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又见白莲
“大人莫不是在拿小人开玩笑。”
朱载壡拿眼睛瞟着他,“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卓一凡面有难色,“这个...且容在下考虑考虑。”
“那你最好快些,张知府很快就要带人回府衙了。”
张远道这次配合默契,立刻就要做出拿人的动作,
“别别,在下有办法了,有办法了。”卓一凡眼珠子飞转,“只是在下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朱载壡撑着下巴看着他,“你说说看。”
“在下的条件是,红袖昭欠的工钱要付我三倍。”
“加钱,没问题,我给你五倍。”朱载壡大手一挥道:“说说你的主意吧。”
卓一凡舔了舔嘴唇,“大人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说,原红袖昭的一切都由我来处置。”
“这个自然,”
“也包括东直门外的那几块地皮?”
朱载壡歪着脑袋看着他,不明白这家伙肚子里憋的什么主意,“当然。”
卓一凡摸了摸肥嘟嘟的下巴,说道:“在下的主意私下可同大人详说,这里还求大人借个帮手。”
“你想要谁?”
“张知府。”
“我?”新任顺天知府张远道一脸茫然,这里有他什么事。
......
“大人,”
这时一个府衙皂吏急色匆匆的赶了过来。
“什么事?”张远道正好从刚才的迷茫中挣脱出来。
“那位女...小上差发现了一些东西,请大人们上二楼一看。”
什么小上差?朱载壡拿眼一瞧,却没发现陆千寻的下落,肯定又是这个小妖女惹的事。
一众人疾步赶到二楼,正撞见两个衙差一脸惨绿的从拐角的屋子里跑了出来。
“呕!”
两个衙差扶着栏杆一阵干呕。
“这是怎么了?”张远道上前一步问道。
两个衙差见是知府大人,连忙趴在地上磕头,“大人,满...满屋子都是死人。”
众人面面相觑,正惊愕间,却见陆千寻挂着腰刀,气定神闲从里间走了出来。
朱载壡赶紧把陆千寻拽了过来,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尸体呀。”
.....
众人一齐上前,才发现这本是一间存放笤帚马桶抹布的杂货间,物件摆放杂乱不堪,衙差们抄家时最多扫上一眼,便直接忽略,谁也不曾想里面竟摆着两男两女四具尸体。
朱载壡怪胎一样看着一脸淡定从容的陆千寻,真不明白这小妖女脑神经是个什么回路,看她那语气,好像说的不是一地死尸,而是一地蟑螂。
“这是怎么回事?”
“哦,我刚才看你们一直说着银子的事,觉得太无聊,便一个人四处闲逛,然后就发现这家屋子了。”
“就这么简单?”
“当然没这么简单,”陆千寻一挺骄傲的小胸脯,像只寻求表扬的小母鸡。
然后又压低声音道:“太子不觉得很奇怪吗,这间杂货间空间不小,却为何只把笤帚马桶一类的杂货堆在最前面,人要是进来取东西,很容易被绊倒的。这说明这些东西都是临时堆在这里,目的是挡住外面人的视线。有人不想让外人看见里面的东西。”
朱载壡扫了一眼房间杂乱的布局,果然如小妖女所说
朱载壡这次不得不对陆千寻有些刮目相看,小妖女虽然爱胡闹,想一出是一出,却也遗传了这锦衣卫世家的优秀基因,对细节的嗅觉远胜常人。
“知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
陆千寻指了指跟在他们身后的卓一凡,“你问他。”
此刻卓一凡以被吓的脸色惨白,“在下...可什么都不知道。”
朱载壡睇了他一眼,道:“这些不是你们红袖昭的人?”
卓一凡快速睃了一眼一地的尸体,又赶紧收了回去,“有两个是刚买来的倌人,有一个是负责打杂的粗使下人,还有一个我就没见过了。”
朱载壡看向陆千寻,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被杀的?”
“大概死了有三个时辰,上午巳时吧。”
“巳时?”张远道不免一惊,“那个时候本府已经带人赶到了红袖昭,这贼人好大胆,敢在本府眼皮子底下杀人。”
“张知府是什么时候抓的卓掌柜,”
“约莫在辰时,我当时刚带人赶到红袖昭,就见这家伙鬼鬼祟祟背个包袱要溜。”
“那就说明不关我事了!”卓一凡一张胖脸激动的一阵颤动。
想来他也是倒霉,拿出一个主意本想帮主家赚大钱,却不成想临末了让官府一纸公文赔个底掉,分红没拿到,工钱倒让人给扣了。
主家被抓,他本想偷些贵重玩意以做傍身,却未料想,还没出门就让人抓个正着。
这要是再摊上个人命官司,那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唉,想想真不该意气用事离家出走的。
“这命案就发生在你们红袖昭,你是红袖昭的掌柜,注定难逃干系,”张远道白了这家伙一眼,吩咐道:
“来几个人,把尸体都抬回顺天府。”
很快,几个衙差就两两一对挤了进来,准备搬运尸体。
“等一等!”陆千寻眼尖,突然发现尸体下藏着东西。
“这是什么?”卓一凡好奇的看着他们背后木板上镌刻的图案,好像一朵莲花。
朱载壡和陆千寻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白莲教!”
白莲教的标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朱载壡立刻想起在那个失踪宫女的房间也发现过这样的标记。
这事怎么想怎么透露着古怪,那个失踪的宫女不会与红袖昭也有关系吧?
“赵龙,”朱载壡唤过一个随侍的锦衣卫,“那个宫女的画像你有没有带。”
赵龙板着一张冷漠脸道:“没有,不过公子,我可以凭记忆画。”
呦呵,朱载壡不得不多瞧了他两眼,这锦衣卫里果然个个都是人才,这个天天挂着死人脸的家伙,不会也是个丹青高手吧。
就在朱载壡做出一副武状元表情,酝酿着准备撕画时,赵龙的画像完成了。
不得不说,倒挺像那么回事。
朱载壡把画交给了卓一凡,问道:“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卓一凡拿过画像,仔细端详,似乎有些印象,又不敢肯定,“好像见过。”
朱载壡立刻来了精神,“什么时候,”
“大约在七天前,楼里招了一个新厨娘,可这个女人就干了三天,连工钱都没结,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朱载壡心里推敲着时间,果然,
七天前,正是那个宫女失踪的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