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够威
漫卷的枯叶和扬尘之中。
周云凯和范展红的身影逐渐清晰。
整个剧组寂静无声，也不知道是谁先拍了拍巴掌，随后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鼓掌喝彩起来。
“好！”
“精彩！太精彩了！”
剧组导演也兴奋的起身，走了过去，激动道。
“这个武打戏太棒了！简直就是九十年代武打片的标准！很有新龙门客栈、笑傲江湖这样的经典武打片的氛围！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的道具和特技，全都是一气呵成的真功夫！简直是太棒了！”
完成了这完美演出的周云凯和武术指导范展红对视一眼，颇有几分英雄惜英雄的气魄。
不过该说不说，这一连十几招剑招打下来，不说范展红，就连周云凯都觉得手臂一阵酸疼。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哪怕他全力施展剑招，其实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损伤。
但是他顾及到范展红的承受力，再加上要维持整个表演的连续性，每次出招的时候看似大开大合，实际上落在范展红的剑上都是强行收了力。
如果不是收了力，只怕第一次碰剑，他就直接把范展红手上的木剑砍断了。
这种收力的动作，对肌肉的负荷相当大，几乎就等于全身肌肉绷紧一直不松。
所幸，导演对这一段武打戏相当满意，非但没有要求再拍，反而连连称赞道。
“不错不错，其实我一直很想尝试拍一些具有画面冲击力的武打片段，只不过场景道具，包括演员的素质这一块的要求太高，所以一直没拍成。这下，算是让你们二位帮助我圆梦了。”
范展红活动了一下手腕，没有抢功，反倒给周云凯说了好话。
“云凯是个好演员啊，武术功底相当扎实，性格也谦逊和善。我敢打赌，十年之内，他一定会成为下一个功夫巨星！”
导演也惊叹不已。
“确实，刚才的武术动作一气呵成，实在是太漂亮了！”
周云凯被二人夸得不好意思，赶紧说几句场面话。
“哪里的话，如果没有导演和武术指导的帮忙，单凭我一个人也没法呈现出这么好的画面。戏拍得好，大家都出了力。”
他如此谦虚，无疑是让剧组导演和武术指导范展红暗暗又对他高看一眼。
这一段最难拍的正面对决，几乎是一条就过，接下来的戏就比较简单了。
周云凯饰演的剑晨和何闰东饰演的步惊云，分别摆一个造型，随后再加上后期特效就可以了。
原本按照导演的设想是继续拍真功夫的武打场面。
但是一方面周云凯和范展红，都有点扛不住这样的体力消耗。
再者风云电视剧是由风云漫画改编而来。
风云漫画本身就是一部玄幻题材漫画，对人物武功的展示不能仅仅用实拍镜头展示。
这就像是后世拍著名的小说改编大剧《斗破苍穹》一样，哪怕武打戏拍得再好看，始终还是需要特效的点缀才能更好的展现出故事的意境。
拍完了剑晨和步惊云一战，接下来的周云凯戏份主要是抢夺绝世好剑。
周云凯特意找导演问了一下拍摄进度，打算先缓两天，免得肌肉拉伤影响后续的拍摄。
剧组导演对他这个有硬实力的演员也十分照顾，原本按照剧组的安排，他是有一部分武术替身的工作要做的，但是导演特意安排他以武术指导助理的身份跟着范展红在剧组逛两天。
这样一来，每天都在上班，工资不会少。
再者，也可以不用亲自上阵，让他稍微缓一缓。
周云凯自然也乐得空闲，第二天就跟着武术指导范展红去看了另外一组人的拍摄片场。
……………………………………
《风云》剧组虽然是千禧年之后少有的大制作合拍片，但档期一直很紧张。
《金粉世家》一共拍了三个月。
《风云》剧组整个的拍摄工期也不过四个月而已。
因为拍摄的工期很紧张，所以剧组把双男主的戏份分别进行拍摄，这样就可以很大程度的提升拍摄进度。
周云凯这次去的片场，就是《风云》故事中另外一个男主角聂风的剧情线。
前期的拍摄进度已经拍摄到了天下会帮主雄霸和风、云二人反目。
这边步惊云和“武林神话”无名相遇，并且已经知道了绝世好剑的信息。
另外一边，聂风则是遭到了天下会高手的追杀，即将前往凌云窟，探寻当年父亲遇害的真相。
天下会追杀他的高手之中，既有天池十二煞，也有雄霸的女儿幽若。
周云凯这次去片场探班，正好就遇见江祖萍饰演的幽若正在和饰演聂风的赵闻卓对戏。
相较于本身就有武术底子的赵闻卓，江祖萍明显动作不是很协调，一些简单的挥手出剑的动作都很不美观。
偏偏她还想尽力的表现自己，所以每次都想要自己亲自上阵。
这样一来，恰好就成为了导演最讨厌的那种加戏演员。
整个剧组跟着江祖萍来回折腾了十几遍。
“卡！”
“……”
“卡！”
“……”
“卡！来个人，来个人！武指呢？赶紧来教一下！”
负责拍这一组的执行导演被气得够呛，偏偏他又不好直接骂人，无论男主角赵闻卓还是江祖萍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让江祖萍加戏。
不过这么一直拖着拍摄进度也不是个事儿，这个执行导演就把这锅甩给了武术指导。
刚好今天正儿八经的武术指导范展红去协助拍摄步惊云那一组的戏，今天却是周云凯这个半调子的武术指导助理在现场。
“武术指导？武术指导老师在哪儿？”
听着执行导演一直在喊人，周云凯虽然想避一避霉头，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道。
“范老师去另一个片场了，今天我来当班。导演你好，我叫周云凯，是范展红老师的助理。”
“助理？”
执行导演眉头一皱，显然是看他年轻，对他并不怎么待见。
不过眼下这导演也顾不上别的，烦躁的挥了挥手道。
“行，助理就助理吧，赶紧过去教教她，一个挥剑的动作都这么别扭，真的是……”
周云凯尴尬一笑，也不好意思多说，径直就走进了片场之中。
此时赵闻卓也走到一边休息去了，场中只剩下江祖萍怯生生的站在原地，还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周云凯走了过去，江祖萍一开始还没把他认出来。
等他走近了，江祖萍这才惊讶道。
“是你？！”
“你还记得我？”
周云凯微微一笑，刚想说这姑娘的记忆不错。
没想到江祖萍却意味莫名的看了他的裤档一眼。
当初剧组举行开机仪式的时候，周云凯单手抱着她一阵蹭，最后出了洋相，看样子这件事江祖萍还记得挺久的。
“咳咳咳~”
周云凯尴尬的轻咳几声，把江祖萍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我先介绍一下，我是武术指导老师的助理，负责一些简单的武术造型动作。”
“原来你是武术指导？我还以为你也是演员呢。”
江祖萍好奇的看了看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周云凯一看就知道她是刚入行不久，完全没有一个演员的基本工作态度。
眼下整个剧组，灯光、摄影、场务，几十号人都在等着她。
周云凯也没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
“江小姐，现在整个剧组都在等你开工。我现在就教你一遍，如果你的动作达不到效果，那我们就上替身，你听清楚了没有？”
“啊？”江祖萍有些愣神。
因为她是宝岛的演员，和香江演员一样，在剧组里一向是高人一等，所以内地工作人员都对她很客气。
周云凯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强硬的剧组工作人员。
不等她反应过来，周云凯直接走过去，冷着脸拉着她道。
“挥剑的动作，抬手，沉肩，坠肘，腰身不动，有一个挥击甩臂的动作。你来试一遍。”
“哦……”
江祖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刚一抬手，周云凯就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疼得这姑娘哎哟一声。
不想周云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冷着脸道。
“肩膀别往上抬！小臂发力，手肘关节动起来。”
“……”
江祖萍挨了一下，原本嘻嘻哈哈的态度也收敛了一些。
只是她刚一挥剑，周云凯又是一扬手，在她的后背上拍了一下，随后抱着她的身子猛然一扭，冷漠道。
“说了腰身不动，腰身不动，你扭什么扭！”
“……”
“别转身！转手腕！”
周云凯扶着她的肩膀，连着几声吼，吼得江祖萍都快哭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如此严厉的教导，江祖萍原本松松垮垮的动作，很快就有了质的提升。
一个简单的挥剑动作，隐隐能够听到“呼”的一声，长剑带风，声势凌厉，动作也潇洒了许多。
周云凯看在眼里，暗暗点头，本来还想再帮她提提气。
没想到江祖萍突然语带哭腔的低声道。
“你能不能别模了。”
周云凯眉头一挑，低头看了一眼，随口说道。
“摸什么摸？我这是帮你定型，再者说我现在是扶着你的肩膀，又不是奔着你的胸口去的，你可别冤枉我。”
“……”
江祖萍心虚的抿了抿嘴、
她虽然感觉不太对劲，但周云凯一副冷言冷语的架势，让她还真不太敢反驳。
其实周云凯虽然说得理直气壮，但江祖萍挥剑的时候，肩膀一转，他还真是免不了手滑碰两下。
只不过他的确不是有意吃她的豆腐，所以一直也没注意。
现在江祖萍突然惨兮兮的抱怨一句，周云凯虽然嘴硬，但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心虚，便故意咳嗽几声，冷冷的说道。
“行，照着这个动作要领来，你再试一遍。如果效果不好，我再来亲自教你。”
这话远比其他的任何威胁都要有用。
江祖萍一下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随着执行导演重新组织起剧组的工作人员，随着一声“action！”，摄像机飞速运转。
江祖萍手中长剑一挥，只听着“呼”的一声，长剑带风，气势惊人！
她眉眼之间带着煞气，突然朝着赵闻卓饰演的聂风一剑刺去！
赵闻卓不愧是实力派，再加上八九十年代就混迹香江电影圈，拍了不少武侠片，所以哪怕江祖萍挥剑的力道明显没有控制好，他还是不躲不闪，先硬着头皮接了一剑，随后又强撑着说完了台词。
直到执行导演喊了一声。
“ok！这一遍过了！”
赵闻卓才“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甩了甩手，看着江祖萍笑道。
“祖萍，你这一剑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他教我的！”
江祖萍想也不想的就把人群中的周云凯给卖了。
周云凯见状，也借着这机会走过去和赵闻卓打了一声招呼。
“赵闻卓老师，你好，我叫周云凯。我很喜欢看你演的武侠片。”
“可以，小伙子还挺帅的。”
赵闻卓十分和气。
二人简单的客套两句，赵闻卓性格比较儒雅，也不怎么喜欢说话。
说了两句就走到一旁，一边休息，一边准备下一场戏了。
周云凯也没腆着脸追过去丢人现眼，转身便打算退回角落继续摸鱼。
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不忘敲打江祖萍这个娇气姑娘一句。
“江小姐，你给我好好演，要不然一会儿我还要过来亲自指导你。”
“你！”
江祖萍秀眉微蹙，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一听周云凯这话的意思，好像刚才还真是故意的。
偏偏这种事，她也不好多说，只能咬了咬牙，心里暗暗觉得委屈。
不过也正是因为周云凯吓唬了她一句。
接下来的戏，江祖萍再也不敢给自己加戏，一些做不好的动作也老老实实的交给替身去演。
整个拍摄的过程顺利推进，周云凯也在旁边坐着小板凳，优哉游哉的坐了一下午，算是混了半天的工资。
只是江祖萍在拍戏的间隙，总是时不时的偷偷瞄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周云凯也没去问，只当做没发现她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