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善言
方知听着狐大的话，也颇有感触。
人修炼成人仙，逃不过被青炔嘴里的古仙当做奴婢的命运。
狮驼岭没有背景的妖修成妖仙，逃不过被有背景的妖当做奴婢的命运。
这方天地的统治者们，就好像封建王朝的世家贵族一样，垄断了一切低层的人和妖改变身份的机会。
狐大说到这，真心实力的握住了方知的手，目光切切的看着方知。
“方兄，我信你，我感觉你和我见过的所有妖都不一样，我愿意将你，视作我唯一一个朋友。”
但说实话，方知并没有被狐大的这番话感动到。
他想起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这狐大知道自己这次小命没了，有事情托付给他，才会这样说的。
可方知还是答应了。
上次青炔赐给他那颗妖丹，确实帮助他修为提了一大截。
但妖修浊气，内丹也满是浊气的，内丹不经过专门的炼制，是没办法成为那种能让他服下的妖丹的。
他也算是跟狐大命运相连了一下，冲着这份缘分，这事他就算应下了。
见方知答应，狐大像是回光返照的人一样，一下子容光焕发。
“狐兄，我既然答应你，你也要给我说些事情。”
狐大连忙说道：“好说好说，我一定对方兄知无不尽，尽无不言。”
方知看了远处的腊月一眼，就被恶心到了。
腊月真顶着白余静的皮，含情脉脉的直勾勾盯着远处青炔的宫殿群。
要知道，腊月可是个男妖啊，用白余静的容貌做这样的表情，实在太辣眼睛了。
方知感觉自己要起鸡皮疙瘩了，便对狐大说：“狐兄，你快快带路吧，咱们别误了正事，边走边说。”
狐大点了点，他自己没忘记正事。
而且他的内丹离体，他体内浊气也就只能撑个十天半个月，刚刚够一来一回。
想到这，狐大为自己又叫了声惨，可怜他知道自己小命要不保了，还得跑回去复命，还不是因为他怕青炔因为这个牵连他的族群。
狐大闷闷不乐的向依旧矗在原地的腊月吆喝道：“赶紧上路，别误了正事。”
被打断的腊月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腊月依旧跟狐大、方知保持了略远的距离，自己一个妖走在后面。
方知又瞥了眼腊月，小声的问狐大：“这画皮妖是不是在妖宫那处，有什么心上人？刚才那眼神都快拉出丝了。”
狐大卖了个关子，“方兄，你这可问对人了，我们狐妖一族繁衍生息至今，可谓是消息灵通的大族，有好多别的妖不知道的事，我们都门清。”
“这画皮妖，说是妖，其实是一种怪，是用一些阴损的法子，养出来的怪。”
方知打趣道：“哦，连你们妖都觉得阴损，那得是多么丧尽天良。”
狐大笑着摇头，“是阴损啊，具体是怎么养出来的，我也不清楚，总之可能比你想的，还要丧尽天良一些。”
方知所幸对怎么养出画皮妖的过程，也不感兴趣，便问回狐大最开始的问题，“你快讲讲你对这腊月了解多少。”
狐大也紧张兮兮的瞟了腊月一眼，见她依旧离他们两远远的。
虽然因为披着披风，狐大看不清她的神情，但狐大也能猜出她披风下对他和方知的漠不关心。
“说实话，我对腊月也不了解，咱们太子以前算是狮驼岭王族里，比较和善的主子了。”
“你想想，一个和善的主子，怎么会养一只画皮妖呢？太子把他藏得紧啊。”
得不到啥有用信息的方知，也放弃了继续向狐大追问腊月的相关事情。
他知道，狐大没有骗他，因为他一开始也觉得青炔事事都随着白余静，算得上随和。
方知又问了狐大另一个问题，古仙是什么。
这个困扰了方知很久。
在婆婆嘴里，天上的古仙们，和狮驼岭的妖王们是朋友。
为了方便妖王们养菜人，古仙们将人仙扔下来，让他们投胎到狮驼岭做菜人，等开智忆起往事之时，就将他们从菜人堆里挑出来，做放牧菜人的放牧者们。
而在青炔嘴里，方知也得到过类似的答案。
那些高高在上的古仙，是将他们这些人仙，当做奴婢用的。
狐大听了方知的话，有些惊奇，方知不是人仙么，怎么会连古仙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方知清澈的眼睛，狐大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莫不是方知只是菜人，根本不是转世来的人仙......
“方兄，你......”狐大并没有说出他的猜测，戛然而止。
“你想哪去了，我只是转世来了，忘了很多事情。”方知故作轻松的噗嗤一笑。
随后才凝重的揉了揉眉心，“我真的忘了好多事情，你拿我当朋友，我也不骗你，我老感觉自己身份没那么简单。”
方知自然不敢暴露自己不是转世人仙的事实，急中生智，给自己胡编乱造了一个听起来很复杂的背景。
狐大语气里含着几分激动，“方兄，你知道吗，咱们狮驼岭出过这样的事情。”
“以前天上有位身份尊贵的古仙之子，跟另一位身份尊贵的古仙后裔打赌，封掉记忆后，转世来咱们狮驼岭历劫。”
“结果那位古仙之子，经历了千般磨难，所有记忆觉醒后，就杀了咱们白象妖王的太子泄恨。”
“咱们狮驼岭的三妖王也是大有来头的，可到底不如古仙尊贵。与那位古仙对峙上后，争了很久，才罚古仙之子禁闭一千年。”
狐大又挤眉弄眼的八卦道：“那位古仙之子，听说被关进去的时候，还喊着要救跟他一座山头的放牧者呢。”
随后，狐大又用手肘推了推方知，“方兄，说不定你也是哪位有背景的古仙或者古仙后裔转世，来我们狮驼来历劫呢。”
方知露出一个笑来，“但愿如此吧，不过，你得赶紧给我说说，古仙是什么。”
狐大这才说道：“天上有日月，地下有乾坤，而这一切的运转，都离不开清浊二气。”
“清气化作道祖传道，收了三位尊贵的老爷，二老爷门下那些徒子徒孙被称作古仙，三老爷门下那些徒子徒孙被称作古妖。”
方知这下才明白，原来古仙，不是什么修为层次，而是一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