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上降了个大祥瑞
昨日的夏言，与历史上的夏言一样，都是因为被人告发同边将秘密联络，而被停职罢官。
不同的地方在于，原本历史上这件是由陆炳做的事，现在换成了徐阶。
西苑玉熙宫，嘉靖罕见的连夜召集二品以上大员议事，议论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夏首辅命悬一线。
昨天，一回到清宁宫的朱载壡就找到了周尚宫手下的宝衫。
“宝姐姐，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
一张白净鹅蛋脸、娴静贞雅的薛宝衫小心伺候道：“太子爷想找谁？”
“陆千帆，”
“啊？”
宝衫忽然显得有些扭捏，捏着裙角问道：“太子爷找他做甚？”
朱载壡似是没看见宝衫的不自然，说道：“我需要他帮我做一件很重要的，好姐姐，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能找到他的，对吗？”
宝衫一张娇艳的粉脸忽的通红，面容大窘，“太子爷，原来你都知道...
朱载壡才懒得管这些青年男女们的爱情故事，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宝姐姐，快告诉我，这事真的很重要。”
看见太子殿下这般的郑重其事，宝衫也顾不得矜持了，松开裙角，坦白说道：“奴婢每次和他见面都是先放一只风筝，他看见风筝，也就找来了。太子爷，奴婢跟您保证，奴婢和他真的没有做过半分逾矩的事情。”
谁问你这个？再说，我还是个孩子，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些羞羞的事情。
一只画着鸳鸯模样的风筝被放飞在空中，那风筝在空中高高的荡着，多远都能看见那条拖着的长长的尾巴。
很快，清宁宫一处不起眼的角门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
角门的门栓被取下，门被推来，从外面探进来一颗脑袋，那脑袋左晃晃右晃晃，待看到面前出现一个捧着个大香瓜的少年时，明显就是一愣。
“我的娘嘞！”
那颗脑袋想遛，却早已被人堵住了退路。
陆千帆无奈，只好耸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走了进来。
朱载壡一脸好笑的看着他，“陆百户，你是来还本宫银子的吧，怎么不走大门，偏偏要走这没人的小门。”
“好久不见太子爷，我..我这是走错地方了，误入太子宫，这就走，这就走。”陆千帆故作镇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千帆...”
宝衫缓缓挪着莲步从朱载壡背后转了出来，垂着头，一脸做错事的模样，
“是太子爷让我这么干的。”
“我...”陆千帆垂头丧气，很快就放弃挣扎。到底还是没能摆脱太子殿下的魔爪呀，陆千帆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好吧，太子殿下，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朱载壡收起刚才那幅戏谑的表情，正经地说道：“帮我出宫。”
什么！又双叒要出宫。
······
西苑，
玉熙宫，
无逸殿东侧是一条挽着纱幔的通道，通道南面是玉熙宫外墙，所有槅窗都开着，北面则是嘉靖平时休息打作的精舍。
精舍的槅门都大打开着，外面的风将通道外的纱帘呼呼的往里吹。
几个站在宫外小火者正准备去收拢纱帘，正巧看见李芳回来，连忙跪下给李芳行礼。
“老祖宗，”
“严阁老到了？”
“刚到。”
“万岁爷吩咐过，纱窗不用收拢，就让他飘着吧。”
“孙儿们谢老祖宗提醒。”
李芳跨步走进精舍，诺大的精舍之中只有两个人，嘉靖与严嵩。
嘉靖一身玄色道袍坐在自己的御座上，而花白胡子的严嵩坐在御座脚边。
“主子，蓝神仙他们准备好了。”李芳走到嘉靖身边说道。
嘉靖脸上没有表情，偏头看向严嵩，问道：
“严阁老，徐阶这人你怎么看？”
严嵩直着身子，一脸谦恭，“回皇上，徐侍郎是臣晚一辈人，臣与他不熟。”
“不熟？不熟他在廷议上帮你说话？”
“回皇上，徐侍郎在廷议上说的话都是出于公心，与臣熟不熟，臣相信他都会这么说。”
嘉靖沉默，抚摸着御座上被划掉的八个大字，突然问道：“严阁老，如果朕把这个人调进内阁，你怎么看。”
严嵩起身，扶着屁股下的秀蹾跪了下来，“擢黜之恩，皆出于上，臣不敢置喙。”
嘉靖使了使眼色，李芳示意，扶起了严嵩。
“内阁现在是你当家，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严嵩起身重新落座，沉吟方许后答道：“徐侍郎的确是辅国大才，但资历尚浅，恐不能服众，臣建议可以再磨炼磨炼两年，以后必成大器。至于内阁人选，臣推荐南京吏部尚书张治和南京礼部尚书李本。”
你个老狐狸，心里不是早有了人选嘛，自己不说，还让朕逼你说。嘉靖心里明镜一般。
“这样，张治、李本调入内阁，徐阶加封礼部尚书，随入直内阁侍，不加大学士衔。”
“臣遵旨。”
处理完内阁新人问题，就该处理内阁老人问题了。
“严阁老，群臣打算怎么处置夏言？”
“回皇上，”严嵩哆哆嗦嗦从袖口里取出一份奏章，递给李芳，“这是礼部、工部、户部、通政司、都察院，还有十八家世侯勋贵联名的弹章。”
嘉靖从李芳手里接过奏章，略略翻了翻，眉头不由一皱，“他们希望朕处死夏言？”
“皇上，夏言言行不一、奸诈弄权、心怀不轨、擅自挑起边衅，不杀，不足以定军心。”
严嵩又跪在地上，但这次却举起了刀。
“不杀夏言就会乱军心？”嘉靖不觉冷笑。
严嵩安静趴在地上，这次李芳没有去扶。
“扶咱们阁老起来吧，”嘉靖乜着地上的严嵩，这话多少有些阴阳。
“臣谢皇上。”
“怎么处理夏言，朕再想想。”
“臣明白，”
一场君臣对话，话说到这里就算是要结束了，正当严嵩要行礼告退时，大太监黄锦忽然一脸喜庆的闯了进来，
一个滑跪溜到嘉靖身边。
“主子，祥瑞，大祥瑞，上天给咱们大明朝降了个大祥瑞！”
什么祥瑞？严嵩一脸懵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