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城门被打开了

王玉臣到达城门时，天色已晚，一队黑衣人正和城门守军混打在一起。这时候来和守军打斗的，多半为的是同一个目的。但是城中的军队几乎都派来守城，不是上了城墙，就是到了城门，仅凭他们几个硬拼，要开城门谈何容易。眼看黑衣人不敌，王玉臣遮了面，带领他的属下只好先将他们救下，再做打算。没想到那队黑衣人为首的却是楚浩。他聚集了自己的亲信属下和哥们儿想为梁元坤打开城门。城外，元坤大军正有序的一步步聚集到城下。攻城很快就会开始。梁元宸和太后焦急的等在大殿之上，大臣们也是一个个心急如火燎一般，互相讨论着局势，你一言我一语，也没了平时的恭顺儒雅，满堂乱糟糟的，却都拿不出个像样的主意来。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走进大殿，穿过一众大臣们，在皇上跟前跪下，道：“启禀陛下！王丞相——没了！”“什么？”皇上似觉耳朵听差了，心中如同沉下块大石，一下子喘不过气来。太后则直接跌落在了一侧的凤椅上。下面的大臣们也同皇帝一样，大惊失色、不知所措。有人过来一下采住太监的袍子，道：“谁报的？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的？”“是相府的二少爷来报的。只说是傍晚没的。怎么没的没说。”太监哆嗦着道。听了这话，有几个大臣似失了主心骨一般，一下子便失了精神。大部分则又看向刘太尉，现如今官员里最有威望的也就剩刘太尉了。这刘太尉的继室是太后的亲妹妹，和梁元宸是绑在一处的。此时大家都盼望着刘太尉能拿个主意出来。不过这个主意吗，大家都明白，可以是如何部署，顽强抵抗；也可以是梁元宸让出皇位，而且最好别鱼死网破，因为大家都有妻儿老小，还得好好活着。看着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自己，刘太尉不得已将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陛下！太后娘娘！如今这形式已十分危急，必有一场血战，以大局为重，皇上和太后不如由禁军及死士相护，暂时撤出京城，我等必拼死为陛下守住京城，以待陛下、太后娘娘回宫。陛下！太后娘娘！诸位大臣们！微臣也只能想到这里了。”好个老贼，让你拿个守城办法，你却出了这样的主意，把皇上送走了，你护了主；梁元坤打进来，你再投个诚，你又成了拥立新君的那一个。你是两边不用沾血！两边充好人！太后狠狠地瞪向刘太尉。刘太尉眼睑下垂，恭敬地朝太后行着礼，太后那杀人的目箭算是白射了。此时，不少大臣纷纷点头，看样子十分赞成太尉的主意，此起彼伏的“是啊！”“是啊！”的声音。吵得太后直想蹦起来杀了那个刘太尉。梁元宸面色也不大好，但他还是撑住了。他回头看向太后，小声道：“荀玉呢？我想问问他。”“不知，从今儿早上就没见他。”太后无力地道。梁元宸又小声对身边的太监道：“去！把荀玉找来！”太监应声去了。梁元宸这个皇上，能当上，靠的本不是什么强大的势力。因为太后娘娘母家一介文官，人丁也单薄，无甚可倚仗。凭的是太后的隐忍和聪慧，靠的是荀玉这个军师的好谋划，才一步一步搬掉了所有的挡路石。那么难做的事都做成了，如今荀玉定也会想出办法的，至少会分析清楚利弊，拿个最可行的主意出来。王玉臣和楚浩、顾峰晨几个一起，正商议如何将城门打开。“我看硬攻是不行的，得想个别的办法。”王玉臣道。“是啊！全城的兵力都集中过来了，仅凭我们这几个是不行的。”楚浩道。“我虽然表面掌管着禁军，但实则是在皇上的手里握着，现在也没办法调集再多的人手了，一旦被发现，立时我这个小命就先没了。”王玉臣道。“唉！要是我父亲还在京城就好了，他和现在守城的叶将军是可以说上话的。没准儿可以和他谈谈开门投诚？”楚浩满脸遗憾。“不成！叶将军那人是个一根筋的，要不这西边和南边的战事都轮不到他去，我哥出征前还和他吃了个饭，就说了他两句：别脑子不拐弯儿。他就恼了，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样的人，拿不准的话，一商量，说不定更坏事！”顾峰晨道。“哎！常和你们在一块儿的那个刘子澄呢？他爹在兵部，问问他能不能有什么办法？”王玉臣道。“是啊！去找澄子！”楚浩道。于是一行人等，即刻去了刘侍郎府。刘子澄正好在吩咐家仆们收拾东西，怕到时候有个什么万一，再没个准备啥的，那接下来这一大家子不得喝西北风吗。听有人来报，楚浩他们来了。撇开忙碌的家仆就出来相见了。“有啥事？在外头说吧，屋里面乱七八糟的，连个坐的地方也没了。”刘子澄也不客气。“王玉臣，你认识的。”楚浩介绍道。“王公子！”刘子澄作了个揖。“刘公子！”王玉臣也还礼。“直说吧，你知道的，三皇子打过来了，他本该是正统皇帝，我们准备为他开城门！”楚浩道。“啊？楚浩！你决定这么干了？”刘子澄吃惊却很激动地掐住了楚浩的双肩。“是！不过需要找你父亲帮个忙。你知道值此关头，识时务最可取！”楚浩道。“我爹昨儿就去了宫里，今儿还没回呢！帮什么忙？”刘子澄道。“想让你爹想办法开城门！”王玉臣道。“他不在，咋办？现在守城的是哪个？”刘子澄道。“叶沉将军。我刚接任禁军统领，他那边我不认识，说不上话。”王玉臣道。“我也不认识这个人。”刘子澄抓着头道。几个人都没了主意，心里虽然都很着急，却一起沉默了下来。不一会儿，楚浩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澄子，你叫上远子他们，弄些吃食去给守军送去，越多越好，他们大概从昨天就没怎么好好吃顿饭了。我们弄些蒙汗药放进去，他们一倒，我们就开城门，你看怎么样？”“好！这主意好！远子他家有的是粮，我这就去！”刘子澄道。于是，四人分好了任务，各自行动去了。元坤大军，已经开始攻城。各种攻城器械都已使用上了，攻势非常猛烈。但，叶沉也真不是个吃素的，他率领着人数有限的守军，部署合理，严防死守，几乎没有什么漏洞可乘。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正统不正统，只有上面下命令，我就执行到底的固执！其实，他这么做还真没错！可这样一来，谁也占不到便宜，双方死伤都很大。元坤见这样下去不行，兵力损失太快，命令暂时停止了攻城。只待城内张公公他们想办法里应外合。张公公此时正到处奔走。其实早在元坤离开京城那日，张公公就开始联络城防的内线，早就商定好了一套开城门的计划，但是梁元宸临阵换将，这几日把叶沉换了上去，而叶沉接着又把下属各将也都换了一遍，换成了他自己人，用着好使。而叶沉这个人油盐不进，他的那些心腹也是一个德性，不好办。刘子澄他们哥儿几个，弄了好几车馒头、包子、肉汤，由几个小家丁推着，送了过来。“守军大哥们，辛苦了！我是兵部刘侍郎家的公子，刘子澄，这是我兄弟吏部杨大人的孙子杨岚清，还有这位莫之远兄弟，这些东西都是他家捐出来的。守军兄弟们都饿了吧？吃个馒头，喝完肉汤吧！”刘子澄十分热情的吆喝着。城下的士兵有原来就守城的，见过这几个顽劣出名的公子哥，但是这关头站出来送饭送汤，很新鲜很难得，也很让人感动！又凭他们都是大官家的公子，肯定都是同仇敌忾，所以没有一个会往歪处想的。馒头、包子和热汤一上来，大家伙的肚子就都受不了了。当官的一见这情形，自己也是想填填肚子了，而正好此时停止了攻城，那就先吃点吧，也不耽搁事儿。“既然公子们热心送了吃食，兄弟们就吃吧！”当官的说。刚说完，士兵们立刻自觉排好队领吃食了。“各位公子！在下和兄弟们多谢了！”当官的没忘近前道个谢。“别客气！别客气！应该的！应该的！呵呵呵！呵呵呵！”刘子澄笑着道。程月娘一直在城门不远处徘徊，她也在瞅机会，想办法开城门。却见那几个小子去送吃食，顿觉有戏。于是找地方隐藏了起来，静观其变。快五更天的时候，那些吃了东西的士兵开始发作了，不一会儿就都睡去了，那些隔着远的，虽没吃到食物，但这时间都困了，也没在意这边情况的。躲在暗处的王玉臣、楚浩等人带领着他们各自的人，迅速冲向城门。程月娘看的清清楚楚，那伙人去开城门了。她立刻也冲了过去，却不去城门，而是朝天空迅速射出一只火箭。那只火箭似一下子划破了夜空，开启了元坤大军再次攻城的序幕，也惊醒了城上的守军。叶沉惊醒之余，立刻明白了：城内有变。马上派人下城墙查看。然而，此时王玉臣他们已经跑到了城门。“拦住他们！拦住他们！”下来的那名传令兵高喊。但是只喊醒了远处的没有吃东西的士兵，而城门附近的士兵都在睡。传令兵一看，知道不好，立马冲远处大呼：“快来......”还没喊完，一支箭就正中了他的喉咙。射箭之人正是程月娘。城门缓缓地打开了，吊桥也放了下去。城墙上的士兵也下来了，远处的也跑来了。而元坤的先锋军也到城门了。城门一开，再顽强的抵抗也无济于事，守军们且战且退且投降，北疆大军几乎是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