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面对危机之抉择
秦承几乎是从无到有建成了铁林军，除了孟师行之第五都军官多为原来老牙兵都的旧军官，其他各都的军官都是他殚精竭虑培养起来的新人。
但现实并非是孤立的环境，这些新人军官小时候也都见识过官军的“操守”，或多或少也会受到影响。
早在甄贤武学之时，秦承就非常重视用道德来教化其未来的军官。
但想要一支军队永葆初心，仅凭道德是不够的，更需要用严格的军纪来维持。
秦承已经竭尽全力为铁林军提供了丰厚的俸禄，如果这样他们还不满足，那秦承也不介意用刀剑来教育了。他此时已经在构思，要专门设立一支专门负责监督军纪的执法队。
军官们在秦承如此强硬的表态下，也没有精力多做他想，而是全都回去传布军令。
斥候们也全都派出去了，大家都知道此时十分紧急。马累得动弹不得，那就换马，人也不歇。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方传来的战况愈发增多。
“报！三川城各处城门都已紧闭，城内火势越来越旺。”
“报！我们已经深入三川城以北三十里，均未发现敌人踪迹。看来李孝昌的军队见势不妙，早就逃出城外，城里现在只剩下衙役了。”
斥候汇报后，都没有回营歇息，而是继续向前急探。
李修文就在秦承身边，他听完报告后，悄声说道：“军使，要不要我带几个人悄悄把陈宣武杀了，把责任推到叛军头上，后续事宜我再思索如何编排。”
秦承闻言不由心动，陈宣武一死，可就没办法控诉自己了。
但现在唐庭权威尚在，还没到可以恣意作为的时候，他还是问道：“能确保万无一失？”
李修文闻言也是一愣：“我是想让刘远忠偷偷把他射杀了，按理说应当万无一失，但人多嘴杂，我真无法保证。”
秦承叹道：“只要他死了，不管是不是我杀的，世人都会认为是我杀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暂且记下。”
他们正交谈时，秦承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错失了什么信息，抓耳挠腮起来。
他忽然停下脚步，抓住李修文问道：“我军斥候是不是一直就没目睹过李孝昌在三川县城的守军？”
李修文道：“他们早早都逃之夭夭了，我们斥候怎么能发现呢？”
秦承却道：“如果他们还没有逃呢？”
李修文如梦初醒：“如果他们全都藏在城里不曾出城，那斥候也不敢贸然入城，那确实也看不到李孝昌叛军的行踪。”
“不好！”秦承面色一沉，“三川县县令黄文博定是被叛军胁迫了，叛军应该是藏在四处民房里，待陈宣武部入城开始劫掠时，他们便关闭城门，伺机杀出。”
李修文闻言不怒反喜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我们不如暂时先歇息下来，养精蓄锐。等到叛军将陈宣武部杀的差不多了，我们再进城把他们都灭了。到时候再趁机杀死陈宣武，这个故事就好编排了。”
秦承不屑道：“李孝昌之叛军与陈宣武部都是一丘之貉。谁赢了，都会趁机劫掠黎民百姓。”
李修文苦劝道：“既如此，那我们为何不多等等呢？陈宣武率军接受投降后，便大肆劫掠城中百姓，我们在旁却熟视无睹，确实要被世人指责。
可眼下形势已经成了陈宣武部先入城，被李孝昌叛军伏击。我军大可以稍稍迟缓行军，等到了三川城后再全力援助，却仍功亏一篑，陈宣武不慎失陷于贼。”
“始受命者，岂有坐视生灵涂炭的道理？”秦承道。
所谓始受命，即第一次接受天命，承受上天之命令开辟一个新王朝。这是秦承首次向外人吐露自己的志向。
李修文神色先是大骇，后转而狂喜，这是无比信任他的表现。
他压抑住兴奋，跪道：“军使受命与天，修文自当呕心沥血甘效犬马之劳！”
秦承见状也不多废话，直接从亲随处取过鼓槌，奋力敲击大鼓。
不多时，军官皆至，秦承直接命令道：“根据斥候所报，陈宣武所率之前军极有可能已被叛军伏击。我将亲率亲兵及左营之左厢先攻城，破城后先占据数坊。其余部队需迅速跟进，在城南汇合。”
赵舜则道：“我乃第一都之都头，岂有甘居人后之理？军使就在城外等我们破城的好消息，再入城接应。”
秦承欣慰地看着赵舜，差点都想摸摸他的头了，他说道：“你是都头，我更是铁林军军使，自当身先士卒，以后有的是你一马当先的机会。”
随后，秦承便直接给左厢指挥使吕思恩下命令。
左厢战士全为流民营出身，吕思恩乃是其中首领，他自幼习武，有力气，率领近百同乡逃难成功，因此被赵舜选中。
“叛军此时应当正在围攻陈宣武部，不知我军方位，你速速去收集骡马，让左厢战士尽快前往三川城下集合，再打造器具尽快攻城。”
“若无军使搭救，左厢全体战士都难以熬过去年冬天。活命之恩，必当粉身相报！”吕思恩大声道。
秦承笑道：“我不要你们粉身，我要你们都活着，快去准备吧。”
他骑上龙象带领冯武等亲随疾驰，刘远忠还在说要抢立先登之功。
秦承思考的是如何攻破城门，虽然此时城门可能无人防守，但还是得有尽快攻破城门的好法子，时不我待！
正思考间，前方斥候紧急来报。
“报，南门外数里树林里，有许多攻城器械，应当是陈将军急于进城，直接将他们弃之不顾。”
陈宣武这厮真是弄巧成拙，他见小利而忘命，为了劫掠可以丢弃武器，却给了秦承拯救他的机会。
秦承点了点头，便纵马而去。
万幸他还懂得把攻城器械丢弃在树林里，若是丢弃在平地里说不定就让叛军烧了。
他挑了一具攻城锤，就示意众人随他一起抬动，可竟没人动弹。
冯武嗡声道：“俺是粗人，不会说大道理，俺只知道不能让军使来抬这攻城锤。”
他挡在秦承面前，而此时三川城内烽火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