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返小月城
晚上,官寸玉和二顺坐在客厅里,边喝茶,边聊天。
官寸玉半靠在那把古老的木椅上,漫不经心地对二顺说:“二顺,你真一点也认不出我吗?”
二顺不解地:“什么认出认不出你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李老板一进门,我就认出你了!才几天的功夫,我能把你忘了?”
官寸玉笑笑:“你看看我……来,好好看看。”
二顺打量着官寸玉:“看什么,叫我看你脸上那道疤痕呀!”
官寸玉指着耳根后的那颗红痣:“看这个……”
二顺满不在意地:“一颗红痣,上次你来就看到了,跟我家少爷那颗长得一模一样,就连陈惠萍小姐对你这颗痣都感到奇特,要是你脸上没这道疤痕,她准把你当成我家少爷了呢!”
官寸玉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二顺说:“嗳!这次见到我们少爷没有?陈小姐让你带的话,你给带到没有?人家可想死他啦。”
官寸玉说:“他已经回来了。”
二顺惊喜地:“你说什么?我家少爷他回来了!他在哪儿?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进他这个家呀!”
官寸玉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二顺疑惑地:“李老板,你……你笑什么?快告诉我,我家少爷他在哪儿呢?”
官寸玉站了起来,挺着胸膛地:“官寸玉在此站着呢!”
二顺也大笑起来:“哈哈哈……李老板,你真会开玩笑。”
官寸玉一脸严肃,语调认真地说:“二顺,我没对你开玩笑,我真是官寸玉!”
官寸玉越认真,二顺越觉得好笑:“李老板,你别逗了,我家少爷你又不是没见过,他长得可精干了,而且脸上也没疤痕,你骗谁呀,是不是想骗陈惠萍小姐呀?”
官寸玉再三说:“二顺,我就是官寸玉!”
二顺警惕地打量起官寸玉:“李老板,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这里来真是我家少爷叫你来的?还是你假借我家少爷的名到这里来?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今晚你不说清楚,我就把你当骗子把你赶出去!”
官寸玉哭笑不得地:“二顺,我……我真是……”
“你真是什么……”二顺两眼怒视着官寸玉,心想:“唔!他是不是个土匪?也许是他曾和官少爷在过一起,又将我家少爷杀害,想冒名顶替!今天驮来的这些玉石是不是抡来的?我该怎么办?是立即将他赶出去,还是先将他捆起来,明天交保安局处置他?”
官寸玉看二顺对他怒目相视,真是有理说不清了,便仰靠在木椅上,说道:“二顺,看你这样,是不是把我当坏人了,以为是想来冒名顶替官寸玉是吗?”
二顺冷笑笑:“你真是不打自招。”
二顺趁官寸玉不备时,上去一把将他双手反扭了起来……
官寸玉挣扎着:“二顺,你……你疯啦!你……”
正在这时,陈惠萍走了进来,看到此情此景,顿时吓住了,惊叫道:“二顺,出什么事了!”
二顺二话不说,便喊:“快,到厢房里拿根绳子,快……”
陈惠萍紧张地:“好好……”她说着,就向外走去……
官寸玉忙解释说:“二顺,你误会了,我真是官寸玉啊!”
二顺吼道:“住嘴,谁信你这个骗子。”
陈惠萍找了根绳子进来递给二顺。
二顺接过绳子,将官寸玉反手捆绑在木椅上……
陈惠萍这才看清被捆的人:“这不是李老板吗?二顺,这是怎么回事?”
二顺说:“你问他。”
官寸玉愣着陈惠萍,轻声喊道:“惠萍!我好想你啊!”
陈惠萍也愣着官寸玉……顿觉他这一声喊,多像寸玉哥的声音啊!那么甜蜜!
官寸玉又叫道:“惠萍,我是寸玉啊!”
陈惠萍愣着官寸玉:“你……你……”
二顺说:“陈小姐,别理他。他是个土匪,我怀疑他可能杀害了我家少爷,抡了些玉石驮到这里,想冒名顶替少爷,霸占这所宅院呢。你看他脸上那道疤痕,说不定是少爷和他搏斗时,被少爷砍着的呢!”
陈惠萍听到这里,尖叫一声,跑出去了……
陈惠萍走进自家宅院,便和刚要出门的媒婆相遇。
媒婆:“哟,陈姑娘回来啦。一个大姑娘了,晚上可别乱串门了,省得叫人说闲话。”
陈惠萍愣着媒婆,没好气地回道:“我想怎么着,管你屁事。”
媒婆边出门,边自言语地:“我是管不着,等你这回过了门,让你丈夫管你……”
陈惠萍走进客厅,一脸不高兴地冲着坐在椅子上的父母问道:“哪个老媒婆又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来通知婚嫁的日子?”
陈夫人答道:“是啊……男家说,几次你都推掉婚期,这次定了,选在六月初八。”
陈兴达也对女儿说:“你听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谁也要走的路。你不要死心眼的等官寸玉了,他现在下落不明,死活不知。”
陈惠萍:“你们都不要说了,我嫁!”
陈兴达和陈夫人都笑了:“这就对了……”
陈惠萍心情悲痛地走上卧室,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起身站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星空,思绪滚滚……她在心中呼喊道:“寸玉哥,你在哪里?天上的北斗星,你能告诉我?我的寸玉哥真的离开人世了吗?还是仍在人间?”她两眼含泪地看着茫茫夜色,一阵夜风吹来,“呼呼”地响……她好象听到夜风对她说:“官寸玉没有死,他还活着!……那个脸上有疤痕的人就是寸玉哥!就是官寸玉啊!……唔,可他的脸上怎么会有那么一道疤痕呢?一个很精干的人怎么一下变成这样了!是被人谋害时留下的刀痕?还是真被那个不明真象,而脸上有疤痕的人杀害了!这个疤痕是寸玉哥和他拼搏时砍着他的!嗯……可这个自称姓李的人,又是何许人也?他为何又要冒名顶替官寸玉呢?真是个迷啊!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还有耳根上的那颗红痣却和寸玉哥一模一样!是他,他就是寸玉哥!……她想到这里,转身穿上外衣,开门下楼……她走到院庭,刚要开门出去,陈夫人却闻声出来,对着陈惠萍的背影喊道:“惠萍,夜半三更地,你这是要上哪儿?”
陈惠萍却回答道:“找官寸玉!”
陈夫人一惊,忙上去拉住女儿:“惠萍,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梦见什么了!还是……快进屋睡去,别着凉了。”
陈惠萍悲伤地扑到母亲怀里,哭道:“妈!我想寸玉哥啊!”
陈夫人抚摸着女儿,声音颤抖地安慰道:“妈知道你心里一直装着官寸玉,迟迟不愿嫁人。可是要面对现实,官寸玉他如今是死是活,音信全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陈惠萍伤心地哭着:“妈……我心里难受,我的命好苦哟,我真不想活了!”
陈夫人紧紧搂着女儿:“孩子,不许胡说……”
已经是深夜了,官寸玉仍被捆绑着,头枕靠背椅地睡着。
二顺靠坐在另一把木椅子上,半醒半睡地守着官寸玉。
官寸玉睁开眼睛,借着星光看了二顺一眼,轻声喊道:“二顺……”
二顺猛地惊醒,愣着官寸玉:“你……你要干什么?”
官寸玉说:“我要撒尿。快,放开我,我忍不住了。”
二顺犹豫地:“这……不行,黑灯瞎火地,放开你,你就……”
官寸玉说:“我不会跑,这是我的家,我跑哪儿去?你就是撵我,我也不走。快,我忍不住了……”
二顺没好气地:“忍不住你尿裤子里把。”
官寸玉急了,大叫起来:“我说二顺,你……你连主子都不认了,你反啦!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顺愣住了!
官寸玉无可奈何地:“好吧,你不放我上厕所,你去,把那个尿盆给我拿来。”
二顺问:“哪个尿盆?”
官寸玉告诉说:“就是边上让我给打破了个缺口的那个!我记得小时候,张妈领我时,就用那个尿盆给我撒尿呢。”
二顺惊愕地眼神!心里说道:“他怎么对这家里的一切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什么尿盆边有个缺口,还有一直在官家做饭的那个张妈……看来,他真是少爷了!可我还得考考他……”于是,他对官寸玉问道:“我问你,这小月城姓张的多着呢,你说的是那个张妈?”
官寸玉回答道:“二顺啊,你又在考我。我说对了,你可得解开绳子,让我上厕所。”
二顺:“你说。”
官寸玉说:“我家这个张妈啊,她右边脸部靠耳朵处,有一块黑色的胎记!”
二顺一下傻了,愣着官寸玉,半晌,终于喊道:“你……真是少爷!”
官寸玉笑笑:“快,给我解开绳子,我要上厕所!”
二顺慌乱地:“好好……少爷,你……”他为官寸玉解开绳子,扶起他:“少爷,请……”
官寸玉站了起来:“你不怕我跑了?”
二顺忙说:“嗯……少爷您就……我给您掌灯去……”他点亮煤油灯,举着为官寸玉照路……
官寸玉接过煤油灯,说:“好啦,既然不怕我跑,我自己来吧……”他举着煤油灯上厕所后,二顺却一个人在客厅里发愣……不多会,官寸玉走了进来:“二顺,愣着干什么?”
二顺一下跪在官寸玉面前:“少爷,下人有罪,下人有罪!”
官寸玉忙扶起二顺,说:“起来,起来。既然,你认我是官寸玉了,也不问问我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已经是另一个人了,你就真对我信以为真了吗?”
二顺愣怔地:“嗯……”
官寸玉让二顺坐下,说道:“今晚,咱们俩都不睡了,我把这两年在缅甸闯荡的情况,详细给你讲讲,你就知道我是怎么变成了空虚样子,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二顺点点头:“少爷,请讲……”
这也许是个不寻常的夜晚。官宅大院里,官寸玉在向二顺讲述他在缅甸的经历。可陈家这边,陈惠萍也没入睡。她两眼含泪,一直呆坐在床边。一阵“咚咚咚”地更声传来,令她不寒而懔!她毅然起身,将一块床单撕成两截,将中间连结起来,系到吊梁上行成一个扣环。然后,站在凳子上,将脖子伸进了系在梁上的那个扣环,双脚一蹬,凳子“咣当”倒了……
响声惊醒了陈夫人,她大声叫道:“惠萍,你干什么呢?”
没人应答。于是陈夫人走来,边敲门,边喊叫:“惠萍!……惠萍,开门呀……”
仍没有应声。
陈兴达也走了过来,大声吼叫:“惠萍,开门!”
陈夫人焦急地:“出什么事了,快,把门踢开!”
陈兴达急了,一脚踢去,门开了……妇夫俩冲进室内,只见陈惠萍上吊在梁上!
陈兴达急忙站上凳子,将女儿抱了下来,放到床上……
陈夫人一下扑到女儿身上,哭喊着:“惠萍……我的宝贝女儿呀,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就对妈说嘛,怎么要……”
陈兴达用手在陈惠萍的鼻孔前试了试,吼道:“哭什么,快送医院……”
这时,陈家正为抡救陈惠萍忙着。而官寸玉却和二顺正聊着呢:……“我就这样活下来了,人也变成这个样子了!于是我和那个勒干也成了患难的朋友,复仇之事正进行之中……当然,这事你也许认为是天书,对我也或许仍半信半疑呢。”
二顺听完官寸玉的讲述,感动地说:“少爷,这事要早让陈小姐听听,她也许……”
官寸玉问:“她怎么了?”
二顺说道:“因为一直没有你的音信,听说她决定下个月嫁人了!”
官寸玉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慢慢地闭上眼睛……两颗泪珠顺着脸颊滚了下来,伤感地说:“二顺,关于我回来的事,你再也不要对陈惠萍说,就让她……”
二顺点点头,也心情难过地叹息了一声,说:“少爷,谁也不会想到,你竟会遭那么大的磨难啊!”
官寸玉猛地站起身来,面对黎明前的天空,大声吼道:“老天有眼啊!我官寸玉回来了!回来了!”他上前紧紧拉着二顺的手,说:“二顺,我官寸玉感激你,是你守好了这个家,我谢你啦!”说着,他跪下,向二顺磕了一个头!
二顺慌了手脚,忙扶起官寸玉:“少爷,使不得,使不得!”
官寸玉说:“二顺,从明天开始,我们到父母的坟上,将那块‘宝龙号’的牌子挖回来;再去告诉董师夫、段师夫和张妈他们,说我官寸玉回来了!我官寸玉又要将‘宝龙号’的牌子亮出来了!”
二顺高兴地答道:“好……”
第二天上午,二顺背着箩筐,扛着锄头,提着一只公鸡,和官寸玉来到父母的墓地。
官寸玉跪到父母坟前,磕了三个头后,说:“爹,妈,儿寸玉又回来了!回来重振家业,恢复“宝龙号”,光宗耀祖!”磕罢头,他起身对二顺着道:“杀鸡,敬山神爷!”
二顺从箩筐里取出刀和碗,然后抓起那只公鸡,走到坟后的一棵树前跪下,往鸡脖子上一刀!鲜血流出,滴在一叠钱纸上……他将滴着鲜血的钱纸点燃,烧在树前。和官寸玉对着大树磕了三个头后,说道:“山神爷爷,今日我们动土,来挖我家祖上留下的大匾。求山神爷爷保佑我家大吉大利!”
敬完山神,官寸玉拿起锄头,走到当年他埋下那块大匾的地方,举起锄头,挖了下下去……
这天上午,想找官寸玉看货的刘老板和阿五走到“从头号”商铺前,看到商铺仍铺面紧闭。刘老板似自言自语,又似对站在身旁的阿五说:“这个李老板,驮回来了那么大一批货,为什么还商铺紧闭,迟迟不露声色!是不是暗地已经被人……”
阿五说:“老板,放心吧,那么大一批货,不会一下子都被人看中的。”
刘老板说:“他那天赶着大队骡马,耀武扬威地到我商铺前晃了晃,那是有意向我弦耀呢!看来,他对我有所求啊!”
阿五说:“老板,如果他真对您有所求,他一定会主动上门来的。”
刘老板点点头:“也是,也是……”
中午,官寸玉和二顺回到院子里,擦洗刚从墓地挖回的那块“宝龙号”大匾。
正在这时,董师夫、段师夫和张妈走了进来……
张妈忙问:“二顺,少爷在哪儿?让我好好看看他!”
官寸玉忙上前喊道:“张妈!董师夫,段师夫,你们好!”
张妈打量着官寸玉:“这位先生是……”
二顺忙说:“张妈,他就是少爷啊!”
三人都愣了,只对着官寸玉上下左右地打量,半晌,异口同声地说道:“少爷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官寸玉说:“一言难尽啊!……”
董师夫边打量着官寸玉,边说:“不过,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段师夫也说道:“是啊,我们天天都在盼,今天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张妈揩了揩眼泪,拉着官寸玉说:“少爷,瞧你都变成这样了!……看得出来,你这两年受苦啦,张妈心疼你呢。”
官寸玉向张妈点头说:“谢谢张妈。”
董师夫过去抚摸着“宝龙号”大匾,问:“少爷,这块‘宝龙号’大匾,是不是又要挂起来了?”
官寸玉说:“挂!我官寸玉这两年独闯缅甸,深遭磨难,死里逃生,就是为了重振家业啊!”
段师夫高兴地:“好!少爷,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干?”
官寸玉说:“马上把玉石加工厂恢复起来,开始加工生产!”
董、段同声:“好!”
官寸玉向二顺吩咐道:“二顺,你赶快找漆工把这块大匾重新油漆出来,我已选定于六月初八这天,把‘宝龙号’这块被人们耻笑过的商号大匾重新挂出来!“
二顺:“好。……嗳!我说少爷,那商铺已经被人买走了,这块大匾挂在哪儿呢?”
官寸玉说道:“这块大匾从那儿摘下来,就挂回那儿!”
二顺说:“哪……商铺……”
官寸玉:“我要叫它物归原主!”
下午,官寸玉走进“腾昌号”商铺,向阿五问道:“刘老板在吗?”
阿五边招呼,边领往会客室:“在。李老板,请……”
刘老板忙迎上:“噢!李老板,请坐,请坐……今日为何有空来商铺一坐啊!”
官寸玉坐下,接过刘老板递来的茶,喝了一口,说:“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刘老板客气地:“唔!不敢当。我这座从英国人手里转买来的商铺,怎敢称什么宝殿……只能算是我临时买卖珠宝的一个场地而已。”
官寸玉问:“刘老板为何有这种想法?”
刘老板说道:“不知你听说过没有?这家商号曾遭不幸,但唯一的一个后生闯缅甸去了。说不定哪天他真的回来了,上门来要我还他这座祖传的商铺,我可就……”
官寸玉愣着刘老板,问道:“你就怎么样?”
刘老板打量了官寸玉一眼说:“我……我能怎么样!嗳!李老板,听你这话里……你今天到我这来,到底有什么事?”
官寸玉笑笑说:“是有事……”他起身向商铺四处打量着,边打量,边问道:“这幢商铺,你从英国人手中花了多少银元买的?”
刘老板很干脆地:“一百万大洋!”
官寸玉说:“如果我给一百二十万,你卖不卖?”
刘老板一愣:“李老板,你开什么玩笑。这商铺我买了还不到两年,你想我能卖吗?”
官寸玉:“我想你会卖。”
刘老板:“我不卖!”
官寸玉:“如果我非要买呢?”
刘老板愣着官寸玉:“你……生意场上还没听过你这种口气!”
官寸玉:“今天就让你听听。”
刘老板:“咦!李老板,你今天是怎么啦!”
官寸玉一板正经地说道:“我今天就是来赎这幢商铺的!”
刘老板吃惊地:“你……你……”
官寸玉:“刘老板,你不是说‘宝龙号’有个后生吗?”
刘老板:“是的,是的……”
官寸玉指指自己:“这个后生就是本人,官寸玉!”
刘老板吃惊地:“你!就是那个官龙祥,官老太爷的儿子官寸玉!”
官寸玉回答道:“正是!……怎么?不像啊?”
刘老板细细打量官寸玉:“哈哈哈……你这个李老板,怎么摇身一变却成了官家的后代了!”
官寸玉慢慢答道:“这……一时半会的也跟你说不清。嗯……这样吧,刘老板,信不信由你,但我这幢祖传的商铺,我是要定了!”
刘老板再三打量着官寸玉说:“咦!你这个李老板……”
官寸玉挥挥手说:“请不要喊我李老板了。刘老板,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李老板是我的化名。为什么要化名,待我有空祥细地对你说。现在我官寸玉又回来小月城公开亮相了!”
刘老板疑惑地:“这样说来,你就是真是官寸玉了?”
官寸玉点点头:“没错。”
刘老板反复地打量着对方,说:“看来,你真是官少爷了……嗯……”
官寸玉说:“刘老板,请你不用怀疑我。如果这幢商铺不是我家的,我不会来夺你所爱的。我想你是个明白人,物归原主,这是天经地意的事。虽说,我家曾遭不幸,家破人亡,但我官寸玉还在。这幢商铺是我祖辈留下来的,谁也不能把它站为己有!”
刘老板愣着官寸玉:“这……”
官寸玉说:“刘老板,我官寸玉不会对你做出不讲理的事。你既然花了一百万大洋买的,我说了,我给你一百二十万!”
刘老板为难地:“那我的铺面怎么办?”
官寸玉说:“这好办,我将‘从头号’商铺让给你。”
刘老板为难地:“这样说来,你又要将‘宝龙号’的牌子,重新在小月城里亮出来了!”
官寸玉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是的!”
刘老板惊诧地愣着官寸玉……
这天晚上,在陈家宅院的客厅内,陈兴达和陈夫人在聊天。陈夫人向陈兴达说:“他爹,听人说官寸玉回来了!”
陈兴达一愣:“你听谁说的?”
陈夫人说:“听‘腾昌号’刘老板说的。”
陈兴达没好气地:“尽瞎说。他刘老板来小月城才几天,官寸玉什么样都没见过,官寸玉在哪儿谁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官寸玉的行踪,笑话。别听他说瞎话……这话你可别再说了,惠萍这孩子上次出了那事后,心情才好转过来,而且婚期也要到了,如果这话让她听到,又要惹出麻烦来了。”
陈夫人忙改口道:“我这不是随便给你说说……”
这时,陈惠萍从楼上走下来,看父母正在谈话,便问道:“妈,你们在说什么呢?”
陈夫人忙回道:“嗯……没说什么,跟你爹说……说你还有几天就要出嫁了,看看还有些什么没准备的。你是我们家最小的一个女儿了,你爹说,要让你到商铺里选一件你喜欢的玉器作为嫁妆呢。”
陈惠萍看着母亲:“我好像听你们说什么刘老板怎么啦?”
陈兴达接上话说:“你耳朵听岔了……就说让你明天去铺子里选手饰呢。爹现在就当着你的面说,只要你喜欢,想要哪件爹都给你!”
陈惠萍轻叹了一声:“我不去,你们愿给就给,不给我也不要……”说着,转身又上楼去了。
陈兴达和陈夫人无可奈何地相互看着……
次日,“腾昌号”商铺关门闭户,而且“腾昌号”的商号牌子也已取下。几个油漆工正在为铺面重新刷油漆……
路过的行人,不觉奇怪,驻足议论……
群甲:“‘腾昌号’没开多久,怎么牌子就摘下了?是不是又让谁给骗了……”
群乙:“现在的事,难说。看这样,这铺面又转卖给谁了?”
群丙:“操那心干什么,过两天,这铺子一开张就知道了……”
这时,陈惠萍走了来,对着商铺愣怔!她心想:“这又怎能啦?难道……”
一中年妇女走到陈惠萍跟前,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这不是惠萍姑娘吗,怎么愣在这里,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官少爷官寸玉啊!”
另一妇女:“这叫触景生情嘛。见不到人,看看他家原来的商铺,也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啊!惠萍,你说呢?”
陈惠萍转身走了……
中年妇女:“她呀,就是对官寸玉忘不了,后天就要出嫁了,她还是不死心……”
这天,经过整修的“宝龙号”商铺,面貌一新。那块大匾仍挂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是还用一块红绸盖着,暂不露出它的真面目。
舞狮队、舞龙队,已在商铺前等候。
等着看稀罕和看热闹的人,已将商铺围得水泄不通。
商铺内。货柜上陈列着各种珠宝玉器。五光十色,灿烂夺目!
店堂中央,站立着一座“玉凋观音”!将店堂装点得十分豪华。
官寸玉身着西服,不露声色地站在堂中,愣着那座“玉雕观音”沉思着什么……
仆人们忙出忙进……
这时,一队迎亲的队伍,在唢呐乐手们吹奏的迎亲调中,抬着花轿往街上走来……
花轿中坐着陈惠萍……
迎亲的花轿快到“宝龙号”商铺前,也正是“宝龙号”重新开业的时候。
二顺大喊:“时辰到!”
官寸玉稳步走到“玉凋观音”前,净手、焚香、虔诚祈祷……做完这一切的官寸玉走出店堂,站在商铺前,面对众多人群,大声宣布:“揭幕!”
顿时,锣鼓宣天,鞭炮齐呜,龙狮狂舞!
两个揭幕人,“唰”一下,将盖在匾上的红绸拉了下来,“宝龙号”三个大字金光闪闪地展示在人们眼前!
人们大为惊讶!异口同声地叫道:“宝龙号!”
众甲:“快看!‘宝龙号’”!
众乙:“‘宝龙号’又挂出来了……”
人们都向站在商铺前的官寸玉看着……
官寸玉向人们扬了扬了手,大声说道:“乡亲们,大家也许对‘宝龙号’这三个字的重新出现感到非常震惊!对我这个人也感到陌生。我要对你们说,我是官寸玉啊!”
众喧哗:“官寸玉!……他怎么成了这个样了?”
官寸玉继续说道:“我听到你们的议论了,说我不是原来的样了!唉!两年前,我家遭受的那场悲剧,我想在场的父老乡亲,大都亲眼目睹了。那时,我只有眼泪,只有悲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有人要制我于死地……可是我活下来了,活得好艰难啊!我咬住牙,拼命抗争,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要将‘宝龙号’重新在小月城挂出来!……”
传来阵阵娶亲的唢呐声……
官寸玉抬眼望去,见一队娶亲的队伍走来……
娶亲的队伍渐渐走到“宝龙号”商铺前……
坐在花轿中的陈惠萍,听到外面锣鼓喧天,热热闹闹,忙掀开花轿侧面的窗布,向外看去。只见人群拥挤,龙腾狮舞!再一细看,“宝龙号”三个大字和站在商铺前的官寸玉的身影都跃入眼中,她惊愕了!自言道:“怎么‘宝龙号’商号的号牌又挂出来了?……他!是他……官寸玉没有死,他还活着!是他回来了!”她叫花轿停下,冲出花轿,不顾一切地就向官寸玉跑去!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着:“寸玉哥!……寸玉哥!……”
官寸玉先是一愣,当他看清向他跑来的是陈惠萍时,也激动万分地向陈惠萍跑去……
人们惊讶!
陈惠萍哭喊着扑向官寸玉,将他紧紧地抱住!
官寸玉抚摸着陈惠萍:“惠萍!……”
陈惠萍哭喊道:“寸玉哥,好想你啊!……”
娶亲的新郎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愣在马上,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一主持迎亲的男人走了过来,拉着陈惠萍的手,说:“你疯了!成何体统,走……”
陈惠萍挣扎地吼道:“我不嫁人了,我不嫁人了,我的寸玉哥回来了,我要嫁给他……”
主持人大声吼道:“你……你反啦!”
官寸玉两眼含泪地说:“惠萍,去吧……快上轿走吧。你看,那么多人都在看着,这多不好……快上轿走吧。”
陈惠萍伤心地抽泣道:“寸玉哥,你……你难道不爱我了吗?你要赶我上轿,不如当着众人的面杀了我吧!”
主持催促道:“快走吧,我的姑奶奶……”
陈惠萍对主持训道:“你给我滚……”
新郎面对此情此景,感到自己太丢脸了,一怒之下,挥马飞奔而去……
娶亲的队伍,见新娘跑了,新郎走了,也一轰而散,各走各地了……
这时,一家仆急匆匆地跑进陈家宅院,大声对陈兴达喊道:“老爷,不好了!”
刚送走娶亲的陈兴达和陈夫人忙从客厅走出:“出什么事了?”
家仆说道:“小姐她……她……”
陈夫人急了:“小姐她怎么啦?”
陈兴达也忙问道:“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家仆说:“小姐的花轿刚走到‘宝龙号’商铺前,她就冲出花轿,向那个官少爷跑去了!……”
陈夫人一下慌了手脚:“我的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陈兴达不大相信地又问道:“你说什么‘宝龙号’!还有官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家仆摇着脑袋说:“我也说不清楚。”
陈兴达起身向外走去:“走,看看去……”他和陈夫人刚走到门口,就遇上找上门来的媒婆。
媒婆气势汹汹地拦住他们,说:“你们还有脸出去见人啊!整个小月城都知道你家小姐乱了家法,做出让人笑掉牙的丑事,连我这个当媒人的脸上也不光彩。丢死人了,真是丢死人啊!”
陈夫人慌了手脚地直说:“嗳呀,我说二婶,事到如今,你就……”
媒婆嚷道:“我怎么了,你家小姐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现在男方家直埋怨我。说我败了他家的家风,要叫我给他家洗门呢。你说怎么办?”
陈兴达忙说:“有话咱到屋里说。请……”
他们走进客厅,媒婆一屁股坐在木椅上,猪着个脸地靠在那儿。
陈兴达给陈夫人使了个眼色,陈夫人便走上楼去……
陈兴达讨好地:“二婶,你也消消气。我们也正为这事急得六神无主呢,男方家,还得你多多替我们赔不是呢。”
媒婆仍一脸怒气地叫嚷道:“叫我空口说白话呀?”
陈兴达满脸堆笑地说:“那能呢……”
陈夫人走下楼来,将一对玉镯和五块银元放在媒婆面前,说:“二婶,一点小意思,你就……”
媒婆瞟了眼面前的手镯和银元,慢慢说道:“这事嘛……怎么说呢。这婚姻就讲个缘分,我给男家说了,没这个缘分也就算了……”
陈夫人说:“是嘛……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就请麻烦二婶你了。”
媒婆将银元往兜里一装,说:“放心吧,有什么事,我先担当着……”
这天晚上,在官家宅院的客厅里,官寸玉和陈惠萍双双坐在那儿。陈惠萍一直在抽泣……
官寸玉劝说道:“惠萍,不管怎么说,都得先回家。”
陈惠萍:“我不想再进那道伤透我心的大门!我今天这种做法,我爹妈是不会放过我的。”
官寸玉:“我送你回去,同时看看伯父和伯母他们。”
陈惠萍两眼含泪地:“寸玉哥,我今天是当着全镇人的面,从花轿里跑到你怀里的,不用我对你再说什么,我只望早日能进这道门来。”
官寸玉点点头:“我刚回来,才把商铺开起来,等我把一些事情处理完后,我就把你娶进家。”
陈惠萍期盼地愣着官寸玉:“我等着这一天。”
官寸玉点点头:“好……走吧,先回家去……”
这时,陈兴达和陈夫人正为白天发生的事发愁呢。陈夫人对陈兴达说道:“今天也真是巧了,他官寸玉恢复商号怎么就会和惠萍出嫁碰在了一天呢?唉!看把人给闹的……这么晚了,这孩子还没回来……她爹,你得想想法子啊。”
陈兴达没好气地:“她把我们陈家的脸都丢尽了,她不回来也算了,就算没这个女儿吧。”
“你真是说话不费力,那可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呢。”陈夫人说:“你不管我管……”她向外叫一家仆:“阿黑!……阿黑!……”
阿黑走来:“夫人,什么事?”
陈夫人吩咐说:“你到官家去,看看小姐是不是在他家,要在的话,你把她喊回来。”
阿黑答道:“好……”便走了出去。他刚要出门,官寸玉和陈惠萍走了进来。
陈兴达和陈夫人看见官寸玉的模样,一下愣住!
官寸玉跪倒在陈兴达夫妇面前,磕了三个头,叫道:“伯父,伯母您们好!我将惠萍送回家来,请二老……”
陈惠萍也跪到父母面前,说:“爹,妈,女儿我……”
陈兴达不高兴地对女儿说道:“不用说了……”又转对官寸玉:“你……你是谁?……起来,起来……”
官寸玉忙回道:“我是寸玉!”
陈夫人疑惑地:“你是寸玉?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快坐下……”
官寸玉坐下。
陈惠萍叫道:“爹,妈,寸玉哥他……”
陈兴达板着个脸:“不用你多嘴,你把一家人的脸都丢尽了,一边去。”
官寸玉忙说道:“伯父伯母,这事不能怪惠萍,都是我不好。”
陈兴达细细地打量官寸玉:“唔!寸玉啊,看到你这样子,伯父我心痛啊!但听说你回来又将‘宝龙号’的大匾重新挂了出来,伯父我又心酸是又高兴!心酸的是你爹,你妈死得太惨,不该这样离去;高兴的是你这个做儿子的有骨气!看得出来,你一定是经过生死磨难的人啊。不管怎么说,又为官家,也是为我们民族工业争了气啊!”
陈夫人也说:“寸玉,快给你伯父说说,你这几年在外面是怎么闯荡的,又怎么到了今天?”
官寸玉深叹了一声,说:“伯父伯母,我家的这场遭遇,令我心中无限悲痛!所以,我爹我妈的尸骨未寒,我就离家出走,为的就是……”
就在官寸玉向陈兴达诉说着他的经历时,小月城的茶馆内特别热闹,座无虚席。
茶室中的皮影戏屏幕上,正在演唱小月城今天发生的新鲜事。几个皮人人比划着。配音者唱道:
今天小月城新事多,新事多,听我一桩一桩细细说:
两年前,一场惊心的赌玉,兴盛的“宝龙号”全崩溃;
哭天喊地无应答,家破人亡好凄惨。
留下后生官寸玉,为承祖业闯天下;
九死一生回故里,重振家业展风彩。
众吼叫:“唱得好……还有什么新鲜事,快唱……”
一阵锣鼓声后,又唱道:
不要急,不要忙,听我一一往下说:
真是巧,真是妙,说来大家都会笑;
官少爷正揭商号的彩,一串迎亲队伍走过来;
新娘惊见久盼爱恋人,弃轿抗婚直奔情人怀……
场内暴发出阵阵狂笑……
有人议论道:“别看小月城不大,奇事,怪事还很多。有意思,有意思……”
另一人:“陈兴达的这位宝贝女儿,也真有点儿叛逆精神呢……”
有的吼叫起来:“唱啊……往下唱啊,那官寸玉和陈家小姐将会怎么样?……”
茶馆郭老板走到人群中说道:“今晚暂且到此,明晚再听下回分解……”
有人吼道:“郭老板,你也太会钓人口味了嘛……”
郭老板:“对不起,对不起,明晚一定给大家好戏看……”
官寸玉向陈兴达夫妇讲述道:“……在勐拱,我就是这样一天一天地走过来的。”
陈兴达听罢,直夸道:“好哇,总算走过来了。你爹你妈要看到你今天又将商铺恢复起来了,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会笑起来呢!不过,那个斯普莱,你还是不能放过他呀。”
官寸玉说:“伯父伯母放心,我决饶不了他。这笔债迟早要算清的!”
陈夫人说:“寸玉,这些年来,惠萍她一直等着你,什么人也不嫁。今天的事,不用多说你也该明白。既然你回来了,你和惠萍也该……”
官寸玉又跪到陈兴达夫妇面前,说道:“伯父伯母,我官寸玉对不起二老,也对不起惠萍。既然我官寸玉活下来了,我决不会辜负惠萍对我的一片真情!请二老放心……”
次日。商铺刚一开门,就热闹非凡。商铺前,宾客满座。各商号的郭老板、韩老板、董老板、李老板、高老板,刘老板、镇长张光耀、“宝货会馆”会长刘国民先后来到商铺祝贺、道喜。
官寸玉一一迎候,躬身致谢。
家仆们忙前忙后,让座,倒茶。
大家却被店堂中央的那座“玉雕观音”所吸引,一边观赏,一边赞不绝口。
韩老板:“这座观音不但玉质好,雕工也很精美啊!少见,少见。”
董老板:“这还用说,‘宝龙号’加工生产的玉器那还有得说的!寸玉啊,这座观音是不是自己雕的?”
官寸玉:“是的。”
董老板说:“韩老板,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镇长张光耀走来:“你们在议论什么啊?”
刘老板忙说:“我们在说这座观音雕得真好!”
张光耀点点头:“真是不错!官寸玉,看你又将‘宝龙号’商铺重新开起来了,我很吃惊,也很高兴!今天,我特地来向你表示祝贺、道喜!看到你这座玉观音,更是感到高兴,可算得上是我们小月城的一绝了!”他转对“宝货会馆”刘国民会长说:“刘会长,你这个宝货会长,好好看看,又给你的会馆添光彩了。”
刘国民说:“官少爷,祝贺你!我现在就当着各位‘宝货会馆’会员们宣布,官寸玉为我会会员!”
官寸玉忙一一向各位前辈说道:“谢谢各位前辈的光临和捧场。过去‘宝龙号’能够兴盛不衰,全靠各位同仁前辈的支持,今后,‘宝龙号’要兴旺发达,也离不开你们的帮助和支持,小的再次向各位一拜!”他一一向大家躬身拜谢……
众位相告:“好好……官少爷,祝你生意兴隆……”
人们一一离开。官寸玉却将张光耀镇长留了下来:“镇长,请留步,屋里坐……”
张光耀心领神会地随官寸玉走进店堂,坐到会客室的木椅上,边喝茶,边对官寸玉说道:“寸玉啊,当年你家遭英国人坑害,我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我这个当镇长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英国人我们惹不起啊!”
官寸玉说:“镇长,我能理解。”
张光耀笑笑:“理解就好,理解就好……”
这时,二顺用托盘端上一对玉手镯和一对钻戒,走到张光耀面前:“张镇长,这是我们少爷的一点心意,请……”
张光耀喜出望外地:“嗳呀,这怎么行……”
官寸玉说道:“张镇长,一点小意思,微不足道,请笑纳。”
张光耀收起玉器,笑逐颜开地说道:“那就不客气了。寸玉,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嗯,我还有事,就不留了……”
官寸玉送至门口:“张镇长,恕不远送。”
张光耀:“留步,留步……”
下午,忙了一天的官寸玉回到宅院,张妈早已摆好了饭菜。好忙喊道:“少爷,吃饭啦……”
官寸玉走来,坐到桌前:“张妈,你坐。二顺呢,叫他一块来吃。”
张妈:“少爷,您吃,我们……”
“坐下坐下,一块吃。”官寸玉说:“二顺,来,吃饭……”
二顺走来。
官寸玉忙招呼:“快坐下,一块吃饭。”
二顺推让地:“这……少爷,还是你先吃。”
“不要这呀,哪呀的了。”官寸玉说:“我一个人吃饭没味,以后就一块吃……张妈,二顺,快坐下。”
张妈和二顺坐下和官寸玉吃了起来。
官寸玉高兴地说:“这样多好,热热闹闹地,饭都要多吃点。”
张妈边吃边说:“少爷,不是张妈我多嘴,你也老大不小地啦,选个吉日,就把惠萍娶进家吧。惠萍这个姑娘真难得啊!”
官寸玉点点头:“是啊!我也想尽快把她娶进家,可是,眼下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待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要把婚礼操办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给惠萍一个欢心!”
二顺忙说:“太好了。少爷,到那天,我就是累死了心也甘啊!”
三人笑……
官寸玉说:“过两天我还要到勐拱,那儿还有一大堆事得处理,家里的事就由张妈操持,商铺里的事,二顺你和刘贵照管。二顺你主要管商铺,让刘贵把账管好。你告诉刘贵,就说我说了。”
二顺;“少爷,我怕管不好,万一出什么差错,我可……”
官寸玉:“这几天在铺子里,我就有意识地让你多管些,看你管得很好嘛。”
二顺:“只要少爷放心,我会尽力的。”
官寸玉:“这些年来,我把一个家都交给你了,还有什么不放心地。”
张妈也说道:“二顺,既然少爷都说了,我们就多操点心。他事也多,我们都要为少爷分担点忧虑嘛。”
二顺点点头……
晚上,陈惠萍又来到官寸玉家,两人在客厅里亲切地交谈。
陈惠萍说:“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可你又要走了!”
官寸玉说:“这次去和以往不一样了。目前,那边的事不去处理还不行,处理完我就回来。”
陈惠萍两眼含泪地:“哪天我才能和你安安稳稳地在一起啊?”
官寸玉替陈惠萍揩眼泪:“惠萍,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了,这一辈子也没法还清。我真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一步也不离开你!可是,眼下还不行,我希望你理解我。”
陈惠萍一把抓住官寸玉为她揩泪的手,抽泣地说:“寸玉哥,不管等到哪一天,我都等着你……”
两人紧紧拥抱……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