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蓝之网
“就好像有人要用一颗一颗砂砾填平江河湖泊，也好像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用双手把眼前的高大山岳推平，这是超越认知的固执，用最基础的符文和奥术模型绘制出了一个对于见习法师来说的奇迹奥术魔法阵。”
兰伯特平静的说道：
“可这也仅限于见习法师的奇迹，那些灵紫，暗金级法师们甚至都不会将注意力放到这些设计草图上哪怕一秒钟，因为这个阵法虽然非常有创造力，但他始终是由白色奥术符文勾勒起来的，哪怕运转的效率再高，相比于高阶法师的身价和储备，只是九牛一毛。”
“但它却是一个原型，一个可以不断完善的原型，尽管它只有白色奥术符文，但如果在这个思路上继续下去，把白色奥术符文换成通碧符文呢？如果把它们组合的复杂度也提升至通碧级模型呢？”
希克斯叹息着说道：“它的效率和性比价将会是现有自我供能魔法阵的多少倍？尊主，发明这个阵法的人是个天才，如果不是受限于魔法天赋的制约，他单凭这一项研究成果，就足以获得至少暗金学者的称号。”
兰伯特也在心里认同，可是当时的至尊巫妖受限于自身的认知，只是把这项设计当做一个不错的思路收藏起来，并没有深思其中的奥妙，为了自身的进阶，死灵法师会将大部分精力放在战争当中，至尊巫妖也不例外。
忽然，希克斯的目光注意到设计草图中几个特殊的魔力源点，除了吸引效率外，这几个魔力源点的位置是整个魔法阵中最为关键的部分。
“这个……节点流路？”希克斯看着沉思者阵列中演算的影像：“理论上魔法阵汲取能量供给核心阵法的能量都汇聚到这个流路当中，但我却没有看到对应的充能单元，是因为魔法阵还不完善？”
“不，从一开始这个魔法阵就没有设计过充能单元，它唯一的作用便是对外供应能源。”兰伯特走上前，在沉思者阵列中输入变量，很快，一个魔力熔池便出现在节点流路末端，模拟出来的魔力便流到这个魔力熔池内：
“把魔力供给到一个魔力熔池内，正因为只是蓄积的缘故，它和一般法阵的链接灵纹槽口不同，这些节点槽口的适配性达到了只要是吸纳单位就可以完成链接的地步，否则也无法保证随着积蓄魔力的增加，魔力熔池依然安全。”
“现在，你觉得我改造地质的想法如何？”
“如果所有的符文和奥术模型都像沉思者阵列演算的那样，设计草图是没问题，但您的魔力和精神力……。”希克斯看见兰伯特的目光平静的看过来，明智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高效率的自我供能，而且如此广泛的适配性，它完全可以独立运转，甚至可以在此延伸出更多的使用方式，您的想法可行。”
说道这里，希克斯咳嗽了一声，让自己的神色变得肃穆起来，他认真的问道：“尊主，这位大师所著的奇迹有名字么？”
“复仇之网。”
兰伯特下意识的挺起腰背，以同样肃穆的声音说道：“它的创造者给它取的名字。”
“这位见习法师为了被高阶法师随手碾死的家人，穷尽一生，在一百二十七年煎熬的岁月后，他用自己卑微的力量和永恒燃烧的怒火在最后时刻完成了复仇。”
“他亲手将积蓄七十多年的魔力熔池熔毁，释放出的恐怖魔力乱流吞没了一切，在事发的时候，当时高阶法师在自己的法师塔开实验成果发布会，所有亲近之人都在场，三秒之后，发布会变成了追悼会，法师塔集群就剩下外围的哨塔了。”
希克斯能从兰伯特只言片语中感受到那个见习法师在隐忍时多么痛苦，又在亲手完成复仇之后多么畅快，等了一会，他见兰伯特没有下文，开口问道：“没啦？”
“老戏码了，还有什么。”兰伯特耸耸肩：“当时在魔力乱流冲击中，活下来的就三个半人，高阶法师一半，我一半，还有那个见习法师一半，其他有一个算一个全死了，渣子都没剩下半点，说起来那个高阶法师还真有一手，这样都没死。”
“这样的三个‘半人’啊。”希克斯咂咂嘴。
“嗯，在短暂的交流之后，我和见习法师做了个交易，我抱着只有上半身的他亲手解决仇人，他把自己的实验成果交给我。”
“啧，尊主，这样的人你应该把他转化为死灵的，多好的苗子，死了浪费了。”
“他自己不愿意，如果转化及时的话，他是可以以幽灵状态存活下来的，虽然这会让他丢失部分记忆和人格，但至少思想能延续下来，后面跟我混，砸资源转化为巫妖也不是没有可能。”兰伯特说：
“我提出想法的时候，他一口回绝了，说要自己亲自死一遭，看看高阶法师在不在，如果在的话，趁热再杀他一次。”
“那如果不在呢？”希克斯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还是下意识的问道。
“不可能，我都把高阶法师的尸骨用死灵奥术火焰烧成灰烬，然后分别喂了十个僵尸，再把这十个僵尸用自然奥术净化，几个小时的时间后，那树都长老高了，绝对不可能有意外，出门在外做交易主打的就是一个信誉。”
“这样搞的话，那确实法则本源亲自下场都救不回来了。”希克斯犀利点评。
至尊巫妖学识里，见习法师去世前最后一句遗言是：
“父亲，母亲，妹妹，我今天终于完成了复仇，历时一百二十七年零三月零九天零八小时，他终于死了，连同他在意的一切，我全部亲手终结，希望这迟来的复仇能慰藉你们永眠的心灵，爱你们的，天蓝-约克夫。”
兰伯特从久远的记忆中收回思绪，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希克斯，我想了一会，既然复仇已经完结，那么复仇之网也就没必要存在了，我们给这个奇迹新取一个名字吧。”
“你有想法了，尊主？”希克斯知道兰伯特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说出这句话，便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天蓝吧，天蓝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