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一滴血
葛兰王国，多果尔城，七月的第一个星期五。
这一天的守夜人点完了最后一根蜡烛准备找个地方休息，结果就看到街道上一盏盏马灯亮起，游走在各个富人区。
“城市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掌灯人了，难道又有公爵夫人那样的尤物开沙龙了？”
年轻的守夜人看着那些马灯有些羡慕，他什么时候才能穿着皮毛大衣，出入沙龙，和那些美丽的女主人畅谈梦想。
他看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师傅回话，于是不由的转身，就见老头子和自己一样，看着那些如同星星一般的灯火都有些痴迷了。
“嘿！师傅，我还年轻，还有希望，您一把年纪了赚不到钱了。”年轻守夜人笑道，“只能看着人家开心，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没大没小。”师傅闻言回过神来，瞪了年轻人一眼，低声说道，“你见过哪个掌灯人拿着武器的？”
“这有什么稀奇的。”年轻人摇头，“掌灯人要为雇主挡小偷和强盗，有武器很正常。”
“可是那些人都拿着武器，甚至内衬穿着铠甲呢？”师傅又说道。
“铠...铠甲？！”年轻人闻言瞳孔一缩。
“知道害怕了吧？”
师傅冷哼一声，随即拍了年轻人的脑袋一下，“跟我找个地方躲起来，今天晚上无论外面有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多果尔城要变天了。”
年轻人闻言老实的点点头，随即跟在师傅后面消失在黑夜里。
......
富人区，一个个别墅门口，领头的持剑人拿出钥匙直接打开了院落的锁头，随即带着五六个人走了进去。
轻微的脚步声惊动了听觉敏锐的猎犬，它汪汪汪的跑向门口，随即巨大的狗头就撒着血液冲天而起。
噗通~
狗头砸在了地上。
狗叫声在停止了三五秒后，那别墅才传来一声怒骂，紧接着一楼就传来了脚步声亮起了烛光，等那仆人小心的开门向外看去时，那些入侵者正好走到门口。
“噗呲~”
“噗通~”
仆人无头的尸体倒在了地上，一群人踩着他流出的血液进入别墅内部，伴随着磅当磅当的上楼声，屋子里终于出现了第二道声音。
“谁呀！”
恼怒的声音从房屋内响起，入侵者看了一眼房间直接拽门冲了进去，随即他的身体就像被牛撞了一般倒飞了出去，而后余下的六七人就猛地冲入屋子里。
“乒乓~叮当！”
“呃！”
半晌之后，屋子里的声音停止，四个人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至于余下的人倒在了屋子里，亦如倒飞出去的那个，没有了气息。
这四个人走出了别墅，回顾着其他的房屋，夜晚的宁静环境下能够清楚的听到那些惨叫，有男人也有女人。
约莫十分钟的时间，一栋栋别墅里都走出了人，而街道上站着等待多时的一队人马则驾驭着马车来到了别墅前，他们是收尸人。
但他们却不是最后一批要经过这里的，之后还会有财务清理和环境清理人。
看着收尸人进去收尸，结束了战斗的入侵者们开始集体离去，而在其他的街道，正街的那些特殊部门大厅，还有其他人在忙碌着。
比如城市的治安所，还有城门守卫队和巡逻的城防军。
不同于他们的安静，当大队人马进入城市时这里显得格外吵闹，尤其是城防军守备队的营地，甚至用到了火攻。
这一夜死掉了许多人，当莎芭丝坐着马车入城后，还活着的就剩下了几个重要的官员。
“这几个交给神父审问消息，不听话就剁碎了。”
莎芭丝走到惊慌中带有一丝镇定的镇长面前，一脚踢碎了他鼻梁骨。
“镇长先生，你怎么还当起了人贩子？如果我回到王都被囚禁起来是不是就没这事了？”莎芭丝看向疼的流眼泪的镇长问道，“后悔吗？”
“公爵大人的兵马上就到。”镇长咬牙道。
“你还恐吓我？”莎芭丝看向镇长，伸出小拇指指甲去划他的眼睛，在碰触他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颤抖，随着一层薄膜被刮下，镇长低下了头。
“你没有本事关住我换什么车呀，还就一个骑士。”莎芭丝啧啧道，“差一点我就被弄到托弗领了。”
此刻镇长是真的后悔了，如果不是怕引起注意，他派一队骑士，或许今天的结局就不一样了。
莎芭丝看着他一直低头，抬起了镇长的脑袋，“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包括可以做四菜一汤的狗，但就是没有后悔药。”
“说点有价值的情报吧，不然你将永远失去光明。”莎芭丝挑着指甲，“一个瞎子可以做镇长的位置吗？恐怕会被放弃吧。”
镇长闻言双眼流着血泪，“我只是一个替别人工作的老人，求您放过我。”
“真可怜。”莎芭丝缓缓摇头，伸出指甲去划他另一个眼睛，“不知道珍惜机会。”
“一周后会有一批火器到达，那是用来让我们攻打托弗伯爵领的！”镇长大吼道，“接头人只能是我！”
“是吗？”莎芭丝闻言收回了手，“对方不看到你不给火器吗？”
“没错，必须是我，因为我们是合作伙伴。”镇长颤抖着说道。
莎芭丝闻言点点头，随即看向神父，“你那个控制人的药给他一颗。”
“好的。”神父闻言点点头，随即将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不要跟我们耍花招呀，机会给你了，可千万要珍惜。”莎芭丝说道。
镇长喘息着没有回话。
莎芭丝见状眉头一皱，“怎么这么没有精神呢，是不是没有骟了的事，据说猪骟了之后喜欢吃食还长肉，神父你处理一下。”
“不！求求你们别这样，我会珍惜...啊！！”
神父没有接到停止的命令，直接把他给骟了，看着倒地昏迷的镇长，给他插了一根羽毛有撒了点药粉，随即他拿着刀看向其余几个人。
那几个人都吓傻了，唯独还算镇定的是一个胖子。
“文森特，我的魔药来了吗？”莎芭丝问。
“快了，但不是跟着这批火器。”胖子摇头，随即问道，“你能不让我跪着吗？我血脂高喘不上来气。”
莎芭丝闻言点点头，示意别人给把椅子，随即向坐在那的胖子问道，“这还有超凡者了吗？”
“没有，不然你这点人根本不够看的。”胖子摇头，“之前那两个傻子死了之后就没人驻扎在这里了，不过之后就不保证了，你占了这里，如果再和对面决出胜负的话，他们或许会找你合作。”
“难啊，对面那边应该给安排了不少超凡者吧。”莎芭丝说。
胖子闻言嘿嘿一笑，“俩块地之间的决斗是不允许我们差手的，不然会影响盘口。”
莎芭丝皱眉，“拿我们当野兽斗？”
“前提是你要有那个资格，才能成为野兽。”胖子摇头，随即看向镇长，“一周后送火器的过来，你们的实力要是无法达到合作目标标准，他们会帮镇长清理了你们。”
“来的人很强？”莎芭丝皱眉。
“死人了自然不能派那种喽啰，起码也要有一个干部带队。”胖子看向莎芭丝，“你的时间不多了，被认为是搅局的你就死了。”
“真是挑肥拣瘦的。”莎芭丝笑了，“我告诉你，一周之后你们得求着我，想要在这边做生意就要拿出诚意，高人一等的姿态是不行的。”
“前提是你要有那个被人尊敬的实力。”胖子耸耸肩，“当然这个和我没关系，我们之间的交易继续。”
莎芭丝点点头，一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随后她看向余下的那几个官员，“你们有什么消息可以告诉我？”
几个官员见识到了莎芭丝的手段，立马高喊着自己知道的有用信息。
“公爵有千人骑兵团！”
“公爵有步兵三千！”
“还有两台投石车！”
......
这一夜，莎芭丝的询问相当顺利，把公爵的实力也摸的差不多了，至于周围的贵族，莎芭丝也懒得去打听。
天一亮，老杰克就带着事先想好的公告书走了出来，宣布多果尔为自由城市，官员任命以及城市上议院和下议院的成立，选举议员在当天进行...
由于昨夜布置妥当，没有过度扰民，因此今天一早上市民们还算比较冷静，尤其是听到领地不再是公爵的之后，市民们彻底兴奋了起来。
看着有序走入正轨的城市，莎芭丝则领着她的队伍离开，向四周的各个领地进发。
小到骑士领，大到子爵领，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只要是不投降的贵族就全部杀死，随即留下下从男爵担当管理员。
“从今以后，你们都是自由民了，地还是你们种，徭役全免，领主权利废除，种地我们二八开，你们八，二成税，除此以外风车面包房洗衣房你们免费用！”
“初夜权没有了，我也不是你们的领主...你干什么？把石头给我放下！”
“神父你劝劝他们，别想不开，当奴隶当上瘾是吗...神父你怎么也跑？刚刚给你看的权戒你没看到吗？”
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而且没有领主农奴们都没有安全感，一些脑袋不好使的还要为领主报仇，于是就成了反面例子。
莎芭丝他们一路快速推领地，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周边，许多贵族全都聚集在了一起。
“莎芭丝.提安公主疯了，她不要赎金，遇到领地就吞，反抗就杀。”
“有神父出面也不管用，据说她戴着权戒，代表了教会，因为我们与魔鬼信徒勾结。”
“我们的骑士根本打不过对方，无论是骑兵还是弓箭手，都有做过训练。”
“她现在扫着东半圈，明天就轮到我们了，怎么办啊！”
“三千士兵啊！比我领地的人口还多...”
一众贵族坐在屋子里商量，最终决定还是先派特使去莎芭丝的队伍协商，如果对方否决那他们就只能组成了联军抵抗了。
于是当天下午，当莎芭丝扫过周边半数领地的时候接待了贵族派来的使者。
特使上来就对莎芭丝指则道，“您突然攻击我们，不符合贵族宪章法。”
“你们也不符合律法啊，所有人到领地把我绑走了。”莎芭丝回复道。
“我们是跟着王国特使来的，是他命令我们的，那不是我们本身的意愿！”特使辩解道。
莎芭丝闻言摇头，“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是你们没有给我送到王都，而是在第二天早上把我送去了托弗领。”
“什么？！”特使闻言大惊，“您没骗我？”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大怨气了吧？”莎芭丝说道。
特使点头，“我知道了，您看我如果投降，能保住爵位吗？”
“爵位有，但是没有统治权了，领地全都变成了我的，你之后可以去城里当个小官。”
特使闻言没有说话，起身离开了莎芭丝的营地。
没有人可以放弃先祖留给自己的土地，无论是那其中孕育的财富还是家族的荣誉。
于是第二天，扫荡了半圈的莎芭丝遇到了贵族联军，足足有两万人之巨。
正常情况下，王国征召，一个骑士领出一名骑士，特殊情况下是一个骑士带十个步兵，或者是一个骑士带一两个骑兵，而向眼下这种情况是绝无仅有的。
根据探子的报告，这些骑士里有的人直接拉出了五十人，一百人，甚至整个骑士领全抬了出来，不管是刚会走的还是九十九的，毕竟他们要是死了，那领地也不归他们了，还管农奴的死活。
而这还是听到征召后有一部分农奴逃到了多果尔，不然人比这还多。
伴随着前面骑士的大声呼吁，这声势浩大的两万人开始冲锋，那种骑步混冲，莎芭丝这边见状还是老样子，弓箭手射击，而因为场面巨大，两千弓箭手终于发挥了他们的最大作用。
“杀啊！！”
“嗖嗖嗖！”
“骑兵冲上来了！”
“不要慌！我们也有骑兵，而且我们有五百骑！斜面冲击他们！”
“轰隆轰隆~”
没错，对面两万人的队伍，骑兵才三百多，这其中有两百骑士组成以及男爵和子爵们的骑兵护卫。
骑兵斜切，直接撞翻了对面的队伍，当他们整个穿过时直接带走了一半骑兵，而剩下那些运气好的已经来到了弓箭手队伍的前方，他们开始加速，那怕前方立着长枪兵，但这一百多骑足矣将这只两千多人的队伍凿穿。
而一旦扰乱了对方的阵型，拖延弓箭手的射击时间，等后方的步兵队伍过来他们就胜了。
这也是他们有勇气对抗的原因。
“轰隆轰隆！”
近两百骑的骑兵组成箭头阵势向前冲锋，那股冲击力让人心颤，事实上如果不是莎芭丝就站在队伍前方，那些弓箭手或许早就跑了。
然而莎芭丝对这一切都表现的淡漠，让身边聚集的长枪兵心里不太那么慌张。
“都按照之前所说的那样，之后战场会发生变故，阻止骑兵的冲锋，而后就是你们商场的时候，去刺那些停下来的骑兵。”
莎芭丝看着那几百长枪兵，“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得到了回答，莎芭丝微微点头，随即她走出队伍十米，看到那些即将奔到自己面前的骑兵，猛然用起了狮子吼。
“啊！！”
巨大的尖叫声从莎芭丝嘴里传出，直接将冲在最前方的四五匹战马震倒，莎芭丝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这战场不拢音狮子吼效果不明显。
眼见她刚闭嘴那后排战马就撞了过来，莎芭丝连忙召唤了罗生门下一秒就见一道大门从地面瞬间升起，直接把冲来的两个骑兵怼到了天上。
“轰！叮咣！砰磅！”
“嘎啦嘎啦~”
大门升起，除了刚开始的两个倒霉蛋外，后方的骑兵有大半撞在了门上，余下的骑兵见状赶紧勒住战马，而莎芭丝也朝身后喊道，“给我扎他们！”
“踏哒踏哒~”
被突然出现的大门震慑的长枪兵没有语言，他们沉默的向前冲去，绕过巨大宽广的罗生门朝倒地的骑兵刺出长枪。
此刻的他们只是本能行事，脑袋里的思维只有一个，那便是自己所参与的战争似乎有所不同。
但该刺的还是用力刺去，冲锋一波的骑兵也在向这边收割，突然看到巨大裂脸女大门的农奴们更是被这突然的一下吓破了胆，大叫着诡异然后调头就跑，这一瞬间的踩踏不知道死伤多少人。
至于他们是看到巨大裂脸女跑的，还是看到骑兵被消灭跑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战场远方的树林里，排头的大树上，几个穿着红蓝白黑四色羊毛外套的人默默的看着战场，从他们不断跳动的额头可以看的出来，这些人内心深处也是无比紧张。
“那张脸，看起来有些熟悉。”
半晌之后，那个穿红外套的人说道。
“如果没裂开的话，应该是公爵夫人吧。”穿白衣的说。
“不用应该，裂不裂开都是公爵夫人，那皮肤的白皙我是不会记错的。”红衣叹息。
众人一起叹息，多美的人啊，还没有一起吃过饭一起睡过觉就没了。
“这是什么东西？是技能吗？”
心情沉痛之中，黑衣问道。
红衣想了想，“技能没有长门的，感觉看起来很像是诅咒物。”
“诅咒物？”黑衣震惊。
“还是新生成的，毕竟有公爵夫人。”红衣确定着，带着无尽哀伤的眼神看向天空，“不知道公爵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是什么心情。”
“那个死掉的废物不是说公爵夫人没死吗？”蓝衣突然开口。
“一个小丑罢了，说不定早就背叛了公爵大人。”黑衣冷哼道。
红衣摆手，制止了他们的话题，“走吧，回去复命，这场战争已经没有悬念了。”
“可是公爵大人不是说要我们解决掉那位殿下吗？”蓝衣不解。
红衣闻言瞪了他一眼，“你去吧，那种东西已经超过我们的能力了。”
蓝衣闻言皱眉，“之后总要面对的吧？”
“切~那也是被人逼着。”红衣揉了揉眉心，“像这种情况不明的事我不会主动去上的，死了都不知道价值。”
其他几人闻言都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向森林深处走去。
诅咒物投放到战场使用的消息在夜晚就传播到周围的领地，听到消息的人们茫然，但更多的是沉默了。
认知里面，只有国家级的战争才会投放序列者诅咒物甚至是圣者，这种超凡之物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全面的碾压。
现如今在新世界对普通人使用诅咒物是禁忌，不成文的规矩，尤其是在小战场如此明目张胆的，都有一个代称，异端。
同样这样让新世界的超凡者眼中露出了疯狂。
旧世界有诅咒物，但是没有监管规则，人们遇到诅咒物的释放，第一时间不是谴责而是恐惧。
这是超凡秩序没建立起来的第一时段，是他们只听过没见过的远古时段。
于是许多蛰伏在这里的超凡者将消息透露了回去，大致意思就是旧世界真好玩。
而作为土著，被莎芭丝吊打了一圈的贵族们没有了反抗的能力，臣服与死亡是要快速抉择的问题，但无论最后怎样，那些领地都纳入了莎芭丝公国。
至于你说男爵为什么叫公国，那是莎芭丝用权戒给自己册封的。
等打败了托蒙德公爵，莎芭丝将加冕大公。
而此刻莎芭丝沦陷了周围所有的领地，唯一没有伯爵领。
莎芭丝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因为降临到科林斯伯爵领的山沟里，而对那第一落脚点产生了感情。
当她率领队伍抵达伯爵城堡下的时候，远远就听到了科林斯的钟楼传出来的钟声。
老伯爵在被唤醒后站在高耸的城堡上，看着莎芭丝.提安兵临城下，即便心里担忧的不行，但还是露出了笑容。
“这不是六公主殿下吗？莎芭丝.提安呀，你带这么多人来这里干什么呀？”老伯爵笑问道。
“伯爵大人，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要成立公国啦。”莎芭丝朝城堡上大声喊道，“可是对王国北部不放心啊，就过来看看！”
“这能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守着这里守的挺好的。”老伯爵闻言大声笑道，“莎芭丝啊，你小时候的生日宴会我还为你送去过祝福，跟王后那边还有点亲戚关系，算起来我还是你伯父呢。”
“守不守得好光说不行啊，咱们得有白纸黑字，虽然您是长辈，但得要让小辈看到你的决心啊！”
莎芭丝喊道。
莎芭丝这话让城堡里的人脸上阴晴不定，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是要逼迫伯爵给个不打他的说法，想要签订城下之盟。
老伯爵跟莎芭丝过了两招，最后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无非就是让我帮忙守住北面，签倒是能签的，不过若是北面大军来了，我可抵挡不住。”
......
城下，临时支着的遮雨棚里，莎芭丝和老伯爵在那里会谈，在莎芭丝诚恳的要求下，双方签了互保协议。
协议规定，在莎芭丝没有触犯贵族法令时，受到任何进攻科林斯都需要帮助，反之如此。
有触犯法令的战争期间，任何攻击林斯伯爵领或者迪利斯男爵领的，想要在彼此领地过兵，必须拒绝。
作战失利期间，有任何需要避难到各方领地的，必须放行，反之如此。
最终双方盖章，然后递交协议书，宣布结盟。
因为附近的贵族全都被迪利斯男爵堡攻陷，所以双方在教会黑袍教士的见证下达成此协议。
老伯爵对此没有任何异议，虽然签订协议一看就是要背锅受罪，但如果不签订协议，迪利斯方面如果要打他们伯爵领也不是打不下来。
而莎芭丝也并非真的需要盟友，只是希望在有人对她进行攻击的时候，有人能稍微抵挡一下。
毕竟伯爵领是南部的屏障。
解决了伯爵领的事之后，莎芭丝单独召见了两位黑袍教士。
帐篷里面，莎芭丝微笑着给两位教士敬茶，随即说道，“两位都是教会栋梁，据说整个葛兰王国的黑袍教士才有三位，你们的实力堪比神使，是站在世界顶端的强者。”
教士两人闻言看了看那茶，随即对莎芭丝皱眉道，“超凡者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们可称不上什么顶尖的强者。”
“但能够对付超凡者的只有你们了，如果你们不出手，那我们的世界就完了。”莎芭丝满脸哀伤的看着教士，“你们也不希望那些带着仇恨的家伙统治这里吧？”
“与他们合作的叛徒不是已经被你抓起来了吗？”教士喝了一口茶，迟疑的问道。
莎芭丝看着他们喝茶，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但根源并没有解决，他们的幕后主使是公爵，之后我们要进攻公爵领，如果遇到那些超凡者打起来会很费力。”
“所以你要干什么？”教士皱眉。
“当然是遇到超凡者的时候，需要两位教士帮忙了。”莎芭丝说道。
“你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我们身上？”教士闻言皱眉，“在教会能够指使我们的只有大祭司，即便是这样，一些特定情况还需要找教皇审批，你这样用我们两个那和教会直接对王国开战有什么区别？”
“当然是有区别的，因为我们只需要你们对付超凡者，王国可没有超凡者。”
莎芭丝看向两位教士，“如果对付超凡者是对王国开战的话，那是不是说明是王国先反叛的？”
“你这个话说的没有意义，我们不会介入你们的战争，而且你要想对付超凡者，我看你们领地有两个毁灭之火的余孽执事，他们更适合做这种事情吧？”
“我跟他们不熟。”莎芭丝看向那两个教士，“他们只是客居在此，我怕赶走危险咬我我才没动他们，那两个人早晚是要铲除的，毕竟我是圣女嘛。”
俩教士闻言依然摇头，“战争我们是不会参与的，你要是让我们帮忙安抚还差不多。”
莎芭丝闻言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我有权戒在，权戒如大祭司亲临，你们应该听我的命令。”
教士闻言不由的嗤笑一声，“这戒指怎么在你手上的我们心知肚明，那是大祭司交给你的吗？只能做个身份证明，没有效果的。”
莎芭丝闻言皱眉道，“既然戒指不好使，你们刚刚喝茶了，里面的药剂必须要有解药的。”
俩教士闻言冷笑一声，随即纷纷扭头，噗的一声就喷出来一口茶水。
“圣女殿下你还年轻，这种手段是无法对我们产生效果的。”教士看着莎芭丝说道，“另外以后请少做这种试探。”
莎芭丝闻言揉了揉额头，随即看向那权戒，“既然权戒能够证明我的身份，那我以圣女的身份命令你还不行吗？”
教士摇头，“圣女对于教会而言，只是一个以身作则对外宣传的形象，其本身并没有行政权利，你只是一个摆设，一个榜样而已。”
“你们是教士吗？这种事情也不去处理。”莎芭丝闻言生气道。
但教士根本不理这种事，上战场他们是不会去的。
莎芭丝见说不住他们，只能召集部下，前往托蒙德公爵领。
在部队开拨公爵领的时候，队伍两边就不时有探子骑马来回奔走，莎芭丝派骑兵去抓又抓不到，只能看着他们远远的监视着。
而在前往公爵领的途中，各种破坏陷阱偷袭不断，间接的耽误了队伍的行程。
“这种四角都带尖的钉子太可怕了，尤其是我们的弓箭手都没有鞋，我强烈建议给每个人都配上鞋子，不然走下去到公爵领没等战斗人就废了。”
领队弓箭手的伯爵指挥官对莎芭丝抱怨道，“您应该让商人送一车鞋子。”
莎芭丝闻言眉头微皱，虽然这个世界的人没有鞋子穿很正常，即便拿破仑的队伍也有三分之一是没有鞋的，但眼下的破路和针对的陷阱确实能卡住他们，没办法莎芭丝只能朝四周的城镇和城堡停留的商人购买鞋子。
就这样又耽搁了半天时间，所有的弓箭手都有了鞋子穿，人群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为了证明东西不是白给的，他们竟然一路急行军，直接抵达了公爵的第一座骑士城堡。
“杀啊！射击！”
“嗖嗖嗖~”
一阵箭雨下午，骑士堡上傻站着的骑士和农民当场撩片，这攻击不错，就是有点废箭。
而远处侦查骑兵早早就把莎芭丝他们的攻击模式汇报了下去，等再次进攻城堡时所有骑士都龟缩在城堡里不出来站台了。
莎芭丝的队伍就卡在了那里，骑兵无法攻城，若是建造投石车花费时间又多。
没办法莎芭丝跟指挥官提议，让他们放弃这座城堡，直接去进攻下一处。
“大人，不行的，如果我们绕过了他们，等我们走了之后他们就会开门偷袭我们后方，还有那个梭型城堡，都是互相依仗的，我们队伍从中间过去，必然会遭到他们的射击。”指挥官劝说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莎芭丝看着那城堡问道。
“千真万确，这是经典的城堡设计，如果您真要推进的话，我们应该造攻城器械。”指挥官提议道。
莎芭丝闻言微微点头，她让随军的工匠制造投石车，随即走进营地去看公爵领城堡分布图。
“一个公爵领居然有七十二座城堡，这要是一个个打过去要多久时间，咱们的战士都得累死。”
莎芭丝看着那地图说道。
“战争是这样没错，往往要持续一年，几天就完成的什么闪电战我是真没见过。”神父微微摇头，随即看向莎芭丝，“不过今天早上有女巫过来找我，我想她应该有办法帮忙对付这个困境。”
“在哪里？”莎芭丝问道。
“就在我的卧室。”神父说。
莎芭丝点点头，和神父去了他的临时帐篷，正好看到一个小女巫躺在床上睡觉。
“嘿！醒醒，莎芭丝殿下来了。”神父推了推那小女巫。
小女巫被推醒了，揉了揉眼睛，莎芭丝看她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这一路赶的痕迹。
“殿下您好，我是薇薇安，是极乐女神的大女巫。”
小女巫向莎芭丝行礼，随即跳起欢快的舞蹈来，“祝您早登极乐。”
“谢谢。”莎芭丝见状耐心的等待着她跳完了一个节拍，随即问道，“极乐女神，是指格瑞丝.麦肯吗？”
“没错，女神说跟在您身边学了不少知识，据说封号觉者神的祇生活的地方叫极乐世界，所以女神名讳为极乐女神，司掌欢愉，正向，积极，乐观，黑暗，切割。”
小女巫说着看向莎芭丝，“女神说这里的领主态度不正向，所以派我过来协助殿下您让他们死。”
“所以正向是这么用的吗？”莎芭丝点点头，“你有什么能力？”
“我是灵媒，能够让女神远距离降临力量或本体。”小女巫朝莎芭丝微微行礼道，“这么大一个公爵领，我们把领主杀光可能会耗费两个晚上。”
莎芭丝闻言微微点头，“想不到此地又要生灵涂炭了，记得别弄的太血腥，否则我们的碳灰都不够涂的。”
“可是那样的话，宣传效果会打折扣的。”
小女巫闻言微微皱眉，“我本打算拉出他们的肠子沾着他们的血，在地上画逆五芒星魔法阵一类的涂鸦增加氛围呢。”
“那样清理会很麻烦。”莎芭丝摇头，“你们的女神不过是为了宣传自己的恐怖，事实上并不用那么麻烦。”
“殿下果然如神谕所说的那般睿智！”小女巫闻言崇拜的看向莎芭丝，“那要怎么做呢？”
“格瑞丝既然能够给你们远程附体，那么也一定能够托梦，你祈祷女神给整个公爵领的人托梦，让他们生活在恐惧里，并逃离公爵领。”
“这样又能解决我们的麻烦，逃出去的人还能传播她的信仰。”
莎芭丝说了自己的想法，小女巫听的一愣一愣的，随即她嘴角上扬，“殿下，这太有新意了。”
于是在当天夜里，莎芭丝的军营空地上，薇薇安布置了仪式法阵。
只见被誉为黑魔法的钥匙，逆五芒星魔法阵被画在地上，周围摆上了蜡烛，熏香，香水以及玩偶和刀子。
根据薇薇安描述，这是能够引起女神注意的贡品。
在外围观看的神父看着仪式感慨道，“信仰是神奇的，神灵可以通过特定情绪下供奉的物品获取增益，也可以在平时信徒祷告时汲取杂念中溢散的灵性，这高度完全等于是由狩猎文明进化到耕种文明。”
“难怪神的信徒会被比喻成羊，原来神可以薅羊毛。”莎芭丝点头道。
神父点点头，看向薇薇安，“我们这些人就是牧羊者。”
听到身后的话，小女巫回头看了神父一眼，笑着嘘道，“别说话，我该开始了。”
“嗯。”神父点头，随即一放手，周围观看神降的弓箭手们全都咔咔的跪下了地上。
布置仪式之前莎芭丝有告诉他们这样做可以早点结束战斗，甚至让战斗变成一场游戏，因此不用拼命的弓箭手们全都同意了她的布置。
而薇薇安在周围准备就绪后收回了目光，她双手交叉握在胸口，颔首低垂，开始了轻声诵念：
“让生命充满希望，引领正向的极乐女神啊...
请聆听我虔诚的祈祷，降下您的神威与恩赐...
为敌人带来惊慌与恐惧，惩戒他们的舒适与愚钝...
我低语神的名，让黑暗降临...”
微微安的声音逐步转化为诡异的丧叫，蓝色的光和黑色的烟开始依附她破败的女巫袍。
“呜呜~”
魔法阵上的蜡烛在这一刻熄灭，幽蓝色光渐渐凝聚出神的身体，随着光芒不断扩散格瑞丝虚影也越来越大，最后达到了与城堡一样的高度。
虚影出现，直接让跪地的弓箭手们瞪大了眼睛，传闻寂静之灵就是这种虚无巨大的体态，但一定没有她这么大。
或许小的被叫做诡异，这种大只的被叫做神？
有弓箭手心里如此想到，随即连忙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虽然自己连拜火教都不是很信，但也不能生出亵渎的念头。
毕竟神话里神做事都是非常小心眼的。
神灵降临，先是回头看了莎芭丝一眼，跟她挥了挥手，随即那手就猛的向公爵堡挥去。
呜呜~
神灵出手，直接在公爵领掀起狂乱的风，随即那最为神灵本身的蓝色灵体也跟着爆炸成满天星光，跟着风向整个公爵堡飞去。
这一刻，但凡是在公爵领境内入睡的人类，不论是士兵还是领主全都产生了梦境。
梦境里他们照见了内心最恐怖的事物，或是杀死的敌人或是愧疚的长辈或是债主，他们的脸扭曲干涸，顶着一副恐怖谷效应的脸盯着自己。
他们有的人在自家门口，有的就在身边，更有的已经掐住了他们的脖子，嘴里分别念着三天两天一天以及离开这里。
这一夜，有许多士兵都是在夜里哭醒的，甚至承受能力差的人直接在睡梦中被吓死，直到天亮之后，魂不守舍的人们彼此交流，才察觉到所有人都做了噩梦。
“我昨天梦见躲避的债主从别的城市追了过来，就在我的门外走动，直接把我给吓醒了。”
“我梦见了故去的母亲，她埋怨我没给弟弟遗产而导致弟弟下矿被砸死，要我偿命。”
“我倒是没有做过愧疚的事，我梦到了一个黑山羊，祂说如果不离开这里，祂会在第三天收走我的灵魂。”
“我比你们惨，我起来后发现脖子上有手印！”
“那要不要离开公爵领？”
“开什么玩笑，大军压境，我们也逃不掉啊...”
“可是昨天已经有人死了，据说是在梦里被吓死的，我们确定不会跟他一样吗？”
几个守护城堡的护卫聊到这里全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