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改进教学
第二章 创建成功的愿景
如果你认为在第一章末尾所明确的问题与教会所有学生新技能有直接关系，换而言之，与改进教学指导，或者以改进教学为代表的领导力直接相关，你可能会惊讶地发现，你是少数派。我们站在你这一边。
我们坚信，建立一个以不断改进教学为首要任务的制度必然是所有教育改革中的核心目标。我们的“变革理论”认为，除非在我们打造的学校和地区中的所有教育工作者都在学习如何大幅提高教学技能和领导水平，否则学生的成绩不会提高。在某种程度上，这似乎是不言而喻的：我们的核心业务就是教学，我们的产品是学生学习，而改进产品的唯一方法就是改进我们的核心业务。
然而，在过去四年里我们与来自全美各地的众多团队一起完成了练习1.1，我们可以说，参与者最常提到的挑战包括：
● 从一个或多个团队获得“支持”——通常是资深教师或高中教师
● 调整课程设计以实现更大的连贯性和一致性
● 鼓励家长更多参与、社区更加支持学校和地区教学工作
减少班级人数、建立学业标准、改善课程结构和评估模式、提高教师及社区对改革的支持度、创建规模更小的高中等，这些措施都是行之有效的甚至是非常必要的。然而，这些措施本身或将所有这些结合在一起，都不会带来教学和学习方面的改善。除非关注如何发展必要的教学技能，帮助所有学生以更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充分掌握课程内容（所有教师通过学生各科的学期总评成绩有的放矢地改进教学） ，否则学生的成绩不可能有多少提高。除非能深刻理解如何组织学校和地区持续开展教课、学习和领导改进，否则小班制以及其他结构性变化将无法确保所有学生都能学会新技能，无法确保学生在高中毕业后做好准备进入大学，也无法确保他们能在21世纪的劳动力市场找到一席之地。
改进教学是管理的核心
许多学校和地区由于诸多历史和文化上的原因，对于和教学改进直接相关的问题往往会避而不谈。理查德·埃尔莫尔就这一问题撰写了大量文章。他认为，教育管理者的核心职能历来被认为是在学校进行“结构和流程方面的管理”。行政人员不仅不曾参与课程管理和教学活动，一直以来他们还阻止“外来者”参与检查、干预或中断教学事务。
关于课程和教学方面的具体事务向来都是交给教师做决定的。事实上，许多教师之所以被这个职业吸引，就是因为它有相对较大的“自主权”。个别教师一整天都跟一群孩子关在教室里工作——而且基本上不受任何形式的监管。没有人要求他们通过协同合作来定义或讨论什么样的教学是高质量的课堂教学，因此对于这项工作他们既缺乏经验也没有共同语言。基于这个原因，教师职业缺少创造工艺知识的过程。这就反映了一个许多教育工作者心照不宣同时又流传甚广的看法，即教学更像是一门“艺术”，而不是一门工艺——一套可以通过从别人身上习得或通过“系统”帮忙加以改进的技术，而且这种看法很有可能会继续存在。因此，每一位教师都需要“开发自己的知识库——未经检验、未经测试、我有人无，而且可能与其他教师运用的知识并不一致”。
在过去十年间，一些教育评论者，尤其是那些倡导建立特许学校的人，认为教育改进的最大壁垒是政治性或结构性的：州法律、劳工合同、教育机构。事实上，所有这些都可能是障碍，但即便将它们一并铲除也不一定能带来我们希望为学生寻求的结果。变革领导力小组里有一名经验丰富的成员，他曾帮助一所著名的城市特许学校创建并领导董事会。这所学校基本上不受州一级和地方管辖，既没有工会，也没有盘根错节的官僚机构。然而，五年后，尽管有着非常美好的建校初衷，尽管付出了前所未有的努力，启用了大量精英和人才，但这所学校的教学质量和学生成绩并不比同地区的普通公立学校好多少。从全美范围看，目前还没有任何不容辩驳的数据表明，特许学校比学生人数相当的普通公立学校取得了更好的成效。
另外，变革领导力小组中的几位作者曾在美国几所最优秀的私立学校任教，在没有政府或工会干预的情况下，那里的教学质量并不突出，也缺乏改善教学的系统性策略。（事实上，一些研究人员正在最受欢迎的独立或郊区公立高中寻找“附加值”的证据，这些学校的学生在入学时已经取得了相当好的成绩。当四年后这些学生毕业时，几乎没有证据表明教学对这些具有高度学习积极性的学习者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我们大多数教育工作者从未加入过一个致力于不断改进的体系或实践社区。
（美国）许多学校——无论是公立学校还是私立学校——的教学和教学领导水平其实都很平庸，如果我们要提高学生的学业水平，这是必须解决的核心问题。我们并不认为进入这个行业的人的技术技能、奉献精神不如选择其他行业的人。我们也不认为教学和教学领导能力是无法学习或无从改进的“艺术”形式。相反，我们注意到，我们大多数教育工作者从未加入过一个致力于不断改进的体系或实践社区。事实上，我们中有许多人在自己的学习生涯包括大学生活中从来没有体验过高水平的课堂教学或高效的学校管理，因此对于“优秀”到底长什么样找不出合适的参照物。我们的工作环境常常会阻碍专业学习和反思。
想象一下，如果你想提高自己的运动技能或乐器演奏水平，但你从来没有见识过运动健将在赛场上的英姿或演奏家行云流水般的现场表演。再想象一下，你身边没有专业人士指导你，所以每天你不得不独自训练。这就是当今美国大多数教育工作者——包括教师、学校领导者和地区领导者——的宿命。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改变现状呢？正如我们在整本书中所强调的那样，我们认为外部和内部工作必须两手抓，而且我们会全程提供操作步骤。首先，让我们花点时间来完成练习2.1。
练习2.1：完善你的问题陈述
这个练习建立在你完成第一章文末练习1.1的基础之上。
步骤一
问自己以下问题：
1. 你的问题描述多大程度上提到了教学指令质量以及其与学生学习的关系？
2. 如果你的问题得以解决，你认为会对你的教学产生什么影响？
步骤二
如果你已经给目标命名，例如课程一致性、更好的沟通方式等（我们认为这些都是次要目标），那么我们建议对联结这些目标与学生学习表现最终结果的具体环节也进行命名。改进教学可能会出现在这根链条的某个地方。或者你可能想要思考另一个与教学关系更为直接的问题或挑战，接下来就和你的团队一起思考，讨论一下你们对于如何改进教学有什么想法。
步骤三
完成步骤二后，将你的想法与题为“系统性改进教学的七个原则”的概述部分进行比较。在这部分中我们描述了我们心中一个专注于不断改进教学的系统可能的样子。
系统性改进教学的七个原则
不可否认，在美国的每个地区都有非常优秀的教师，也不乏若干由高效能人士领导的优秀学校。像宾夕法尼亚州的兰开斯特和纽约市第二区学校这样多样化的地区率先采用了一套实践方法，并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加以贯彻实施。然而，目前还没有一个能够实现在每一个课堂、每一所学校、日复一日地提供优质教学的教育体系。我们还没有看到有哪个地区做到了其每所十二年制学校都在逐年稳步提高学生的学业水平。换言之，现有的教育系统中高水平（或者只是还不错的水平）的教学实践和管理只存在凤毛麟角的个例，我们不知道如何使这些个例“规模化”。
一个专注于培养所有教师和领导者专业技能的学校系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想要打造出所有教师持续改进教学实践的学区需要哪些设计原则？自2000年以来，我们一直在记录所有学生的学业水平都实现大幅提高的极少数几个地区的教学改进策略，其中不乏那些处于最低四分位数1的学生和最没希望的学生。
我们已经确定了七个我们认为对成功开展系统性教学改进工作至关重要的做法：
系统性改进教学的七个原则不应该被解读为一张蓝图或一张检查表。它们更像是一整套流程及中期目标的纲要，这些流程和中期目标有助于提高教学和教学领导能力，从而提高学生的学业成绩。在接下来的部分中，我们将依次讨论这七个原则，同时，它们也形成了整本书的框架。
运用真实数据改进教学的紧迫感
作为这一原则的一部分，地区想办法让教师群体和范围更大的群体理解提高所有学生学习成效的必要性，创造一种紧迫感，并定期报告进展情况。数据分门别类且公开透明。定性数据（例如，来自焦点小组讨论和其他访谈）以及定量数据都被用来了解学生和近期毕业生的在校学业水平。
这一原则在有些人看来会觉得很头痛，因为许多地区要么使用“捉迷藏”的方法处理数据，要么走向另一个极端——提供的信息铺天盖地，将人淹没其中。而当薇姬·菲利普斯成为兰开斯特地区主管时，她选择了一项单一数据，即在上五年级前阅读水平达标的学生人数，并将这一数据发布在了整个社区中。然后，她带领学生参加社区和民间团体的会议——狮子会2、地方商会等——在全城各地通过一种直观的演绎方式报告数据。她解释说，该地区只有十分之二的学生在读完四年级时达到了阅读标准。她要求站在台上的十个学生中的八个跟她一起坐下，然后问观众：“我们的学生里到底哪八个应该被落下？”然后她站在八个坐着的学生旁边问参会者：“你们中有谁想和这八个孩子的父母解释一下他们的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对他们的将来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她呈现数据的方式不仅生动形象而且极具冲击力，同时还有点戳心戳肺，在这样的动员下社区很快采取了配合行动。
我们常常发现，收集和分享定性数据比单纯的数字更能让人体会到变革的紧迫性。例如，当我们开始与西克莱蒙特地区合作时，在焦点小组访谈时有学生透露说，他们希望老师能够更尊重他们，能够提供更具挑战性和实践性的学习活动。当时一所高中的校长马克·彼得斯也在这样的小组访谈中告诉我们在适应高中“重建”时他个人身上发生变化的故事，当时有个后进生问他：“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也有一个教优秀生那样的好老师？一个能回答我的问题、关心我学习的好老师？”
优质教学的共同愿景
要形成一个什么是优质教学的共同愿景比大多数人想象的要困难许多。地区通常会认为优质教学有一个统一的定义，因为所有教师都可能参加过专门的学习理论（例如协作学习）或授课技巧的研讨会。但是，当某一地区的学校和中央办公室的管理人员需要独立给一段课堂教学视频打分并给出评分理由时，他们发现每个人打出的分数都是参差不一的，能够做到评分趋于一致的地区少之又少。
在我们与全美各地的教育工作者合作的过程中，我们使用了一些高中英语和中学社会探究课程授课情况的录像带。当我们要求参与者给同一堂课打分并讨论他们的评分标准时，我们发现大家给出的分数范围跨度非常大，从A+到F不等，在随后的讨论中，对优质教学的评价标准有很大差异，无法趋同，甚至也没有一个共同的语汇可以搭建起讨论标准的框架。
只谈工作的会议
在理想的情况下，这条原则意味着所有会议都应和教学以及可以作为典范的课堂教学有关。然而，在大多数学校和地区会议上，教学“工艺”很少成为讨论的主题。不管开会的频率如何，会议通常是用来宣布决议和实施方案的，即如何管理工作，而不是讨论工作本身，即教学。与此相对，在圣地亚哥地区的领导力学院，组织上下各级会议的主题都集中在教学上，通常以学校的走课或示范课作为讨论优质教学和有效教师监督的前奏。至于决议宣布则交给备忘录。伊莱恩·芬克在2004年退休前一直担任该学院院长，她将自己与各地区主管（现在被称为教学带头人）一同参加的会议录制成视频，分析讨论内容，并评估这些会议本身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成为优质教学的范例。
学生学业水平的共同愿景
有了共同的愿景，各年级的学生工作就有了明确的学习表现考评标准。教师和学生都知道什么是优秀的学业水平，而且这一标准在考评体系中是一致的。多年来，人们普遍认为，调整和改进地区课程体系可以提高教学质量。虽然这项工作有价值，但是它没有讨论如何调整学生工作的标准重要。一个地区不同学校的教师在各个年级需要上完哪些教材上是否能达成一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否能在学生写读后感的评分标准以及不同年级的学生工作应该达到什么样的预期标准上达成共识。学生工作提供了必不可缺的数据，有了这些数据我们就可以知道有没有达到这些标准，并且明确一堂课上下来有没有效果。一个老师可能上了一堂看上去经过仔细思考、认真准备、连贯流畅的课，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上完这堂课学生们学到了什么，以及通过学到的知识可以做什么。
一个老师可能上了一堂看上去经过仔细思考、认真准备、连贯流畅的课，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上完这堂课学生们学到了什么，通过学到的知识可以做什么。
有效监督
在这个原则中，监督须是频繁且严格的，并且以改善教学为焦点。监督的执行者须是那些了解优质教学为何物的人。在大多数地区几乎都不存在有效监督。管理者每年来学校兜一圈，对于优质教学应该是什么样子，他们的答案可能也似是而非，但在很多人看来，这种敷衍了事的走访就是一种监督。很多时候，管理者只关心教师是否具备“课堂管理”的能力，也就是上课的时候学生是否能保持安静、言听计从。很少有管理者会评估课堂教学是否严谨、严格，或者学生有没有在认真学习老师想要教授的内容。而知道如何有效地指导教师改进课堂教学的管理者就更少之又少了。作为纽约市32个社区学区之一的第二区则与上述描述形成了鲜明对比，它为我们提供了有效监督的典范。安东尼·阿尔瓦拉多在担任地区主管期间，每个季度都会和每个学校的校长一起走课，讨论每一位教师的工作情况。校长们为每位教师制订了个人教育计划，阿尔瓦拉多希望每次走课都能看到所有教师的教学水平在稳步提高。
专业发展
专业发展是由最优秀的教学骨干设计制定并领导的，所涉及的主要是现场的、密集的、协作的和嵌入式的工作。在阿尔瓦拉多做地区主管的前五年里，第二区专业发展的重中之重只有一项，就是提高读写能力的教学。阿尔瓦拉多认为，如果学生没有很好的阅读水平，那么在任何学科取得成功的可能性就不会很大。他和同事们在全世界范围内招贤纳士，想要寻找最好的读写教师来领导这一专业发展项目，最后，他们从新西兰引进了一批教师。在他们的帮助下，该地区的每一位教师都学会了如何在各自教授的学科内教授读写，学生所有学科的考试成绩都得到了普遍提高。截至撰写本文时，第二区仍然是全美范围内实现几乎所有学生的学业成绩都得到显著提高的屈指可数的几个地区之一。之后地区将注意力转移到提高学生的数学成绩上，短短两年时间里，这项工作就取得了与读写项目相当的成绩。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该系统的整体能力和信心有了根本性的提升，其中一个关键环节是招聘和培训最优秀的教师，老师们在每个工作日都会专门辟出一部分时间在教学楼里和几位同事一起钻研如何改进教学。菲利普斯在兰开斯特采取了相似的策略，同样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
第二区和兰开斯特的成功与许多地区形成了巨大反差，在那些地区，原本应该用于专业发展的时间和资金没有得到有效、充分的利用。显然，专业发展活动必须与那些经过认真衡量选择，同时有数据支撑，用数据加以监测的改进优先事项结合起来。
责任制合作的诊断数据
每隔一段时间，教师、学校及地区团队会用诊断数据来评估每个学生的学习成效，从而确定最有效的教学实践。这一协同工作已经被纳入教学日程表中。此类数据的类型和使用与为了理解变革的必要性和紧迫性所创建的数据完全不同。高效率的地区每年针对每个年级的阅读、写作和数学水平要进行四到六次诊断评估。这些测试在内部进行评分，以便迅速转换成最后结果，它们被用来跟踪每个学生的学习进度，从而在必要时能够进行早期干预。按年级划分的教师小组以及整个学校的教师都有时间来研究这些数据。当其中一位老师的分数高于其他同事的分数时，团队就会想办法找出是哪些教学实践导致了这些结果，而不是给老师扣上一个“能力欠佳”（或“表现超常”）的帽子。
这七项原则并不是自助餐，一个学区不能只挑选其中一项或两项原则而置其他原则于不顾。相反，它们是一整套彼此依赖、用于改进教学的系统方法。虽然其中一项或两项可能是你认为的最为合适的切入点，但每项原则最终都是相互影响、相互支撑的，没有任何一项可以跳过，而其中有些必须较其他先实行。例如，如果持续改进教学的紧迫性还没有确定，那么没有哪个教育工作者会认为有必要开展（并且认真参与）什么是高质量教学的讨论。如果没有学生工作的数据，那么何谓优质教学的定义就不完整。有效的监督既需要高水平教学的共同愿景和学生工作的标准，也需要受到各种诊断数据的推动。同样地，数据也为规划有效的专业发展以及学校和地区会议的内容提供了必要信息。
这七项原则并不是自助餐，一个学区不能只挑选其中一项或两项原则而置其他原则于不顾。
在阅读接下来的章节之前，我们希望你运用练习2.2中提供的诊断工具来评估一下你对你的学校或地区在实施系统性改进教学七个原则上所付出的努力处于哪个等级。这些指数可以激发热烈的讨论，并在关于是什么以及需要什么上形成统一的想法。你发现的证据同时也会为你的努力指明方向。您可以让不同的小组——校长、教师、中央办公室的管理人员——进行这个诊断练习，以了解不同成员观点的差异程度，并对其中的原因进行探索。你也可以定期使用这一诊断工具，作为对进展进行的非正式评估。
练习2.2：评估：你的系统性改进教学的七个原则
概述
这个诊断工具可以帮助你评估在实行七个原则时所付出的努力。你也可以定期重复这些步骤，来评估在这些方面取得的进展。
评价：
1. 地区或学校让教师和社区充分理解提高所有学生学业水平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并定期报告进展。
● 数据经过分类，并且公开透明。
● 根据定性（焦点小组讨论及访谈）和定量数据了解学生和应届毕业生的在校经历。
尚未开始 1 2 3 4 建立良好
依据：
2. 对于什么是优质教学，看法普遍集中在严格的期望、课程相关性以及课堂上师生之间所体现的相互尊重。
尚未开始 1 2 3 4 建立良好
依据：
3. 所有会议都和教学及展示优秀教学活动有关。
尚未开始 1 2 3 4 建立良好
依据：
4. 每个年级的学生工作都有明确的标准和表现评估。教师和学生都知道什么是优质工作，而且评估标准具有一致性。
尚未开始 1 2 3 4 建立良好
依据：
5. 监督是频繁而且严格的，针对改进教学展开，由了解优质教学为何物的人来执行完成。
尚未开始 1 2 3 4 建立良好
依据：
6. 专业发展是由最优秀的教学骨干设计制定并领导的，所涉及的主要是现场的、密集的、协作的和嵌入式的工作。
尚未开始 1 2 3 4 建立良好
依据：
7. 教师团队每隔一段时间使用诊断性数据来评估每个学生的学习情况，从而确定最有效的教学方法。这一协同工作已经被纳入教学日程表中。
尚未开始 1 2 3 4 建立良好
依据：
完成练习2.2中的诊断应该能帮助你搞清楚自己的一些想法，同时也可能产生新的问题。我们发现，当个人将自己的评估结果与团队中的其他成员分享时，诊断效果更佳。在分享过程中产生的有价值的讨论可以厘清、加深每个团队成员对七个原则的理解，使整个团队就哪个方面最有可能取得成效达成一致意见，以便你在你的学校或地区开展进一步工作。
启动教学改进系统：至关重要的第一次对话
我们认为，为了应对新的教育挑战，使所有学生都能习得新技能，我们需要创建以不断改进教学、学习和教学领导水平为目标的系统。这些新系统的核心是一直在进行的关于教学方面的讨论——什么是优质教学？当我们看到的时候，怎么判断这就是优质教学？我们应该如何持续提高教师和领导者的技能水平？不过，正如我们已经注意到的那样，在讨论这些问题时我们缺乏经验，而且没有一个统一的语汇。如果好的教学——体现在每个课堂上，面向所有学生——是教育系统化变革的目标，那么这里的“好”该如何定义呢？卓越的教学，或者合格的教学又该如何界定呢？或许更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开展关于什么是有效教学的讨论？因为对于许多学校和地区而言这是一个重要但又棘手的问题，现在我们把注意力转向更深入地讨论第二个原则“创建一个广泛认同的良好教学的愿景”及其引发的问题。
建立对优质教学的共同认知
尽管对于教育工作者来说，了解研究人员如何确定哪些是优质教学的必备要素很重要，但是我们发现，如果无视这样一个事实，即教育系统中所有从业者对于什么是好的教学都有自己的看法，那么再声势浩大的变革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在教学团队中如何就优质教学开启富有建设性的对话？这个对话如何能形成一种推动教师继续深入探讨的紧迫感并在教师间建立一种对优质教学的统一认知？换言之，我们如何开始实践七个原则中被其他五个原则所依赖的前两个？
在教学团队中如何就优质教学开启富有建设性的对话？这个对话如何形成一种推动教师继续深入探讨的紧迫感并在教师间建立一种对优质教学的统一认知？
在一次团体活动中，带着这些愿景，我们请来自100多个地区的团队观看了一段15分钟的十年级英语课程录像。当有许多人（25个或更多）在讨论同一课程时，观点上的差异表现得最为明显。然而，重要的差异也可能出现在人数少得多的小组中。如果你是一个人在阅读本书，请参阅练习2.3；如果你是某个小组的成员，请使用附录中的小组版本。
练习2.3：给课程录像打分
概述
请准备一个教学录像视频作为材料。（这里以我们在活动中使用的“十年级英语课堂教学的录像片”为例。）
步骤一
认真观看视频。然后回答以下问题：
如果你给这堂课打分（从F到A，允许分数后面有“+”和“-”），你会打几分？
步骤二
打好分后思考一下你评分的标准是什么。这一步没有标准答案，无论你打的分数是高是低，你要做的只是检查打出分数的背后有着什么样的依据。
步骤三
思考一下这些标准和你同事可能使用的标准会有什么不同？对你而言，这些年来标准是如何发生变化的？如果你能在小组中甚至只是和一个值得信赖的同事一起做这个练习，答案分布范围的差异也许会让你大吃一惊。
我们和10人小组及700人的团队分别做过这个练习（来自一个地区的十二年制学校和中央办公室的领导团队，以及来自一个州的所有中学和高中的团队），我们发现无关小组规模，几乎所有团队的评分差异都非常显著，打高分的可达A或B+，打低分的低至D或F。即便一个小组中的成员都是相同的角色（例如，成员都是校长或中央办公室行政管理人员），而且都来自同一所学校或地区，我们同样能发现这样的差异。
评分差异可能基于以下任何一个或所有因素：
● 使用不同的评分标准。
● 虽然评分标准相似，但对于重要性的判断标准不同。
● 对于什么构成既定标准下的优质教学有不同的定义。
毫无疑问，这样的结果耐人寻味。正如一位地区主管对其他主管所说的那样，“如果我们在地区范围内不断改进教学质量并获得成功，那么这种天差地别的评分情况就应该会有所改变。我们一年后再做一次这样的练习，看看能不能缩小评分差异”。我们认为，如果他们定期观摩、评估、研讨所在地区内外的教学实例，评分分布差异肯定会缩小。他们也将发现，我们优先考虑的标准会影响我们对优秀教学的认识和判断。
请思考以下两种回应：
回应#1：“好吧，我给他打A也许有点高了，但光凭他能让孩子们在课堂上这么专注，我觉得他至少够得上B或B+。当然，他看上去有点冒傻气，教学风格也不太对我的胃口，坦白说，看他上课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那些孩子真的非常投入。他能把他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他讲的内容上。课堂上可能显得有点闹腾，但孩子们吵嚷的内容都和这节课有关。他们不是在嘲笑其他孩子、谈餐厅里的趣闻，或任何和老师的教学目的无关的事情。他们一个个精神百倍，都在拼命吸收课上讲的知识。我每周都有课，我想告诉你们，看到底下那么多孩子在课堂上无精打采有多让人沮丧。所以我也没法全情投入，这真让人灰心。不管你们有什么其他想法，我想说的是，在他的课堂上，孩子们一点也不无聊。”
回答#2：“我来解释一下我为什么给了他一个D。他的学生确实很专注、很投入，我同意这样的评价，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学生们确实都待在他上课的内容里。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是作为一个校长还是一个母亲来给这堂课打分，但我想得可能更多，而且我必须说，孩子们确实很专心，但是他们专心的点是什么？这可是一个十年级的班级，搞什么名堂！你看看他让他们做的功课，这难度是不是也太低了？如果这是一个七年级的班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看看他们都写了些什么？来来回回五遍了，还写不出一个像样的段落。是我要求太高了吗？这就是所谓的不让一个孩子掉队？如果我看到我的孩子在这样的课堂上课，说实话我会非常失望的。他们确实不觉得无聊，这点我承认。他们兴高采烈地跟他打成一片，同时他们也正在掉队！”
正如这些来自同一小组截然相反的回应所显示的那样，要形成一种共有的、统一的认知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
如果在每一个课堂、对每一位学生开展的良好教学是教育系统变革的重中之重，那么各个地区和各所学校就需要定义到底什么是“好”，而且对于什么是“卓越”或者“合格的”教学达成共识。这项工作之所以困难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首先，我们对优质教学的定义往往建立在约定俗成和没有正式名目的假设之上。当人们被要求具体说明给其他老师课打分的理由时通常会感到尴尬、不自在。其次，即便我们可以清楚地表达自己对优质教学的假设，我们仍有可能难以与他人进行交流沟通，因为他们也许会使用相同的词语来表达不同的意思。就拿“投入”一词来说吧。我们经常会听到某人评价说这节录播课特别好，因为老师“让所有学生都很投入”，当被要求解释何谓“投入”时，我们通常听到的回答是：“这个老师能记住每个学生的名字；他在一堂课上几乎叫到了所有学生；所有被叫到的学生都回答出了问题；每个孩子都加入到了课堂活动中。”我们也经常听到有人跳出来，为自己为什么打了低分辩解，而他口中的“投入”又是另外一种意思了：“这堂课上得不怎么样，因为学生们压根儿就没有投入。”他接着说：“一旦涉及需要真正开动脑筋的问题时，只有两个学生参与了回答。说得多在我看来并没有多大意义，学生在课堂上说话并不意味着他/她就在认真听讲，甚至在动脑筋思考。”
如果没有就定义达成共识（或者至少分清楚一个人是如何使用一个术语的）、没有可视化数据为某人对课程的评价提供支持，那么关于教学和学习的对话依然只是空中楼阁，这样的对话无非只是证明了教师行业缺乏工艺知识的根基、专业用语和实践标准。我们需要达成一致的统一标准。
定义新的有效教学的框架
从我们以往的经验来看，统一的标准通常要对应三个理想特质：课程的严谨性，和学生生活的相关性，以及在师生关系中的互相尊重。我们所说的新3R标准3——严谨、关联和尊重的关系——为开展关于教与学的对话提供了一个极为有用的框架。像3R这样实用而简单的思维工具的存在有助于组织开展讨论，并使讨论不会偏离主题，同时，也使一群人更有可能跨越许多不同的教学层面进行交谈，而不是鸡同鸭讲。我们想要强调的是，我们并不认为3R原则就等同于良好教学的明确定义，它们是三个笼统而抽象的概念，如果教育工作者要把3R作为评价某堂课或某种教学手段时所用的专门术语，那就需要更加具体、准确地阐明这三个概念。我们希望这个框架能够引发持续的、相互协作的调研，并且在一开始势必会先引发更多的问题而不是提供答案。这些就实际课堂教学实例展开的对话最终可以形成完善的、具体的、合乎规范的高质量教学的定义。
严谨：掌握核心能力
我们所说的严谨一般是指什么意思呢？在《要教就教最重要的》（Teaching What Matters Most）一书中，斯特朗、西尔弗和佩里尼向我们提出了严谨的标准，即让学生能够理解以下内容：
● 由复杂的、相关联的概念组成的内容
● 学科中那些挑战学生已知概念的核心问题
● 能够激发强烈情感的内容
● 以符号和图像为主、隐含多层含义的内容
有人认为课程内容是考量严谨的一种方式，其他人则从教学的角度来看待何谓严谨。纽曼、布雷克和永冈认为，严谨指的是教师为学生打造学习环境的方式，从中学生可以按照真实有序的方法构建他们自己赋予的新意义和理解。信息和观念可以以一种带来挑战并修正学生对课程抱有的成见的方式加以引入，而对话则可以作为学生探索不同观点之间的复杂联系的一种手段。
那么，严谨究竟是指课程内容还是指教学？或者两者兼而有之？思考一下这些关于严谨的定义的问题，或许可以把它们作为你进行自我反思和对话的起点。在这些理解方式中我们当然看到了与之相关的诸如复杂性、意义构建、连接、关系等概念的共通之处。这些术语也许能回应你自己的想法。但它们的语义是含混不清的，这就给解释和定义留下了很大的空间。我们的观点是，你需要搞清楚对你而言严谨究竟指什么，有一些思考严谨含义的框架可以为你指明方向。
然而，对“严谨不是什么”的问题我们采取了坚定的立场：严谨不仅仅是给学生布置更多或更难的任务。严谨是指学生在上完一堂课后学到了什么、能够做什么。严谨意味着让学生承担起责任去达到某些客观的、定性的目标，并且定期衡量学习进展。如何衡量？许多州都有过多的学业内容标准，这些标准往往超出了教师的承受能力，因为他们所要顾及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当这些学业内容标准反映在高风险的考试中时，它们显然需要引起注意。然而，在我们看来，考试成绩并不是每次都能衡量学生是否具备了证明推理过程和应用所学知识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它们就不能作为有效的学业表现标准。
例如，在弗吉尼亚州举行的一次全州范围的四年级科学考试中，学生被要求记住自然界中存在的所有92种化学元素。对四年级科学的教学是否达到严谨的一个更好的衡量方式可能是评估学生解释科学方法的能力，并给出一个关键的科学实验的实例。化学元素在哪儿都能查到，但是如果学生不知道科学方法为何重要，不知道在他们上初中或高中时如何运用科学方法，那么实验课对他们来说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同样地，学生可以死记硬背历史事件的日期，但更为严谨的学生学业成绩标准是评估学生对同一历史事件的不同记录进行比较、对比的能力（例如独立战争开始时的莱克星顿战役），对该事件为什么会发生进行合理分析并撰写分析报告的能力，以及如何使这种分析成为今天的前车之鉴。
我们可以在男女童子军的“优秀勋章”学习方法中找到另一个堪称严谨的学业成绩标准的例子。例如，要在露营时获得鹰级童子军勋章，你不需要在试卷上做关于帐篷零件和生营火的单选题，也不只是单单记住自然保护方面的理论知识。你必须学会搭建帐篷，露宿二十个晚上，制定并且烹饪营养均衡的膳食，并执行一项经过批准的自然保护项目——所有这些都是非常严谨的考核表现标准。此外，你还必须达到一定的内容标准，例如掌握急救知识。
我们所描述的关于了解科学方法、学会历史事件分析和获得荣誉勋章的要求，都在引导并激励比死记硬背更深入、更复杂的理解。除了做到严谨之外，这些考核表现标准也是和严谨高度相关，并反映了3R原则在定义何谓优秀时的相互依赖性。
相关性：通过实际应用联结课程
许多高中生心中排在第一位的问题就是：“上学的意义究竟在哪里，为什么我非得知道这些东西？”当你问学生为什么必须学指定课程里的学习资料时，大多数人只是翻翻白眼，耸耸肩。敢于大声把这个问题问出口的学生通常只会得到含糊的回答，例如，“你上大学需要知道这个”，或者更简单的，“因为考试会考到”。更多时候，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这个问题既没有人提出也没有人回答。许多教师正在教授他们被要求教授的内容——一本教科书或一门课程，其中很少或根本没有任何内容是在解释为什么学习这些知识是必要的，或者它将如何为学生今后的成年生活做好准备。就更少有教师能指导学生通过独立阅读或研究项目追求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了。根本没有时间，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然而，越来越清楚的是，今天有许多学生没有学好知识或掌握技能，而这些知识和技能似乎与他们现在的生活没什么关系。作为怀疑论者和经验丰富的消费者，他们需要一个学习的理由，然后去“大量买进”课堂上教授的知识。我们并不是要回到20世纪60年代自由主义的观点，即认为所有学习都和自恋情结有关。相反，正如我们在第一章中所讨论的那样，因为今天的学生没有那么多外在的学习动力，例如对权威的敬畏，所以必须要挖掘他们更多内在的学习动力，而现在大多数课堂所做的事情对于开发学生的内在动力而言是远远不够的。
我们需要让学生明白现在学的数学概念是如何解决现实世界的问题的，以及如何在今后的职场中用到课堂里学的科学知识。学生们需要有机会去研究讨论历史知识如何能帮助加深他们对当前重要问题的理解。他们需要通过工作场所的现场观察和实习来了解成年人需要什么样的技能，以及在日常工作中如何使用这些技能。在一学年的学习过程中，学生还需要有更多机会去开发、寻找自己的兴趣爱好——除了为了体验学习本身带来的满足感外，还为了掌握成为一个独立的终身学习者所需要的技能和自律。这些只是其中几个少数例子，在不同的学校或地区，相关性的含义必然不尽相同。如何利用学生当前的学习经历和兴趣爱好，以及如何帮助他们想象未来，并通过我们希望他们拥有的未来激励他们，这些问题既不容易理解，也不容易解决。作出这些决定和确定如何认识和促进教学中恰如其分的相关性需要经过仔细考量和认真探讨。
由此可见，关联性对于学生理解学习的目的以及挖掘动力去严谨治学是至关重要的。当被问及什么样的改变可以帮助他们在学校学到更多东西时，所有能力小组的学生都谈到了需要机会去实践、应用学到的东西。而在讨论学校应该作出哪些改进时，这个答案仅次于师生关系。
尊重的关系：找到动力的关键
这将把我们带到第三个R，它也是激励学生想要达到高标准的最重要的因素：与教师的关系。如果学生感觉到老师不尊重他们，那么他们从老师那里就几乎学不到任何东西。他们可能迫于老师的威严或威胁，或出于害怕心理不得不完成最少量的作业，但是他们永远不会做到最好，即便是他们最喜欢的科目。对于今天的学生来说，他们很少与父母或其他成年人接触，故而与有关爱之心、懂得尊重人的老师的关系就变得更加重要。
作为我们与学校和地区工作的一个部分，我们经常和学生进行分组访谈——有时在初中，但更多时候是在高中以及在应届毕业生或辍学者中进行。我们让学生描述他们学校的优势，需要改进的环节，哪些改变会对他们的学习产生最大的影响，并且让学生们来定义什么是好的教学。
无论我们在哪里进行分组讨论，最后两个问题的答案基本上是一致的。城市、郊区或农村的高中生、学习上有困难的学生以及选修高级课程的学生都说，在他们的学习经历中，能让学习效果产生最大变化的是他们和老师的关系。他们当然需要热衷教学、具备挑战精神和优秀能力的老师，但他们谈论最多的还是老师是如何对待他们的。老师是否将他们视为独立的、与他人不同的个体，而不仅仅是人群中模糊的面孔？老师是否想知道并且了解学生在家里或社区可能遇到的问题？一个老师在多大程度上努力确保所有学生都在学习，而不是在费劲地啃书本？又或者老师是不是只关注那些“聪明的”孩子？我们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尽管在今天，许多学生对权威的敬畏和尊重已经慢慢消失，但他们越来越需要与能够在学校和生活中引导并教导他们的成年人建立联系。
公共议程基金会是一家专注于研究美国公众舆论对复杂社会问题持何种看法的公司，同时也是同行业中的翘楚。他们的研究证实了我们的观察。在对青少年如何看待学校的调查中，基金会的研究发现着实令人吃惊：校园内普遍缺乏尊重，而师生之间缺乏尊重的问题尤其严重。只有五分之二的公立学校学生认为他们的老师对他们给予了应有的尊重。超过三分之二的受访学生表示，他们从一位尊重他们、认真讲课、关心他们的老师那里学到了“更多”。
许多教师也希望能与学生建立更紧密的关系。大多数人认为，如果班级人数少一些，他们能更好地与学生一起工作。越来越多的人明白，他们其实就像基础学校联合体的创始人特德·赛泽常说的那样，没办法去激励一个他们不认识的学生。教师问：“我怎样才能在一个学期或一学年的50分钟课堂上认识所有130个甚至更多的学生？”大多数学校，特别是初中的教学条件使教师不太可能与学生建立许多人所寻求的紧密关系。这是我们在整本书中都会讨论的一个重要问题。
是什么构成了尊重？相互尊重的关系如何能最大限度地促进学生提高学业水平？我们如何评判这样的关系是否存在，如何促进形成这样的关系？解决这样的问题可以让教育工作者搞清楚良好教学中的这一版块是如何构成的。
连接教学中的“新3R标准”
3R是想创建一个系统性的框架来讨论什么是好的教学，此外，这个框架还可以对教学实践形成更加复杂、更为全面的认识。3R中的每个概念都依赖于另外两个概念才能使整个系统发挥作用。我们中有许多人都认识一些非常严谨的老师，他们往往太过依赖自己教材上的内容，以至于不能解释这些知识究竟是如何用来解决实际问题的，同时，他们和大多数学生之间也缺乏交流。因此，他们课堂上的许多学生要么感到困惑，要么不感兴趣。同样地，另有一些教师擅长在课程中加入一些有趣的课堂活动，把书本上的知识和生活中的实践结合起来，但是学生对于应该掌握的技能可能不甚明了，或者他们学到的东西远远少于他们能够做的和需要知道的。最后，还有一些教师想通过关心爱护学生让他们建立自信，但如果他们没能教会学生真正的技能，那么学生因为获得老师的尊重而建立起来的自尊自信就会在下一阶段的学习或第一次工作面试中土崩瓦解。严谨作为一种概念，是教育工作者将所有学生掌握新技能的需求转化为新的课堂实践的出发点。相关性和师生关系帮助我们开始理解学生究竟需要什么来激发他们想要掌握这些新技能的动力。
作为一个观察和讨论教学实践的框架，3R给人以一种简单即是美的感觉。然而，正如我们之前所强调的那样，3R不应该被视为优质教学的定义或答案，它的作用是激发我们提出优质的问题：
● 我们的教学是否足够严谨、有相关性、师生之间是否相互尊重？
● 我们所说的严谨、相关性和相互尊重究竟指什么，依据又是什么？
● 我们应该如何衡量它们各自的重要性？
● 如果一堂课具有高度相关性，而且师生关系良好，那么即使我们认为它不够严谨，我们是否依然可以认为它就是好的教学？
我们鼓励大家使用3R框架作为持续性集体研讨的工具。任何教育机构，无论在地区还是学校层面，都应该把研究、界定和完善每一个术语完整且明晰的定义作为主要的学习目标——尤其是描述这些定义在实践中可能呈现的样子。我们的讨论只是为你提供了属于你自己的3R愿景的起点。
正如文献资料表明的那样，这些术语可以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加以定义和应用。我们的结论是对于任何一个团队而言，要对这些术语的理解和应用达成一致意见，是需要进行大量观察、反思和讨论的，希望你也愿意和其他人分享我们这个结论。
最后，当你开始思考严谨、相关性和相互尊重如何帮助你建构对良好教学的认知时，我们建议这样的思考要和搞清楚学生需要知道什么以及他们已经掌握了什么结合起来。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我们认为关于严谨性的判断既不是主观的，也不是相对的，事实上，它是用来判断一堂课或整个课程体系是否足够严谨的一种外部效度检查。然而，究竟严谨与否的最终考察是看学生毕业是否已经为进入大学做好了准备，是否掌握了上大学、找工作、成为对社会有用的公民所需的重要技能。换言之，确保你对优质教学的定义正在产生你想要的结果：所有学生，新的技能。我们在练习2.4中列出了在定义严谨这一概念时可以采取的实际步骤。
如果你的学校或地区还没有建立“走课”的规范，我们强烈建议你在进行这项练习之前向所有老师发布公告或者发送备忘录。你需要解释一下课堂观摩的目的不是评估教师，而是让管理人员有机会深入了解什么是优质教学和学习。你也应该认真考虑提前告知工会领导你要做什么以及这么做的目的。你也可以让老师们建议一两个他们希望你在课堂上看到的严谨指标。他们对严谨的理解和你的看法比较下来是否相同？他们的意见是否会让你改变自己的想法？
练习2.4：在走课中定义严谨性
概述
请记住，最好将新的3R理解为关于教学对话的框架。我们鼓励你跨出第一步——开启这样的对话。我们将从严谨的概念入手，这其实最模棱两可，也最难以定义。
正如我们已经强调过的那样，严谨本身对于有效教学而言并不是一个充分的决定性条件。只有当它和相关性及相互尊重结合起来才能发挥作用。我们建议你最终要考虑清楚所有这三个概念在不同年级的课堂中是什么样子的。
步骤一
通过以下问题进行反思或讨论：
1. 你希望在一个（选择一个年级）正进行“严谨”教学的课堂里看到什么样的课堂活动或行为？老师正在做什么？学生们正在做什么？
2. （选择一个年级中的一个科目）学生严谨学习的特质有哪些？
3. 列出一些你现在可能在课堂上找到的与严谨性有关的最重要的表现。
步骤二
通过认真思考你所列出的重要指标在多大程度上构建了知识经济所需的关键能力（指掌握超越基本阅读、写作和数学技能的能力），现在就可以“标准化”你对严谨的定义了。在关键能力、知识经济要求的能力方面（例如，卡尔内瓦莱和德斯罗彻斯为教育测试机构提供了以下能力清单），你需要修正或重新思考的东西有哪些？
● 基础能力：知道如何学习；
● 沟通能力：倾听与口头表达；
● 适应能力：创新性思维和解决问题；
● 团队效能：人际能力、谈判和团队协作；
● 影响力：组织效能和领导力；
● 自我管理：自尊和动力/目标设定；
● 态度：积极主动的认知；
● 应用技能：职业及专业能力。
步骤三
当你的“严谨标准”已经打磨到让你自己满意的程度时，把这些指标带到课堂上，看看它们在实践过程中可能会呈现出什么样子，最重要的是开展对话，这种对话将抛砖引玉，逐步建立起一种对共有且具体的“严谨标准”的设想。我们建议你花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带着你的列表走访一所学校的十几个教室。每节课大概观摩五分钟。如果不是很清楚这堂课的教学目的，问问学生他/她在做什么以及为什么这么做。
如何记录你所观察到的情况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些数据将为之后的对话打下基础。与其在你的“严谨标准”列表上勾选你所看到的指标，不如一字不差地用文字描述你在课堂上看到的认为达标的某种具体做法。不要去解读，而是客观描述你实际看到了什么，这样你就可以确定某个活动、问题或者表现是否真的是严谨的指标。例如，与其记录某位老师的问题很复杂，不如记下问题本身，以后再决定它的复杂性。
步骤四
当你完成走课后，查看你所收集的数据，通过问下面的问题来反思你所看到的情况：
1. 你是否能够确定某些老师或学生的行为是严谨的吗？
2. 你看到严谨满意度的依据了吗？不同的教室、教学风格、不同学科之间有何不同？
一般而言，这些观察帮助教育工作者更清楚地了解他们个人对“严谨”等关键概念的定义。我们发现，更有效的方法是让一组教育工作者观察相同的课程，并和组员一起分享他们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您可以想象一下，解决前面问题的对话不仅要求个人厘清、重新思考和完善自己的定义，而且还可以让整个团队形成强有力的、共同的理解。
● 你是否同意你所看到的情况显示了严谨标准列表里的指标？
● 你可以在哪些方面和其他组员达成一致？
● 你在哪些方面有不同意见？你们的分歧引发了什么问题？
● 你还需要学习什么？
进行练习2.4中所描述的走课是一个步骤——在这一步骤中应包含对高质量教学构成要素的理解。这种理解是促成高质量教学的关键。我们建议这类观察继续下去，在你开始搞清楚你要寻找的东西是什么并且对其下定义后，你要考虑你所看到的高质量教学和学习的频率，以及有了这些数据后接下来做什么。哪些是最常见和最少见的活动或行为？如果你认为有一些行为或活动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在课堂上却很少能看到，这是否意味着这一方面应该成为教师专业发展的重点？例如，做过这个练习的管理人员经常告诉我们，让他们大吃一惊的是大多数老师提的问题只停留在学生只要记住教材内容就能回答的层面，他们很少要求学生提供经过自己推理得出的想法、解释或分析。
你需要决定何时以及如何让教师团队参与到对话中，这个练习也可以用来开展全体教师关于有效教学的讨论。例如，西克莱蒙特地区的助理主管玛丽·埃伦·斯蒂尔皮尔斯致力于教学改进，她在全区范围内进行了优质教学究竟具有何种特质的讨论，第一步就是共同研读了解什么是严谨性。随后，西克莱蒙特地区的多所学校的校长与教师开展讨论，共同开发“优质教学”的标准，管理人员则使用这套标准进行“走课”。等走课完成后，他们与全体教师分享了他们汇总归纳的数据并开展讨论（没有提及被听课教师的名字），然后一起探讨这些数据对他们整个学校确定专业发展优先事项可能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这些讨论代表着在西克莱蒙特地区出现了一种新的工作方式——协同工作。之后几年随着工作进一步推进，每所学校都有越来越多的教师加入实践社区并开始边学习边反思。
我们将在本书各章节中以不同形式反复提醒各位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第一，对于如何开展关于严谨和优质教学的讨论，我们在书中的描述听起来要远比做起来简单。在本章开头，我们简要讨论了阻碍教育工作者从教师或教学领导的角度审查和学习教学实践的诸多因素。这些主要都是由来已久的文化壁垒和组织结构性障碍，它们成了开展我们之前所说的各种讨论和课堂观察的绊脚石。在实践中，我们需要就有效教学的构成要素以及如何改善学校或地区的教学和监督达成一致意见，这是改变我们专业文化进程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完成。我们的建议只是一些起点，并非配方。要想付出的努力不白费，你或你们就需要作为一个领导者或一个领导小组，持续开展学习和对话。
第二，虽然本章后半部分都围绕一个关键的起点展开——建立一个优质教学的共同愿景——但我们想强调的是，虽然它是基础，但它只是引发教学改进所必需的一系列原则中的一条。我们发现要使所有学生掌握新技能的项目成功，所有七条原则都是必要的。虽然我们很清楚这些原则的重要性，但它们在每个系统中的表现形式都是不同的。这项工作是芜杂的，需要不断的研讨、对话和反思，试验和试错，修正和完善。这就是适应性变化的意义所在。
第三，与过去一些政治和教育领导人传达的信息相反，甚至可能与我们自己内心的想法也不一样，这世上没有单一的解决方案、速战速决的办法或什么灵丹妙药能奇迹般地让所有学生都获得成功。我们必须记住，教授所有学生新技能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宏愿——就像让宇航员登上火星一样——要实现这个目标，不仅需要根本性、系统性以及结构性的改变，不仅需要创造新知识，同时还需要改变我们共有的以及个人的理念和行为。这就是我们在第三章中将要提到的内部工作。
1 统计学中把所有数值由小到大排列并分成四个部分，每一部分大约包含四分之一的数据项。——译者注
2 全球最大的服务团队组织，总部设在美国。——译者注
3 严谨性、相关性和尊重对应的三个英语单词都以字母R开头。——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