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城中村与小诊所
从阳光小区出发，
抵达比它更为老旧的城中村，
路程仅有两百米。
两者隔着一条河，一个广场。
在消费水平十分超前的长武城里，
城中村的物价还算便宜，
七八块钱就能吃饱饭。
林风还没养成囤物癖的时候，
经常会在这里，解决两顿。
比起四处探店的夏雨婷，
他更熟悉城市底层角落里，
形形色色的人群……
以及逼仄，阴暗的拐角处，
一百块一次的搭讪、吆喝声。
有人没钱只能吃快餐，
有人奔波赚钱，只为一顿豪华大餐。
而林风，每次只是低着头，在闹市的街口，往潮湿的角落里匆匆一瞥……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或许比城市高楼里的人，
更加适应这样的末世环境。
林风一边想着，一边骑着电摩，跨过长桥，来到城中村外的一片小广场上。
白色小方格的瓷砖铺满一地，
还有许多缺损地方，
没钱补修，显得有些坑洼凌乱，
在中心地带，因为大妈们风雨无阻的广场舞，被脚步踢踏的异常光滑，干净。
反射出的阳光，耀眼而炽热。
以前这十分热闹，很多小摊小贩。
末世之后的广场，略显空旷……
只能看到一堆被晒干的残尸，
连苍蝇蚊虫，都对其兴趣缺缺。
这一路遇到的丧尸，越来越少，
直到夏雨婷在身后叫了句：
“我靠！”
林风把思绪从过往拉回现实，
停车扭头看去：
只见夏雨婷把车停在桥边，
眼神直勾勾盯着桥下……
奶牛还以为抵达了目的地，跳下车四处嗅嗅，还不忘拉泡尿，做标记。
当林风顺着她的目光，
缓缓看向一旁河面，
随后明白夏雨婷的震惊来自于哪：
整个河面，波光粼粼，
乍一看，似是天水一色的美景……
而当这些景色消失在阴影里，
那由大桥覆盖的水面之下，
全是密密麻麻，
结成一块的丧尸群。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热，
又或许只有水中，才能找到食物…
这些丧尸选择了另一条出路。
泡在水中，全身发绿发蓝，
渐渐和水面融为一体。
不仔细一点，还真看不出来。
经过强化，林风和夏雨婷的视力得到极大提升，能看见它们浮出水面，那用于呼吸的长长鼻子。
“它们在顺流而上……”
林风感慨了一句。
长武市被一条横跨大陆东西的大江，贯穿南北，两侧地势高的支流，最后都会灌入大江河中……
如此惊悚恐怖的场景，
夏雨婷就是在梦里，也没梦见过…
更何况如今变成了现实。
“它们最后会去哪？”
林风回忆着所剩不多的地理知识：
“顺流而上，汇入大江河，再一路向东进发，最后冲进大海……”
夏雨婷叹口气：
“也不知道沿岸那些想捕鱼求生的人，一网下去捞上个丧尸，会有何感想……”
林风耸耸肩，启动车子：
“走吧，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
“让聚集地头疼去吧。”
说完，踏板一踩，驶向城中村。
夏雨婷吹了一声口哨，
唤回牛奶，继续出发。
一分钟后，二人抵达城中村入口。
这里都是三四层的独栋矮房子。
除了靠近主路两边，能开门店，赚些小钱，其他角落，毫无价值……
所以许多房东都不住这了，
而是把房子每层，隔成五六个单间，租给来城里打工的人。
他们大部分是务工农民，
或初中结束就辍学打工的学生仔。
只有城中村的低廉价格，能给他们，提供一片安息之地。
所以就不要想，这里环境能有多好。
垃圾桶早就填满，几天不收一次，
地表和下水道，被倾倒剩菜泔水，
大热天里，无人清理，臭气熏天。
夏雨婷捏着鼻子，冲到前面领路。
她希望早点离开这地狱环境。
免得待久了，染上一身腐臭。
毕竟在外面，可没那么多机会，
能让她清洗身体和衣物。
有以前经验在，林风忍受程度，大大增强，秉着呼吸，看向两边店铺。
熟悉的奶茶店，炸串，面馆，
以及拐角的按摩、修脚店。
这里面的物资，肯定不少。
可惜许多丧尸，都悄咪咪躲在店里，
躲避阳光炙烤的同时，
也在等待着猎物上钩。
林风一眼便看穿了它们。
而它们，同时也察觉到林风存在，
却一点也不为所动……
因为它们清楚，不进入狭窄的店内，在街上能抓到猎物的概率，太低太低……
而一直游荡在大太阳底下，会让它们变得更虚弱，最终脱水而死，
沦为黑夜，其他觅食同伴的晚餐。
至于林风，他同样没什么兴趣，
毕竟他只负责吃，
要亲手做饭，凭他那极度缺乏的烹饪常识，不做出一锅黑暗毒药，都算好的。
跟着急匆匆的夏雨婷，
拐入第二排的小路。
偶尔路过两栋房子之间的间隙，
一米多宽的羊肠小道里，能看见穿着裸露，风姿招展的女性丧尸，躺在地上，等待着它的顾客。
可惜不会再有人，能领教它的风采。
很快，夏雨婷便看到一家诊所，
出现在第二排的街尾。
边上还有一家棋牌室，
店名大字牌挂在二楼阳台，
比一旁只有五个字的小诊所，
显眼太多。
要不是贴着十字救助标志，
很难知道这里还有一家小诊所。
诊所的位置，租在最靠边的偏僻地，包含整整一栋小房子。
大门紧锁着，不清楚里面情况。
好在小院子外的围墙并不高，
只有两米五左右。
林风跳起来就能看到里面情况。
观察一番，确认没有危险后，
他起身一个跳跃，轻松翻墙进院，
随后轻轻抽动铁门的拉栓，
接夏雨婷和奶牛一同进入。
这诊所虽然小，但五脏俱全。
一楼问诊，二楼住院挂水，三楼则是医用物资储备区。
作为社区医院，有这种条件，
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因为断电，之前自动感应的玻璃门，此刻紧紧闭合着。
为了不打草惊蛇，
林风先用起子插进门缝，
撬开手指宽的空间后，
伸手进去，轻松拉开了玻璃门。
这种门，并没有卡的很死，
但拉开之后，再合上就没动力了，
以后只能当个摆设。
反正也不长待在这，林风没太在意，带着夏雨婷和奶牛，进入诊所大厅。
看到柜台后，墙上的职员表。
小诊所里，有三名医生，都是男的，还有七名护士，总共十个人。
平常也就开开药，做初步诊断……
这个配置已经很豪华了。
七号楼302的男主人，
就是这里的主任，
照片里的中年男子，李主任。
还是十年前的医大研究生，
看来很有希望，获得素材消息。
祈祷他没变丧尸，还躲藏在这。
就在这时，
一直跟在夏雨婷身边的奶牛，
忽然发出低沉的喘息声……
察觉到不对劲的二人，
立即警惕起来，
拔出武器。
林风比了个嘘的手势，
奶牛随即闭上了嘴，躲到沙发后面，探出小脑袋观察着。
打发走狗狗，
林风握紧手中菜刀，跨过药房，
小心翼翼走入一楼的两个诊室。
其中一个是主任室，
另一个稍微大点的，
坐着其他两名医生。
主任室就在面前，心情急切的林风，首选了它……
缓缓摁下门把手……
林风最不情愿发生的事，
还是出现了……
只听里面一声嘶吼，
已经感染成丧尸的李主任，
推门扑了出来，
随即被守候多时的夏雨婷，
一刀解决。
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不停，
很快失去动静。
林风叹口气，推开门走入其中。
里面除了还有一具女丧尸，
再无其他。
夏雨婷挑了挑被啃食殆尽的女尸，从残破的衣物中，找出一块铭牌：
“是这里的护士，长得还不错。”
“可惜，被这个老鳖给吃了。”
林风挥挥手：
“走吧，这里只有一堆病人资料。”
二人来到隔壁，再次开门。
里面还有另一个医生，一个病人，
以及两名护士。
有人变成丧尸，最后无一幸免。
林风的脸色有些难看。
三个医生已经死了两……
唯一剩下的，还是个刚毕业实习生。
七名护士去了三……
其余四人，学历最多大专，
都是卫校混混日子出来的……
眼下情况，和他出发时的踌躇满志，
完全背道而驰……
难道这就是现实？
林风关上诊室门，有些心累。
夏雨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不是还剩一个……”
“上面还有两层，再看看……”
“哪怕全死了，我们自己去三楼，反正都贴着标签，能找出我们需要的物资。”
林风点点头，来到楼梯口。
奶牛见危险解除，
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领头先爬楼上去，
一路嗅啊嗅，确认是否有危险。
然而爬到一半，在楼梯拐角处时，
它再次停了下来，
随后一弹，躲到二人身后。
林风回头无奈的摆摆手：
“看来上面的情况，更严重……”
“住院的病人，肯定会被感染。”
果不其然，当二人走到二楼，
透过病房的玻璃，
就看到里面七八只丧尸，
痴呆呆看向这边。
而在地上，是多达十几具的残尸。
好在它们没吃到什么新鲜血肉，
所以变异程度并不高。
林风和从夏雨婷，借着过道地形，
将它们引诱出来，一一斩杀。
望着一片狼藉的住院病房，
其中又死了三名护士……
林风已经抱着无一生还的打算……
二人收拾好装备，
看向最后的希望。
好在这一次，
奶牛并未做出害怕神情。
三楼上面没有丧尸……
存储的医疗物资，应该保存完好。
随着两人一狗，抵达三楼，
看到了紧锁着的铁大门。
夏雨婷摸出一把钥匙，摇了摇：
“从那个护士裤带里，摸出来的。”
林风松口气，接过钥匙，插入锁芯。
正当他转动三下，
解锁的声音响起，即将打开之时…
大门里面，传出被反锁的扭动声…
与此同时，一个女人，
虚弱颤抖的声音，从门背后传来…
“是…是……救援队吗？”
林风和夏雨婷面面相觑，
眼中一喜。
里面居然还有幸存者？！
当林风正要开口时……
身后夏雨婷一把按住他的手，
示意让她来说……
毕竟在这末世里，
女人，更相信女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