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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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行路遇难

秦承探望父母,原本还想观赏下风景,眼下全无兴致。

“谁知道去中部县的小路,快一点?”秦承道,他此刻只想快快到达坊州州治中部县。

自有亲随头前带路,他们便牵马漫步于森林之中。

树后突然蹦出来数名持刀贼寇,为首者大吼道:“快把你们金银都交出来,别想着藏起来,你们衣服可都不是便宜货。”

以后就是睡觉,也要冯武给他看门。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坊州能乱到这个地步!

他双手各拿一个金挺,慢慢走向头领。

“慢着!”

话音刚落,秦承暴起一脚蹬飞他手中刀,再取出匕首挟持住他。

“都退后!”秦承手中匕首再加了点力,“金子会给你,但你得先护送我们离开。”

贼首此时可能更怕,有人觊觎他的首领位置要杀上来借刀杀人,连忙高呼:“都不准过来,你们互相监督,谁想过来,先干掉他。”

秦承这才放下心来,让这众人牵马速速离开森林。他见贼寇离得远了,才一脚踹开贼首。

“为何从贼?”

贼首苦涩道:“我本是农民,打出来的粮食交完税还不够吃,不做贼饿死吗?”

“走吧。”

“放我走?”

“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贼首连忙跑了回去,也许是怕跑的太快不够他们离开,又慢走了起来。

秦承只是单纯不想冒任何风险而已。

他们自然是不敢再走小路了,又回到大路了,汇入人流,众人也就放下警惕了。

眼前就是中部县了,这趟折腾也算快要结束了。

秦承难免忧心忡忡,父亲这坊州刺史可不好当。

正沉思间,大地忽然颤抖起来,天空扬起一阵烟尘。

约莫五十余骑兵疾驰而来,砂砾都打到秦承等人脸上,他们才勒马停下。

为首者站在马上大声吼道:“我任廷训乃保大军牙兵都之左厢指挥使,今日前来,只因粮饷不继,求各位助响罢了。”

任廷训坐在马上,看着人流,像是看着待宰的羔羊一般。

“这保大军在坊州自己家的地方,也能明抢?河中军都不至于此。”王芷悄声道。

被救来的女子低声悲叹道:“自山东至关中,官军与巢贼莫不如是矣。”

秦承心里已是沉到谷底,牙兵打劫在晚唐并非稀罕事。

中和四年,王铎赴任沧景节度使途中,魏博节度使乐彦祯之子乐从训于高鸡泊见其裘马鲜明,便劫掠之,并杀光王铎与家属幕僚三百余人。

而眼前这支牙兵都竟然把目标,对准自家辖区的平民,也算给他开了眼界。

他强忍怒火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中部县就在眼前,咱们给他些金银,日后再算账。”

只见任廷训摆摆手,就有十余人下马过来收取钱财。

秦承竟然见到了李八,他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了,自己可以凭借龙象之力,远遁了之。可队伍里还有两名弱女子呢。

王芷也见到了李八,她伸出匕首道:“若真被那厮认出来,妾绝不苟活,郎君有重任在身,切不可葬身于此,你只管走。”

秦承抢走匕首,道:“你我二人,既为夫妻,我如何苟且偷生?”

话虽如此,可眼前之事又怎么度过呢?

秦承此时心慌乱至极,自己难道真的要抛弃妻子?如此如何有脸面见天下人?

可又怎么解决呢?

“郎君,如今只能靠易容来躲避李八了。”秦书道。

他们也没想出别的办法,只好收起昂贵的衣服,在脸上涂抹点泥土。

李八越走越近,众人只能等待他的审判。

秦承已经能听到他贪婪的呼吸声了,他握紧腰刀,实在不行,就杀了他。再抱着王芷骑马,怎么也不能抛下妻子。

“衙内衙内,这里有位俏娘子,你肯定喜欢。”他们身后有人喊道。

只见李八色心上脑,不顾他们,径直向他们往身后走去。

秦承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可怜了一位娘子代他们受过,日后他必为她报仇。

众人正感叹死里逃生之际,那娘子喊道:“前面有两位美人比我美多了,她们是涂抹了泥巴想躲过去。”

李八这人怕是脑子里只有色一个字了,闻言真的乖乖又朝他们走来。

秦承此时已经灵台清明,他决不能死在这里,杀了李八,骑马冲出去。他要让整个保大军为王芷陪葬!

李八越走越近,秦承已承受不了压力,取刀扑上去插进李八心窝,随后就准备骑马。

此时却听见空中一阵响动,只见许多羽箭袭来。保大军牙兵都登时就有十余骑落马,如何顾得上秦承他们?

接着便是三十余骑杀了过来,直冲任廷训所在。

秦承并不知道这帮人马又是何方神圣,但他知道这个机会决不能错过。

他和秦书推开人群,骑上马也冲任廷训而去。

牙兵都只能咬牙迅速排成阵列对冲而去,可他们一直都沉浸在如何分配金银上,马也歇了许久,冲锋的威势岂能是当面的敌人所比?

两股阵列相撞,牙兵都毫无招架之力,顿时有近八成人被击落马下。

任廷训则带着几个骑兵穿梭其间,困兽犹斗。

秦承到了!龙马高高跃起,跳落于任廷训身旁。他瞅准任廷训头盔与甲衣的缝隙,猛挥一刀。

那任廷训的头颅顿时就飞上了天,牙兵都其余人见状全部投降跪倒。

冲阵骑兵的首领此时望向秦承,突然惊呼道:“秦承郎君!”

秦承看到他面目,也不禁高呼道:“李顺!”

这是他们第三次相遇,从平原乡到长安郊区再到坊州中部县,每次都不可思议。

秦承从前二次的施舍方变成了这次的合作者,双方在马上就拥抱起来。

“令堂之事,还望节哀。当日为何不找我?你应该知道我是会帮你的。”秦承不解道。

李顺却面露悲伤之色,“郎君,父母之仇岂可假手他人?我只恨自己只能杀仇人一次。”

秦承现在才想起来此事奇怪,问道:“你们后来如何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