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将要触及的浩瀚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噔噔砰砰……她的每一声脚步都如同闪电一样电击着他们二人的心脏。他们征征地盯着前方，等待着未知的到来。
她终于跑进了他们二人的视野，但她的到来实在让他们感到意外。
她看向祁楚言的方向，将两手轻轻从腰旁自然垂下。那一瞬间，她潸然泪下。她不顾及旁边的念泽，径直地朝祁楚言走去，将他搂在了怀里。
“楚言，我来晚了。”她抽泣着，用下巴抵住了他的肩。
祁楚言顺势将她抱住，那一刻，他回首往事，内心难以平静。
念泽惊讶地看着祁楚言，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想说话，但被祁楚言的示意打断了。
不要惊动她。
“你们聊。”念泽故作轻松，出去帮他们带上了门。
“晚缇……你怎么来了?”祁楚言问。
他感受到了魔晶极其强烈的力量，那股力量强到可以刺穿他。
“我听染尘哥哥说，祁府着火了，是吗？”叶晚缇的眼里泪汪汪的。
“嗯，不过已经全都解决了。”他轻轻地抚摸着叶晚缇的头发，“偷偷溜下来的吧。”
叶晚缇将搂住他的手松开，看着他的脸颊，点了点头，“我太担心你了。”
“放心，我没事的。”
一段沉默后，祁楚言将心中的疑虑问出了口，“晚缇，你一直都是生活在仙界吗？”
“啊?”叶晚缇觉得此刻的祁楚言有点怪异，“不是在仙界难道是在魔界吗？”
“那小时候的事，你是否都还记得。”
叶晚缇摇了摇头，“都是那么久远的事了。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些呀?”
“我……我想更加了解你。”
叶晚缇的身上必定有玄机。
“既然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我偷偷来梦南川，要是被父亲母亲发现了可就糟了，你知道的，她们不让我下来。”晚缇说。
“嗯，你回去等我，我很快就来。”
一秒后，叶晚缇消失在了祁楚言的眼中。
念泽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急忙推门而入。
“人呢?”念泽问。
“回仙灵苑了。”
“你就这么放她走了?”念泽的瞳孔微微一震。
“如果她真的是公主，我现在让她跟我回魔界，她肯定也不会愿意。”
“不愿意就死绑啊，魔晶都有明显的反应了，我们时间真的不多了!”
“但是你想万一她不是呢?我以后要如何面对她!”
“最初说不要在仙界动情的是你，最后动情的也是你。”
“你先冷静。如果不是她，我们回了魔界，之后还要怎么回来?”祁楚言手上青筋暴起，“让我回去查明真相，我祁楚言为了魔界，万死不辞。”
念泽叹了口气。“有困难了记得找我，我杀上仙灵苑。”他说完，转身离开。
于芊在祁府的大火中毁了容，她不敢回来，她觉得如今的自己没脸再见到祁楚言，没脸再见到祁府的其他伙伴。如今阿衍已经不在了，她自己也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但只要祁楚言还在一天，她于芊就会拼尽全力去报答他。她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施法给自己弄了个新面容，也给新生的自己取了个新的名字，叫做南湘。
前几日，仙灵苑贬除了好几个年龄过大的低阶仙侍，并让她们在仙灵苑内静养，直到死去。白染尘负责新一轮的仙侍选择。某天，他下来巡视，恰好遇到了会法术的南湘。他见南湘文文静静的，且喜欢惩恶扬善，便主动前去问她，“姑娘，你是否有意愿随我进入仙灵苑?”
南湘笑了，这是她争取来的机会。百姓都说，梦南川的人想进入仙灵苑做仙官就得通过沐林书苑的选拔，获胜者即有机会进入。但百姓不知道的是，仙灵苑每年都会贬除一些仙侍，且会有仙官下来重新寻找一些合适的人选。这些人大多都是无依无靠的百姓，被仙官悄悄地带走，没有人知晓。进入仙灵苑做仙侍的人一辈子都不能离开仙灵苑，也因此，除了仙灵苑的仙官，没有人会知道这进入仙灵苑的第二种方式。
而曾经的于芊知道。在几年前，仙灵苑就已经有仙官找过她，只不过被她拒绝了。那时，于奶奶刚刚过世，她一人拉扯着弟弟长大，实在没有办法走开。如今，她是真的没有依靠了，她猜到了白染尘的来意，便假意在他面前多表现自己。很幸运，她又被选上了。
现在的南湘进入仙灵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的恩人。
祁楚言回到了仙灵苑。叶晚缇因私自逃下梦南川被叶夫人关了三天，祁楚言就这么等了她三天。他内心有很多疑问，为什么叶老爷和叶夫人不同意晚缇去梦南川?为什么晚缇惧怕的寒冰湖那里有魔族公主存在的痕迹?
三天到了，他要带叶晚缇去寒冰湖。
这天，右庭来了几个新的低阶仙侍，祁楚言将她们安排在了右庭西。右庭的仙侍整日都很悠闲，因为祁楚言不需要她们来伺候，所以她们也有了许多自己的时间。
祁楚言在听晚阁附近等着叶晚缇出来。她这些天关在里面定是十分煎熬。
祁楚言缓缓地呼了一口气。
他看到晚缇出来了，立马走了上去。他抱住了她。
“这些天，苦了你了。”祁楚言说道。
叶晚缇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前，“幸好，还能出来。”
寒暄了几句后，祁楚言问她是否愿意随他去寒冰湖看看，她虽内心恐惧，但还是答应了。
“只要你想，我就陪你。”她说。
她们乘着白云而去。寒冰湖在她们的眼中越来越大，直到她们到达了寒冰湖的结界外。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湿寒冷，湖面的冷气显得与外界格格不入，湖底发出了阵阵的空灵声响。
叶晚缇额头冒冷汗，上下唇不自觉地颤抖。
祁楚言满眼心疼，他将一件外杉披在了她的身上。
“楚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一边哆嗦一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祁楚言眼神闪躲，“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等等我好吗?”
“嗯，好。”
她不知道这片寒冰湖对于祁楚言的意义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它感到好奇。但她能猜到，他想要进去。
“晚缇，这个结界是谁设下的?”
“是我的父亲。”
“什么情况下才会打开?”
“这个我也不清楚。”说完，叶晚缇的脑子开始眩晕。
祁楚言见叶晚缇神色恍惚，便问:“怎么了?没事吧?”
“我头疼。”晚缇双手扶头，将指尖按压住太阳穴。
“你先坐下来休息。”祁楚言将晚缇扶到一旁坐下。他施法缓解晚缇的疼痛，并想要借此探出她疼痛的根源。
“晚缇，你可否让我进入你的识海。”祁楚言问。
晚缇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识海是每个人记忆的聚集地，会在进入者面前毫无保留地展露。
“你放心，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真相。”祁楚言安慰她道。
他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与她两掌相对。他走入她的记忆之海。这些年，她的记忆并无异常。然而，随着时间的前移，她发现她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直到他走到了她记忆的前端，发现了她识海中的不寻常。她五岁以前的记忆，被冰封了。这股冰封的力量，他感觉非常得熟悉。这好像是魔晶感受到的力量，是藏在寒冰湖之中的玄机。
他，大概已经可以猜到真相了。
祁楚言从叶晚缇的识海中出来，握住了她的双手。他将她带到了右庭，把她抱到了自己的床上。晚缇已经昏睡过去，待到她醒来，他决定将一切都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