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筹谋破敌
李克让纵马而来，甩动马身将被绑的人甩至秦承面前。
定睛一看，原来不是自己人，而是那支华州军的指挥谭元博。
他见到秦承一脸不可思议道：“你不是河南流民头子吗？”
赵舜听到上去就是一脚，“睁开你狗眼看看!这位是我阿兄，同州小刺史秦公讳承！”
谭元博竟委屈起来，说道：“那他好好的，装何流民？”
敬翔则叹道：“这世间总是有人愿意为生民做些事的，你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秦承取过鞭子，狠狠抽了过去。
谭元博疼的龇牙咧嘴，满脸鲜血，他求饶道：“我有眼不识泰山，郎君出够气，就饶了我吧。”
李克让笑道：“事到如今，还想活着回去？”
秦承却对谭元博说道：“你还是把我看的太小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流民的感受而已。放你？放你回去接着残害百姓？”
谭元博像是听到秦承的话外音，连忙爬过去，哭道：“郎君如果给小人一次机会，我再见到流民一定会礼送出境，绝不敢欺凌流民。”
“滚！”秦承话音刚落，他便连滚带爬逃了出去。
“郎君太过仁慈了，当时就应该与他们拼杀，死些老弱又如何？”李克让悄声道。
边地武人自恃武力，遇事只会用刀剑解决。以至社会动荡、民生凋敝，沙陀三朝兴也勃焉，亡也忽焉。
当然，过于轻视武力则会导致靖康之乱等悲剧。
秦承并不急于回答李克让，他将走出一条以文兴邦，以武卫国的路子，让他们都看清楚仁慈的力量。
敬翔却叹道：“可惜本州力有不逮，只怕很快无法安抚更多的流民了。”
“不急，明日我自会找你详谈，我来想法子。”
而次日，正准备出发的秦承，先等来了卢玄。
他刚进了秦府后院，就忍不住大喊道：“二郎，我查清楚了。”
秦承只好收拾一番，等他进来。
“查清什么了？”
“鄜坊节度使李孝昌施政残暴，官民多有怨言。其为人吝啬，军士也颇离心，其能战之军不过三千。他确实与党项拓跋氏有旧，不过拓跋氏日子现在并不好过，他们在夏、绥、银三州各有敌人，自顾尚且不暇，如何援助李孝昌？”
卢玄喝了口水，斩钉截铁道：“我们在暗，而敌在明。完全可以突袭鄜州，毕其功于一役，不给拓跋氏增援的机会。”
秦承笑道：“我还要拓跋氏来增援呢。”
“什么？”卢玄惊道。
李孝昌在后世默默无闻，占据州郡又多贫瘠，秦承何时会把他放在眼里？
而拓跋思恭却是人杰，他于黄巢之乱期间，勤王有功。他得封为太子太傅，晋爵为夏国公，赐姓李。节度夏、绥、银、宥、静五州，获赐军号“定难军”。
定难军在五代十国之际，多称臣于中原王朝，也有实力打退其之征讨。厚积薄发，于北宋宝元元年建国，即西夏也。
此后宋与西夏多番交战，关中人民饱受战争折磨。
秦承要把这个问题扼杀于襁褓，绝不会让他们发展起来。
他对卢玄道：“鄜坊要打，拓跋氏要打。你回去仔细想想条陈，要动用一切人力物力去削弱他们，若时机到了，则给他们雷霆一击。”
卢玄答应后便回去了，此人有野心，也堪称足智多谋，最适合让他做这些事了。
秦承赶到敬翔之时，他正在与马县尉监督外城修理的工程，还亲自递送砖瓦。
“子振何苦呢？这些事让别人做也行。”秦承倒真是心疼起他了。
“大家都不易，能多出一份力也好。”
秦承从秦书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圆筒，又从里面取了一张黄麻纸递了过去。
敬翔先是一脸茫然，他先是用衣袖擦了擦双手然后接了过去。
一看文字，他先是猛地睁大双眼，随后眯起双眼查阅数遍，最后闭上双眼，眼泪不住流出。
敬翔负责很多州政事务，没有官身不方便。杜汝砺此时脊梁彻底被他打断了，对他言听计从。他便迫使杜汝砺动用关系，为敬翔谋了一个州司曹参军的职务。
秦承确实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但实在没想到敬翔会如此激动，秦承也不禁内心凄然。
“翔微末之人，屡试不第，多赖二郎提携，方有此日。余感激不尽，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二十余年颓唐，常痛心辜负父母期望，今日可以使他们宽慰矣。”
“那也是子振善于理政，自接纳河中八百流民以来，你便致力于安抚流民，眼下近三千流民安居于此，皆你之功。”
此时城门处涌出许多壮汉，抬着硕大的木桶，走了过来。
“二郎，今日午饭到了，不妨一同试试这粥？”
秦承自无不可，他也想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徭夫们生活状况。
徭夫见状，几乎都放下手中家伙什，乖乖在木桶前排起长队来。
秦承走了过去，众人都认得他，忙让开位置。
“莫要如此，谁也不能坏了子振设的规矩。”秦承作色道。
秦承视敬翔为国士，自然不会让他难堪。
等了一阵，终于到他们了。
粥里倒是没加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是米不多而已。
敬翔苦笑道：“这倒是货真价实的僧多粥少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何弄来更多的米，就是我的责任了。”
他二人正惺惺相惜之际，却有一胆大的徭夫走了过来。
他见一众官员在，害怕了起来。
秦承拍拍他肩膀道：“想说什么就说，无需担心。”
他便又壮起胆子道：“俺们都知道州府不容易，可这些活都体力活，不来点荤腥真干不了动啊。”
敬翔无奈道：“我仔细核算过，眼下已经慢慢开始春耕，就算风调雨顺，今年这家也不好当。”
“唉。”这话确实在理，秦承也只能点头，“眼下还是得隔三差五的提供点肉食，日后由我想办法。”
敬翔只好道：“我回去就做安排。”
那徭夫听到，立马高呼道：“多谢参军！您真是菩萨转世啊。”
大家实在太苦了，许多人得知了此事，也加入到高呼的行列，还有人跪了下去。
秦承颇为自得，听了好一阵后才阻止。
他又拉过敬翔来身边，提了一个构思。
只见敬翔顿时怒火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