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此时已非常安静。
今日大概不会有那么多埋伏吧?但无论如何,必须尽快取回诏书,以免夜长梦多。
再说阿七,找了半天,到处都没个动静,也不知到哪里去寻,只好先回客栈看看殿下是否回去了?
回到客房,还是空无一人。
突然他发现白狐屋里亮着烛光,刚刚只顾着急找殿下,竟忽略了这烛光。难道白狐回来过?难道他们一起出去了?难道找地方打架去了?阿七越猜越离谱。
他边想边走进白狐屋内,仔细搜寻俩人的痕迹,却看见了那把被划开的扇子……
阿七连忙回到西厢房去查看元坤的夜行衣是否还在,才发现床上有张字条,真粗心啊!
阿七一把拿起,上写:阿七,我去宫中取东西,如白狐回来要他去宫外接应我。
殿下果真去了皇宫!白狐还没回来,这可怎么办?
我必须去接应殿下!想着就匆忙换了夜行衣。
刚出得门来,阿七一想,白狐不在,去叫上文轩吧,他是只狼精,本事不在白狐之下。
于是直奔文轩府邸。阿七腿伤未愈,跑的慢些,到文轩府邸已是汗流浃背。他忍痛翻进文轩府中。
好歹文臣之家,防守也弱些,阿七抓了个值夜的小厮问了路,又把他打晕,才算找到了文轩的住处。
阿七刚一靠近,文轩就把他制住了。
“放手!快放手!是我!阿七!”
阿七被掐住了脖子,勉强说出几个字。
“你来做什么?”文轩说罢,松开手。
“文轩,快去救殿下,他只身去了皇宫!”
“我去救他作甚!他气走我主人,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白狐?被殿下气走的?为何?......嗨!先别管了!先救殿下再说吧!”
“不救!你回吧!”说罢,文轩就往屋里走。
“文轩!白狐知道必会救我家殿下,他与殿下已不是借用身子那么简单,我虽不知殿下怎么气走了白狐,但他俩......”
文轩不想再听下去,打断他道。
“我去告知主人,你先去吧!”说罢,就不见了。
阿七想,不管是白狐去也好,文轩去也罢,总之,他们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殿下去送死。
想着,阿七已跃出文轩家的府邸,向皇宫方向奔去。
元坤自是对皇宫的每一处都非常熟悉,他和父皇都知道的地方:是一起发生过什么故事的地方吗?有很多啊!他得耐起心一处处地找。
太后宫中,已无人居住,很轻松就找遍了,没有。皇帝寝殿不用去找了,孙嬷嬷带走了,一定不可能再放回去。御花园!元坤小时候常在那里玩,也找了一边,没有。还有就是宋贵妃和惠妃原先住的宫里,小时候也常玩儿,找了,也没有!
都找了,没有啊!
突然想起,还有一处,那是一处除了他和父皇谁也不知道的一处。
有一次,元坤被父皇喊去询问功课,结果突然有大臣觐见,父皇就先去见大臣了。
元坤那时很小,并不喜欢读书,功课更是一塌糊涂,见父皇走开了,心想就逃走吧!但是没有父皇的允许,寝殿里的公公不敢放他出去,于是就偷偷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躲了很久,竟睡着了。
等父皇谈完公事,再来找他就找不到了。于是太监宫女们把皇宫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守门的侍卫断定元坤没有出宫,太监宫女也都咬定没有放小皇子出寝殿,那到底去了哪里?
最后还是父皇发现了他躲藏的地方,将他抱了出来。
后来父皇说,那也是他小时候躲藏过的地方。
“难道在父皇寝殿?那么信上说孙嬷嬷带走了,就是个幌子!父皇不再信任任何人。他怕信落在他人之手,反而被他人利用成了我最大的威胁。那个地方只有我和父皇知道,谁也想不到那里,也只有那里最安全。那就要冒险闯一闯皇帝的寝宫了。”
皇帝的寝殿,元坤自然也熟得很,但那里把守相当严密,想进入必须小心加小心。
唉!要是今晚不得罪白狐就好了!可是不得罪他恐怕还找不到扇子的秘密呢!这大概就是定数吧!
不敢多想,元坤小心地翻上高高的屋顶,飞快的朝着想到的地方跑去,脚下的软底靴子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那个角落十分偏僻,鲜有人来,元坤无声地落到地面,悄悄走近。
那地方还和以前一模一样,又窄又矮,只能容个小孩子蹲在里面。
元坤小心地蹲下去,一条腿迈过去,身子弯下也探过去,一只胳膊伸到里面,四处摸索。
突然触到了个不大的木匣子,元坤的心一揪,继而“咚咚咚咚”狂跳起来,找到了!不容多想,元坤拿出盒子,借着月光,打开盒盖,只见里面躺着一叠放地很方正的丝织品。
是传位昭书吗?元坤使劲压住“砰砰”狂跳的心,从身上拿出一个寸把来长的火折子,小心吹了吹,略有火苗窜出。
元坤尽量压低身子,使光亮不能散出。而后,另一只手轻轻抖开那明黄的缎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三子梁元坤,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成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锦文二十六年三月二十八日子时
一滴泪不自觉的滴落在诏书上,元坤拼命忍住,收起诏书,只将木盒放了回去。
悄悄走出这里,跳上屋脊,准备寻原路返回。
可就在这时,一个巡夜的禁军,大概是新来的,到处都新鲜,边跟着队伍巡逻,边四处张望。竟一下子瞧见了元坤在屋脊上晃动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