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宋:从捡三个皇帝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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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逃出埃及

“快快,先剪开头部。”老院正顾不上擦脸上的汗,急急忙忙地拿起小剪刀,抖得筛糠一般,就往那脸上去了。

杨珍吓得心胆俱裂,一把攥住那剪刀:“老院正,我来,我来。”

院正和杨珍手忙脚乱地拆着绷带。桌上的人形物也像是忍耐不住,拼命挣扎,头上的绷带刚拆开,就一歪身往地上连呸带咳嗽,一叠声地喊:“水水水水......”

一旁的校尉连忙捧了茶盏过来,草儿狠狠地漱了漱口,将嘴里适才含的那口血红色的液体全部吐干净了,方才喘了口气问:“老御医,这朱砂没毒吧?”

“没毒,没毒,朱砂可入药,道士还用它来炼丹。”老院正连忙回答。

炼丹?那她还是再漱漱吧。“那麻烦你再给我来一壶。”草儿朝那校尉努了努嘴。

校尉看了眼杨珍,杨珍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校尉这才去了。

这一厢,草儿终于从木乃伊的状态,恢复人形。只留下胳膊上的“伤处”还缠着绷带。

杨珍在一旁瞧着那满地的绷带,心里庆幸:还好他今天带来三位御医,不然这绷带大概都不够这小祖宗玩的。

这时又听小祖宗向老御医道谢,老院正连忙推辞:“不敢当不敢当,全赖小郎君机智。短短须臾,就能想出此等妙计。又未卜先知,事先在口中含了一口朱砂,这才在危急关头,化险为夷。当真是好计谋,好手段,前无古人......”

这老东西。杨珍听不下去了,在一旁咳嗽了两声。老院正醒悟,连忙收拾好东西,朝草儿和杨珍行礼后,退了下去。至于另外两名御医,也早就由校尉扶出去了。

现在,面馆之中,只剩下了草儿和杨珍两人,其余军卒,全都站在面馆之外,背对着这里,仿佛一堵人墙。

草儿四下瞅了瞅,没有说话。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是不知道这谎还能怎么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那陈海喜欢演戏,眼前的这位估计也是一路人。她索性看着就好,也省省脑子。这几天她殚精竭虑,净琢磨着怎么搞掉留家,也着实是用狠了脑子。她才十五岁呢,也不知道用脑过度,会不会影响今后的发育。

草儿在这低着头胡思乱想,杨珍那边也是犯愁。

皇城司突然间来这一出,他情急之下的那些举动,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了。听陈海说,小主子聪慧过人,多智近妖,他该如何遮掩,才能不让小主子起疑?

杨珍能坐稳本朝第一宦官的位子,除了靠的是忠心,能干,察言观色,左右逢源,那机智也是出了名的。然而此刻的情形,他竟也是束手无策。心中忍不住埋怨官家,若是早认了小主子,哪会像如今如此为难。如今皇城司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不但控制着大内,连三衙都得给他们让路,临安城都快成了他全家的天下,再这么束手束脚下去,小主子的安危,真的就堪忧了。

草儿等了半晌,也不见那监军说话。抬头一瞅,见那监军一会皱眉,一会无声叹气,看上去好生为难的样子。草儿忍不住摇头,不是吧,这也要我来?就能者多劳呗?这一个谎话接一个谎话,真当我是那海绵,只要挤,总还是有的?

“那个......”

杨珍立刻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草儿。

草儿翻了个白眼。拱了拱手,态度敷衍地道:“适才,草民玩心大起,与几个御医玩个游戏,希望没有耽误监军的正事。”

游戏?行,小祖宗说是游戏那就是游戏。

“哦?”杨珍背起手,淡声道,“什么游戏,瞧着倒是新鲜有趣,可有名字?”

您差不多就得了。草儿没好气地道:“逃出埃及。”

“埃,埃及?”

草儿连装都懒得装了,拱手告辞。

杨珍此刻方想起,还有一桩大事。“且慢。”

“监军还有何事?”

“你之前的同伴,被那皇城司的全国舅,带走了。”

草儿脸色大变:“带走了?带哪去了?你怎么不早说!”

杨珍:......我是监军,你是草民,小祖宗你是不是忘了?

“莫急。我看那全志坚的神色,怕是看中了柳青的姿色,想来是不会太难为他们。”

草儿皱眉:“若是只看中的柳青,为何将我其他的两个同伴一起带走?”

杨珍脸色微凝,心中也是忽然醒悟:不好,这全志坚怕是没有完全相信之前的说辞,这是想将那几人带回去继续审问,好弄清楚今日面馆里的,到底是谁。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杨珍心里有了决断,面上却是不显,淡淡地笑道:“许是做做样子,过几天就放出来了。”

草儿盯了杨珍一眼,心里知道这些人从不将普通人的性命放在心上,跟他们说也是白说。今天能当街杖毙留负,全赖她那一身的假血,不然就算秦子婴再从楼上跳一次,他们也能假装看不到。

草儿心中憋气,冷冷地盯了杨珍一眼,转身出门。

杨珍跟在后面,在面馆门外停住脚步。此刻日头已经偏西,那瘦弱的身影在空旷的长街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看上去竟有几分坚毅,几分不屈。

杨珍一时心中微震,竟看得呆住。直到身边有人唤他,才回过神来。扭头一看,连唤他几声的,正是殿前司的指挥使,陈海。

“杨大监,该回宫复旨了。官家想是等得已经心焦了。”

杨珍回神,微微点头。再回头看时,那小小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杨珍心中一时万分感慨,想起那小祖宗的手段和机智,心中忽然觉得,若是真是这位坐在了那个位子上,兴许这大宋,就有救了。

“我这就回去复旨,另一边,还得陈指挥使多多费心。”杨珍破天荒地,竟然对地位低于他的陈海,行了一礼。

陈海大惊,自然不敢受,连忙侧身避开:“请大监转告官家,陈海万死,不敢有负所托。”

杨珍微微颔首,不再多话。上了下属牵来的马匹,停了停,指着那立在一旁休息的三位老御医道:“找轿子来,这三位御医,要随我一同回宫面圣。”

那老院正神色一凛,看向杨珍。

杨珍淡笑:“老院正,官家面前该怎么回话,想来院正心里是有数的,对吗?”

老院正忍不住又想擦汗,这杨大监的语气,怎么和那位小郎君一模一样?当下连忙躬身道:“大监放心,小郎君都交代了。”

杨珍皱眉:“什么交代?不是你自己看的伤,诊的脉吗?”

“是是是,大监说的是,我等记住了。”

杨珍这才面色稍霁,催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