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仙
老头儿走后,白狐自是十分伤心。大概伤心也是很消耗体力的吧,白狐伤着伤着竟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醒来时,已经过了晌午。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他脑子却也想明白了:一个人也要好好活着。
接着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抖了抖全身的毛,跳下炕,到柴房找东西吃去了。
大锅里热着碗肉汤,还有两条鸡大腿。白狐用嘴都叼到了锅台上,三下五除二就吃喝了个精光。随后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沾着澡豆粉,洗净了油嘴,回到卧房,站在铜镜前,梳理好了满身的皮毛。
这才打算起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去书房看看书吧。”
来到书房,见案桌正中端正地躺着一封信。他三两步走过去把信拆了,用前爪将信摊开在桌上。
细看,信中只寥寥几笔:吾恐久去不归,勿念。汝当阅尽藏书,必行。
看完,白狐突然非常难过,“是要老死在外面了吗?我要不是只狐狸的话,就能和他做个伴!不至于让他孤苦无依的死在外面,可我……”思及此,伤心不已。
然而,白狐的自愈能力很强,第二日心情便好了许多,只是无聊的很。
于是日日除了吃睡,就是抱着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打发时间。
一日,读到一个十分有趣的话本子,里面讲的是修仙的诸多妙处:比如可以拥有凡人数倍的寿命,如愿以偿地得到想要的东西,做到凡人没法做到的事……看着看着,白狐恍然道:“我可以修仙啊!那不就变成人了吗!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哈哈哈——修仙,修仙!”“这么多书,应该有修仙的吧?”
白狐一下跳到书架前,先把几个架子上的书仔细找了个遍,没什么相关内容。
又打开旁边的几个书箱,一本本地找,也木有收获。
正苦闷呢,眼睛无意地扫到墙上的那副双子嬉戏图,不会有暗格吧?话本子里经常有暗格藏宝的故事。
于是小心地掀开卷轴,果不出所料,画后面真有个凹格,里面果然摞着几本旧书,取出一瞧,果真是修习法术的,总算没有辜负有心人。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坐下来,仔细翻看。里面包罗了各种奇异的法术,却没有一本提到过修仙。
又四处仔细找了一遍,却再没有找到暗格密道什么的了。
不过,能学到些奇异的法术,也足以让白狐兴奋好久了。接下来的日子,白狐除了睡觉,吃饭,散步,喝茶,就是埋在书房里勤勤恳恳地读一本本的经史子集、小说杂谈和修习术法了。
他每天都这样过活,忙忙碌碌,也就再没有时间寂寞了。
一日,白狐读史书读累了,准备就地打个盹儿,但又不太困,于是,随手捡了一本精怪故事翻看。
里面讲的是,一个又穷又懒惰,整天游手好闲的男子,捡了一块美玉,拿到珠宝店里去卖,可珠宝店掌柜看到的却是石头,把他轰了出来,他只好把玉带回了家。准备明天再找别家问问,可到了第二天,发现家里的桌子上摆满了酒肉,男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吃了。吃饱喝足,就懒得出去卖玉了。接下来的一个月都是如此,男子吃的白白胖胖的。一天晚上,一个面目狰狞的妖怪出现在男子家里,妖怪说:“我就是那块玉里的妖,把你养肥了,就是要吸取你的骨血,以助我修炼。”说完就将男子的血都吸干了,男子也就死了。
看到这里,白狐恍然,如梦初醒:自己从不做饭,柴房里却日日有香喷喷的吃食;自己从不打水,缸里的泉水却总是满满的;自己从不采茶,茶罐里却香茶不断;自己从不打扫,屋内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为何会如此?难道——”白狐忽然感觉十分害怕:定是有个看不见的什么妖怪一直在他身边!要把自己养得肥肥的,要……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忽而又想:“老头儿在的时候,不就这样吗?莫不是老头儿用了法术?也没见他会什么法术啊!不会老头儿就是个妖怪吧?”
白狐越想越害怕,一身的白毛儿都竖了起来。他小心地环顾着四周,慌不择路地跑进了卧房,插上了门闩,一副惶惶然的可怜样。
又打量了一番卧房,感觉还好,便慌不迭地跳上了炕,掀起老头儿的被子,瑟缩着躲到了下面,似乎这样妖怪就看不到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狐竟呼呼地睡着了。
狐狸的毛那么厚,绝对不需要盖被子的。捂在被子下面的白狐,应该是捂发烧了。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掉进了火里,很热,他拼命逃,却逃不出去,最后就听见“嗤——”的一声,他惊醒了,才发现是个梦。
再看被子时,却见被子的里儿,被自己踢破了个大口子。
他喘着粗气,从梦里回过神来,抱着踢破的被子,不知怎么把它弄好。
心下难过了起来,他多希望老头儿还能回来,还能用上他的被子。抚弄着破口子,白狐想,该找个法术将它弄好。
这时,他突然发现被子皮儿的背面似乎是有字的。于是翻开来看,字很小,却能看的清清楚楚,好像是个什么法术。
“藏在被子里,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法术!这个小气的老头儿!”白狐突然感觉自己真是运气,无意间竟发现了老头儿的宝贝。
于是,“哧——啦——”,把被里子全部扯了开来,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字。仔细一看写,开篇便是“上古仙术”四字。
“修仙术法!”
“好一个老头儿,竟把这样的好东西藏在这里!害我好找!”
“哈哈哈哈……”
“找到了,我找到了,我要修仙,我要修成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
找到修仙术法的兴奋劲儿赶走了之前的恐惧。
自此,白狐开始了忘我的修仙历程。
白狐一修就修了五百年,已是名副其实的白狐大仙了。
种种法术都娴熟的不得了,只是,他可以变成任何动物,任何东西,就是变不了人。
于是他常常责怪老头儿:“定是他删掉了那些变化人形的章节。要么就是他在抄录的时候不认真,落下了。”
“唉!这个老头儿,太不靠谱了!”
山中一些修成人形的鬼怪妖仙大都见识过他的本事,惧怕他的法术,但又看不起成不了人形的他,所以都戏称他,白狐半仙儿。
白狐先说到这儿,再来说另外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