。不过魏思璇即好相处又可以帮忙带娃做家务,况且她的别墅不仅免费住,就连家中柴米油盐一应用度也由其承担,通过这种方式算把刘凯帮她从高利贷手中,夺回的钱原还给了刘凯。加上刘凯白天在谐妖司的时候会和魏思璇亲密一点,晚上到家后自然全心全意陪薛姗姗,中间虽说会有不少矛盾,不过也就被刘凯死皮赖脸的哄过去了。
从县衙回到谐妖司后,刘凯让魏思璇通知术士们所用法器的供应商,以供货不及时为由终止合同,然后选取了术士们在降服水妖前未和朝廷合作时,就考察选好的生产厂家做供应商。县衙一直所用的供应商提供的法器,自称用特殊工艺,专门开模专业化制定,产品质量极佳,效果非凡。术士们用起来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比术士们自己询的厂家价格上贵近两倍。
魏思璇不解的问刘凯:“今天的事情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县衙有意刁难你,只是为什么他们不通过其他途径。谐妖司每年都有大笔金额的法器、符文采购,这些招录供货商的朝廷正规渠道看似公平、公正、公开,可是选用评分标准却是指定供应商提供的,他们设置某一认证体系、要求产品达到某种检测标准、购货业绩达到某一水平、获得某些机构奖项,就可以在选定时为自己加分,这些要求看似与产品质量和供应商能力有关,但都不是我们作为采购方想要的。评分时会随机抽选专业人士由其选定,我们这种采购评判方式,类似考题由考生出,出题的自然会得最高分,在评判过程中专业人士虽不明说,但言语中我可以知道他们对此一看便知。这样明显的漏洞和偏袒,涉及的金额又大,不正是纠核司入手查问题的最好途径嘛,为啥整天把像今天这样的小事盯得像模像样的。”
刘凯回答:“因为这种事情涉及的面太广了,我之前在金钱司工作多年,县衙的上规模的采购基本都有了指定供货商,只是利用评判规则把选定过程做的合法罢了。这是共性问题,不止只有咱们一家才有的,这种默许的方式可能只是为了选用熟悉的供货商,也可能就是为了利益输送,总之每个都有其特别的原因。比如咱们谐妖司的采购,之前就由县令负责,我接手后县令暗示过我,如果供货商产品品质不差,就尽量不要更换,毕竟多年供货没出过问题。这个供货商可能是靠着县令的关系上位的,也可能是其他上峰给县令打招呼,让他照顾的,总之供货商的背景一定不简单。我刚做副县令,既不想得罪人,也不想从采购中获得好处,就一直留用该供货商,但今天县令用如此手段胁迫,我也必须有所回应。更换涉及金额较小的法器供货商,保留涉及金额较大的符文供货商,既表达了对县令的不满,又没有完全撕破脸面。”
刘凯心里清楚县令敢如此对他,是因为很多人对他的政策不满意。皇帝充分授予底层在妖魔之事上便于行事的权利,其中就包括人事录用及编制授予的权利,各个地方都开始根据当地情况设置规则,不少权贵之人希望利用规则为子女安排编制,可惜刘凯的设置是只有重大立功表现及因公致残的才能授予,加上他和袁上峰关系较近,其他地方则参照他定的规则。这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希望刘凯尽快在编制问题上松口。刘凯知道如此一来,权贵的子女把谐妖司的编制占用,也不会真留在谐妖司工作,只是以此为跳板,混几年后再调入其他司工作,这样对在谐妖司踏踏实实工作的人员是巨大的伤害。
刘凯原本想着他只管云海县的事情,全国其他地区编制如何设定由各地自行承担相应责任。可惜这批提拔管理各地谐妖司的上峰,在之前都因没有关系背景,才被安排去做除妖工作,他们也知道编制设置权利一旦留在他们手里,他们只有帮权贵承担责任的份,根本没有真正的选用之权,所以把矛盾都推给刘凯。推说各地谐妖司设定都参照云海县,如果人员编制这样敏感的问题与云海县规则相差太大,自然引起关注被认为是别有用心。
刘凯知道矛盾躲不掉只能硬顶回去,他不得不带着材料去京都,找到袁上峰让其帮忙以中枢的身份设定规则。各地谐妖司编制授予规则统一,除了之前设定的有重大立功表现及因公致残的才能授予以外,增加一条在谐妖司工作满二十年且期间无批评处分的,可以授予编制,这样一来,职工辛辛苦苦奉献二十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予编制供养终身,保证退休待遇。既可以安稳在职者的人心,又可以让那些想以谐妖司为跳板的人死心。中枢上奏,皇帝批准,此事盖棺定论,那些蠢蠢欲动的权贵们终于不在动歪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