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北疆

皇上派了二十名侍卫护送元坤去北疆。

他们一路上快马疾行，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了北疆。

张公公则是领了太后出宫养老的恩旨，离宫后悄悄另行去的北疆，因年迈加上又备了一些财帛用品，马车行的慢，晚了些日子才到。

太后密派的二十名暗卫则一直尾随着元坤他们，并无人察觉。

萧慕寒将军早已接到皇帝的旨意，一大清早便只带了贴身随从出营等候。

这是皇子，他必须亲自迎接，但又是派来从军的，皇帝圣旨中明确指出，要三皇子从走卒做起，靠自己的能力上位，和普通士兵同等待遇。所以，简单的迎接之礼结束后该怎么办就得怎么办了。

无须多说，几日后，萧将军派人送元坤和张小七一起去做了新兵。

来从军的大都是附近穷苦的孩子，或饿肚子的，或痛恨胡人的，或喜欢打打杀杀的，也有个别的想到军中历练的……总之各种来头的都有。

新兵到了营地，每人发了一套粗布军服。因为身处边疆，条件艰苦了些，军费不宽裕，军服是旧的，还有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多数孩子并不在意都穿了起来。只有十几个小伙子嫌弃又旧又脏、味道难闻，不穿，要求换新的，闹了起来。其中就有元坤和张小七。

张小七比元坤大四岁，看起来已经是个大小伙儿了。元坤还是一脸的稚气。两人从京城出发一起风餐露宿，又交流了一路，颇为投缘。

张小七早有张公公的嘱咐，陪同侍奉元坤尽心尽力，元坤已是十分信任他，连称呼都是“阿七！阿七！”的。

此时，阿七把元坤拽到一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殿下，别出头，我们只随着闹闹，闹成了最好，闹不成，我们就先将就着，晚上我给你洗洗，这地方风大，一晚上就干了，明天就能穿。可否？”

元坤一想，可行，点点头。“我们不穿，我们要新的！”

“凭什么给我们穿旧的，老兵就穿新的！”

“就是，凭什么！”

“欺负我们新来的！”……

这十几个毛病多的新兵大喊大叫着，那些穿了军装的新兵一看也跟着哄闹起来。元坤和阿七随在人堆儿里却不做声。

“行！不穿是吧？那就不用穿了！”突然有个浑厚冷厉的大嗓门从人群后面传来，大家被这个声音震撼了一下，止住了叫喊，回头看向这个人：此人个子很高，很是魁梧，皮肤粗黑，却相貌堂堂，穿着蓝布袍子，戴了简单的护甲，看来是从练武场上来的，应该是个军官了。

这人边往这边走边狠厉地道：“把衣裳都给我扒了！”大家怔怔地没有动的。

“不动是吧？来！马鞭！”只见，十几个士兵围过来扬起马鞭就抽打起来，离得近的都挨了鞭子，大家都开始挤着往人群中间钻，生怕在外圈挨鞭子。

这个人群就越围越紧，都快挤成了个人团儿了。

阿七早把元坤护到了中间，此时倒没挨着鞭子，可也挤得难受。

这群小伙子此时都没了本事，只听得外圈的人不住地喊“唉吆”，喊“疼”。

那个高个子军官得意的看着这个大人团儿，却没有要鞭子停的意思。

“别打了！我们穿！”这时元坤突然喊到。鞭子一下子停了，士兵们看向军官。

军官厉声道：“没叫你们停！也想一同挨鞭子吗！”

于是鞭子“啪啪啪”地继续。

这时元坤想拨开人群，走出去。阿七死拽着他，轻声道：“殿——，弟——弟呀！不能出去！”

元坤的皇家性子哪里憋得住，硬是挤了出去，大声说道：“不穿军服，就要被打死吗？”

军官见真有不怕死的，不但敢站出来，还敢出来讲理。一抬手停了鞭子。

踱步走上前去，满脸嘲讽地道：“吆喝——你谁啊？胆儿够肥的！”接着厉声道：“报大名！”

元坤刚要开口，突然想起萧将军的嘱咐：不能让大伙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的名字叫梁三。脱口道：“梁三！”

“梁少爷是吧？那你想怎样？”军官又变为嘲讽的语气。

“我们只是不满旧军服的脏臭，如果军中物资匮乏，穿旧的也可以，请容我们洗净后再穿。但是不要再用鞭子了。”

元坤忍住愤怒，据事论事。

军官盯着元坤似笑非笑地看了一小会儿，带着戏弄意思道：“好！那这些军服就都归你洗了，今天务必全部洗完，明早大家穿了开始训练！”

元坤气的没喷出来，心道：还有这样欺负人的，头回见！

“还有我，这是我想的办法，我也一起洗！”伴着声音又冲出一人来，正是阿七。

“好！很好！还有要洗衣服的吗？”军官冲着新兵们喊道。

那群小伙子此时一个敢站出来的都没有，不是害怕洗衣服，而是害怕站出来再来个抽鞭子打板子什么的惩罚就惨了。

“既然都不敢站出来，那就扒光了衣裳，围着军营跑十圈儿！”

听到这话，新兵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扒。

“嗯？接着抽？”军官厉声道。

话落，一个个都很快扒掉了衣服，只留一条亵裤，排起队跑圈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