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今天也要休了国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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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变化

魏华蓁放下茶盏,目光深邃:

“绿袖,你知道,我这半生,从未真正掌握过自己的命运。从前,我一直被人牵着走。此后,我要把自己的命,夺回来。”

“殿下能这般想,奴婢也很高兴。女子生存于世,实属不易。殿下身为公主,本就比我等奴婢尊贵。你若是再活得憋屈,那奴婢们,岂不是更没生路了?”

“绿袖,你说得对。”

魏华蓁摸了摸她的脸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绿袖为她枉死。

“绿袖,择日你去皇姊府上递个拜帖,就说我要带着生辰礼去瞧瞧她。”

这一世能有如此造化,的确多亏了皇姊。

她理应去拜谢。

只是有些秘密,她无法宣之于口,只能深藏在心。

——

“昭澜,你如今竟变化这么大了?”

“是吗?”

“是啊。自从你将贺氏送出了京城,就好像脱离了什么枷锁一般。倒是一件可喜之事。”

“嗯。”

“昭澜,你早该如此行事了。”魏玺烟端起酒杯,兀自饮了一口。

“如今,也不晚啊。

我敬皇姊。”

魏华蓁抬手也给自己满上了。

“好,那今夜便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

两女举起酒杯,好一番淋漓畅饮,最终都倚在席榻上睡着了。

等虞铮到府时,二位公主依旧在梦中未醒。

“将军,昨日昭澜长公主来府与殿下同饮,如今都还未起呢。”

殿外,沐月和采星微微拦住了虞铮的脚步。

“那我去前殿等候。”

昭澜长公主既然在府,他就不好再往内殿踏足了。

“将军请,奴婢稍后让人给将军奉茗。”

“有劳。”

……

待到巳时三刻左右,后殿终于传来了动静。

魏华蓁一听说虞大将军过来了,立时酒醒了大半。

虞将军都来了,她就不便在此打扰了。

他与皇姊许久未见,想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因此,魏华蓁收拾齐整之后就与魏玺烟告别,启程回宫了。

“虞铮在哪?”

魏玺烟问。

“回殿下,大将军这会儿还在前殿坐着呢。”

“你让他过来吧。”

“是,奴婢这就去。”

不多时,虞铮就跟着宫人进到了内殿之中。

只见平康长公主倚在席榻旁侧,刚刚洗漱完毕,正用巾帛擦拭着手上的水珠。

“将军怎么今日过来了?”

魏玺烟记得十五那天他没来。

“前几日军中事忙,臣未给殿下请安。今日休沐,特来赔罪。”

“我料你军务繁忙。”

魏玺烟回答说,却没看他。

左右宫人皆识趣地收拾着物件,悄然地退出内殿。

虞铮走过去,坐到了席榻边上,拿起一边的铜火钳,翻了翻炉中的火炭。

如此这般,屋子里会更暖和些。

“殿下可曾用饭了?”

虞铮问她。

“本宫不饿。”

“可殿下多日以来,一直脾胃不和。若是再饮食不律,岂非百害而无一利?”

“可本宫实在是没胃口。”

血罗枝的事情已经被查了出来,这两日,京中颇不平静。

据说,是后宫的谭美人嫉妒皇后身怀有孕,这才买通宫人,又联合范氏,下此毒手。

且谭美人的宫中还有残留的血罗枝药粉,下毒之事证据确凿。

皇帝得知此事,雷霆大怒。立刻让人查抄了谭家,并将谭氏全族下狱,听后发落。

而身在后宫的谭美人,也被一尺白绫了却了性命。

那谭美人此前曾经小产,若说是出于嫉妒之心下手,倒也能讲得通。只是,单凭她一个小小的美人,怎敢轻易谋害皇后?

怕不是背后还有人躲藏,此番只是推谭家出来顶罪的?

魏玺烟心中思绪万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丝帛。

她抬眸看向一旁的虞铮,只见他神色平静,似乎并未察觉到她心中波澜迭起。

“将军,”她低声开口,“谭家的事,你怎么看?”

虞铮手中的铜火钳微微一顿,随即继续拨弄着炉中的火炭。他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

“谭家之事,表面上是后宫妃嫔争宠,实则牵涉朝局甚广。谭美人虽有小产之痛,但以她的身份和胆量,未必敢对一国皇后下手。此事,幕后恐怕另有隐情。”

谭美人的父亲,此前在廷尉府任职,往来常常经手全国诏狱。

他的女儿胆敢做出这种事情,说明背后之人的权势只大不小。

也许是张右相,亦或是,左丞相荀楷。

不过,是太尉杜宜光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自皇帝登基以来,这两位丞相,再加上杜太尉,一直都怀着想把自家女儿送进后宫的打算。

只是皇帝虽看上去温润,内里却是个刚直的性子。

他登基四载有余,愣是没答应纳这三家女入宫。

自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容家的制衡。

作为皇帝的外家,可谓当朝贵戚,容氏一族都没有送女儿进宫,其他臣子断没有越过容家的道理。

在多番考量之下,皇帝也只是纳了其他京官之女充盈后宫。

“臣以为,谭家必是朝中某位高官的党羽。”

否则,谋害皇后皇子,何其大罪?一个小小的美人,怎敢行事?

再论,诏狱的某些证据并非不可以作假,焉知,那谭美人是否为人嫁祸呢?

“你说得对,谭家,不过是只替罪羊罢了。”

魏玺烟撩了撩衣袖,侧身倚在了榻上。

至于羊的主人,想必正躲在暗中,预备着颠覆大衍的乾坤呢。

“这羊,杀就杀了吧,倒省却不少麻烦。”

魏玺烟手握暗巢的情报,她当然知晓皇帝此举并非是表面上的受人摆布。

谭氏,并不无辜。

那谭美人的父亲谭修远,身为廷尉卿,本是朝廷命官,应公正无私,明断诏狱;可他却收受贿赂,伪造证据,致使真凶逍遥法外。

这厮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须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过往他犯下的罪,逃不过暗巢的追查。

待到证据齐全,皇帝便可下令,将谭氏一族,满门连坐。

“行了,不提这个。将军今日,怎的换了衣裳?”

往日他来见她,都是穿着一身皂衣。如今换成了一袭深绿,看着倒有几分新鲜。

虽说仍是重色,但总算比之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