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西域美人

翌日午后，萧纭枢来到凤栖桥头，那少年果然早早就等在那里。他看到萧纭枢后，激动地跑过来：“大哥哥你来啦！”少年还披着昨天萧纭枢给他的裘衣，脸色通红。

“就去昨天给你玉石的那个地方看看吧。”萧纭枢忽而又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拍胸脯说：“我叫展昭，大哥哥你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交代给我来做。我娘说了你就是我们这辈子最大的恩人。”

萧纭枢摆摆手：“不必如此，你把你娘照顾好就行了。”

“等等我！”

两人正准备离开这里，柳七这个时候赶了过来。他作为萧纭枢的挚友，只要萧纭枢办什么事，他都会跟着，一来可以增长见识，二来可以享受一些常人没有的待遇，毕竟萧纭枢家底殷实，到哪都受人追捧。

三人来到集市里的一条街道边。这里的铺子很多，唯有一个稍微空旷点的地方，展昭说就是在这里那位姐姐把玉石给他的。

“你有看清她的样貌吗？”萧纭枢问。

展昭摇摇头：“她当时戴着帷帽，脸上还有一层面纱，我只看到了她的眼睛，特别漂亮，所以我一定能认出来。”

“哦？莫非是西域过来的姑娘？”柳七来了兴致。

萧纭枢听到展昭描述，忽然想到什么，若有所思：“应该是了，西域那边盛产玉石，这么大块玉料想必也是从那里带过来的。”

“可是西域那边过来的商人不少吧，我们要上那去找？”

萧纭枢思索了一会，说：“能随便把这么贵重的玉石送人的，应该是西域贵族，如果是来行商的，那么他们一定会住在京都最好的客栈。”

“对啊，那他们肯定在蓬莱客邸。我们现在要过去吗？”一想着又能去那种豪华场所，柳七便有些兴奋。记得上次萧纭枢请他在那里吃过一次晚宴，桌上摆的菜肴当真可以用山珍海味来形容。

“不用了，你忘了我们找她的目的吗？”萧纭枢摆了摆手，回头对着展昭说道：“我找那人只是想确认一下这玉石来源，这人海茫茫，找人谈何容易。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一听这话，展昭还有些遗憾，他心里清楚萧纭枢是真心帮他，只好感激道：“可惜这次我什么忙也没帮上，要是大哥哥下次遇到用得上我的事情，一定要叫我。”

萧纭枢点头答应，目送着展昭离去后，他忽然回头对柳七说：“你想去蓬莱客邸了？”

柳七楞了楞，随即欣喜道：“你不是不找那人了吗？”柳七转而坏笑道：“莫非你是对那位西域美女感兴趣？”

萧纭枢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地朝前走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真对展昭描述的那位善良姐姐产生了好奇。是因为展昭口中描述的那对绝美的眼睛吗？他忽然又想起了在杭州遇见的那位，仅仅是擦肩而过的瞬间，那双美丽的双眼便让他一生难忘。

蓬莱客邸的规模很大，四周又被寿湖环抱，临水而建，因此取名蓬莱。这里是整个京都最豪华的酒楼，外地来此的富商大多都会在此住宿。

萧纭枢和柳七来到客邸的待客大堂，这里的墙上都挂着一些珍贵的名画，堂内的摆设也都十分精美，让人一走进这里，便有种熠熠生辉的感觉。

柳七一进来便看着正上方的一幅山水画感慨：“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此画真是精妙绝伦！”这话一出，引得周围客人纷纷前来围观。

“这幅画水墨浓淡相宜，浑然一体。把远山的水天一色，云蒸霞蔚表现得淋漓尽致，富有神韵。的确是无与伦比！”人群中一位穿锦袍的中年男人朗声道。

“我那些收藏的画竟没有一幅能与此画媲美！”另一位男子摇头叹息。

几个富商看着那副画不断赞叹。柳七退出来从背后看着他们，然后又看了看萧纭枢，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心想此画作者就站在他旁边看着你们吹捧。

萧纭枢看着柳七的举动摇头一笑。记得上回他带柳七来到这里，柳七当时也是望着那副画赞不绝口，感慨了半天，萧纭枢才开口说这是我画的。柳七当场石化，那表情简直不言而喻。

堂内的女管事看到萧纭枢后，连忙上前招待：“萧公子来啦，快里面请，我去安排楼上最好的包厢。”

“不用了，我有事想找掌柜。”

“掌柜不在，您有什么事给我说就是了。掌柜说了，萧公子的事就是我们蓬莱客邸的事。”女管事柔媚地说道，那声音令柳七浑身感到酥麻，不免多看了两眼。

她曼妙浑圆的曲线令人充满遐想，妩媚的脸蛋尽显诱惑。能在这么庞大的产业里独当一面，柳七可不敢拿她跟那些红袖娇唤的青楼女子想比。确认过眼神，是他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人。

萧纭枢却不为她的美色所动，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那就先找个包厢我们坐下说。”

女管事带着他们进了一间包厢，随即又有两名侍女进来斟茶递水，完事后她们就默默地退到一边，随时等候吩咐。

“不知萧公子有什么事？若是妾身能做到的话，定为你效劳？”她在萧纭枢的对面坐下。

“最近这里有西域的人来过吗？”萧纭枢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女管事想了想：“这里一直有西域那边的商人入住，不知你要找哪位？”

萧纭枢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有没有一位带着面纱，眼睛很好看的西域姑娘？”

女管事忍不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原来萧公子是来打听美人的啊，不过可惜呢，来这的西域美人都是服侍那些贵宾的，我想萧公子所说的那位应该没来过这里。要不要我把姑娘们都叫来，让萧公子瞧瞧？”

萧纭枢略显失望：“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

萧纭枢起身和柳七离开了这里。出了蓬莱客邸，萧纭枢一直沉默不语。柳七感到不可思议，他还是第一次见萧纭枢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走在路上他忍不住问：“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而已，用得着你这么费心？”

萧纭枢此时有些出神，并没有听到柳七说话。他看着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或许我猜错了，她不是西域人。你说她会不会就是我们在杭州遇见的那个人？”萧纭枢停下脚步，像在思索着什么，目光渐渐变得明朗：“走，去玉铺。”

柳七快步跟上他的脚步。“去玉铺干嘛？”

“她很有可能去过玉铺。此人能随便拿出一块上好的玉石施舍展昭，很可能她当时没带银两，身上只有玉石值钱，那么她需要花钱的话一定会去玉铺换钱。”

柳七楞了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还是他认识的萧纭枢吗。一个未曾蒙面的女人就能让他这么上心，以前可从没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人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