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虎贲中郎将
当前方绵延不息的人群丝毫没有一点要前进的迹象时。
袁绍环顾了一圈四周。
便明白了,今天是无论如何也别想将尺牍送到门口那看起来就不太好商量的侍卫手上。
一时大意,百密一疏却忘了让老师提前给太傅陈蕃打个招呼,使得自己被困在这进退不得。
袁绍这个时候倒是很希望有一员无双上将能够带着他杀将出去。
可惜,我颜良文丑两员无双上将如今尚且依旧是各地豪强。
袁绍自身的武力值倒也不算低,被李膺一连串的操练磨砺下来。
他自觉虽算不上一流猛将的程度,但也算是弓马娴熟,上马可冲锋,下马也能坚守。
只是,眼前这状况明显不是靠武力就能冲将过去。
袁绍感到很是苦恼。
时间越耽误一天,灾难来临时的举措就越发显得不足。
袁绍正郁闷无处发泄时。
自远处。
突然传来一阵马儿疾驰兼呐喊声响起。
他不禁从人头攒动的人群中艰难的抬起头来。
身后的人也是不约而同的顶起头去看。
却是见为首者身披黑色盔甲,森然冷芒,胯下坐骑在主人的双腿夹击下猛地一声啼鸣,旋即又于咫尺间驻足。
身后跟着的诸多骑兵,士卒也都尽皆停下。
脸上都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
有知情者望着那熟悉的旗帜,以及那标志性的黑色盔甲,脸色不由得一怔。
“看起来好像是虎贲禁兵。”
“虎贲禁兵?那是什么?”
“隶属九卿光禄勋麾下,只以保卫皇帝陛下为任务的宿卫铁甲,据说除了能在皇帝陛下出行时方才能看到,今日怎么会出现在太傅府前?”
“那为首者又是何人?好生威风啊,倒也生得俊俏。”
似乎是有些不熟悉,知情者尝试性的将目光尽数抛了过去,过了稍许,这才一脸羡慕的姗姗答道:“那应该就是虎贲中郎将,统领虎贲禁兵的中郎将。”
又略带疑惑的看了眼为首者,语气显得很惊讶道:“只是,这虎贲中郎将俸禄轶比两千石,已经属于达官显贵,虽次于九卿,但又因其执掌宫廷宿卫,保卫当今皇帝陛下的权责在内,位卑权重的典型。”
“如此重任,怎会交付一青年,观之年龄不过二十有余,却以位列这般权贵,实在令人惊叹。”
“若真是如此,足矣看得出这人身份定然显贵,定然出自顶级世家又或是皇亲国戚。”
得知其中缘由,便已有不少人在唏嘘。
眼见那群明显看起来就战斗力爆棚的禁兵渐渐靠近,以至于有一些被围在最外面的人都开始选择退避三舍,选择遁离,免得招惹到明显看起来不是与人和善的虎贲中郎将。
随着这虎贲中郎将携虎贲禁兵的到来,人群中渐渐的挤出空间,留出一条足矣容纳下马匹经过的道来。
见此情形,袁绍也不由的感慨。
还是有兵权在手,好办事。
这人二话没说,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就能让这一群很明显就不是低级官吏车驾自觉的散开,丝毫不复先前的那般拥挤。
难道,这就是,挤一挤总会有空间吗。
那为首的黑色盔甲大汉见状,也是不由得冷笑一声。
“果然还是当官比游侠强的多啊,若是在汝南,我以游侠身份焉能有如此成效。”
“哈哈。”
披着盔甲的大汉环顾四周,正欲策马向前,身后突然有一禁兵下马上前。
“袁中郎将,前面乃当今太傅府邸,依律我等不得喧哗,只得以步行度过,不得骑马驰骋。”
被唤作中郎将的男子脸色顿时一黑,看了眼前方那明显气派不似常物的府邸。
心有不甘的问询道:“我身为中郎将,也需下马?”
他第一次体会到当官所带来的诸多便利。
父亲一直以家族未来长远发展来劝导,他耳朵听的茧子都要磨了出来。
一心只想重获自由的他,只觉得游侠绿林田野,快活非凡。
若是被一小小官吏给困在治所,一如那家奴的袁绍,一声令下便要远赴兖州走马上任。
最主要的是。
那家奴虽说在袁府内地位低贱,身份也是搭着自己的光。
尚且能够以家族荣光举为孝廉,然而其升迁后的第一任官职却是一小小县令,所管辖区域内人口不过万数。
就是这般微弱的官位,那家奴却还是一头撞进那明显就是一个跳不出来的无底洞。
那些贱民只知游手好闲,吃了今天一顿就不会去想第二天又该如何。
像这样的人,一县中绝大多数都是这般。
跳进这里面岂不是自找麻烦。
他可不会选择走这条路。
要当官,最起码也要是于京都驰骋,捡到的人无一不得对自己点头哈腰的。
这样的官当着才有意思。
一小小县令。
哼,不过小道而。
若非父亲以那家奴未来先其一步当上大官后,自己甚至还要弯腰躬身对他行礼这般威胁下。
自己哪里会就这样如了父亲愿。
再说了。
那家奴身份低贱,不过是搭了家族的光,一县令已经是他的极限。
想要当上大官?
还是老老实实的给我擦鞋吧。
家奴的工作不就是这样吗。
好在。
命运之神似乎一直在眷顾着他。
刚刚走马上任到京都为一郎官,只待前任有离职的,他这般郎官便可以填缺其中。
他本以为能够给个比县令大上一轮的官职就满足了。
没想到,自己老爹的本事倒还真不小。
直接给我弄了个虎贲中郎将当当。
直到此时,他再怎么反应迟钝,也能够明白这份官职的意义。
掌握京都宿卫禁军的莫大权势,平日里的工作除了护卫皇帝陛下外,便是空闲的很。
说起来,第一次见到当今陛下时,他内心里本来是充满了敬意,以及对那掌管整个大汉权利统治者的惊惧。
丝毫不敢抬起头来直视。
而当那宛若孩童般的声音自数十米的大殿之上,雕刻着诸多龙图腾的龙椅上传来时。
他感到万分疑惑。
说话间,他就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向前望去。
一个明显只有十余岁年纪的孩童坐姿端正的坐在上面。
挥斥方遒。
在那时。
他就明白了。
原来这皇帝。
不一定是要年长的人才能当啊。
孩童都能当。
我又何尝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