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忆
时间过了三年，杨夕来到孤儿院，接走了晴儿。
“杨夕！”晴儿抱住杨夕，开心地说道。
“杨夕，去用你自己的能力，保护好晴儿吧。”柯奶奶奶看着他，笑着说道。
“嗯，柯奶奶，您还是那么和蔼，一点都没变。”杨夕放开晴儿后，对她说道。
“唉，我和蔼，社会可不和蔼哦，去吧，小伙子。”
他们谢过柯奶奶，临走前，杨夕还送了一些新衣服给柯奶奶，说是捐给孤儿院的。
他们走了，还是一样，男孩牵着她，越过山和海。
“杨夕，这几年，你还好吗？”晴儿看着前方，问道。
“好啊，肯定好。”杨夕笑着说。
“嘻嘻……那就行。”
这些年，杨夕心里很清楚，要么卖早餐被城管赶走，要么无数个客人来找麻烦，几度杨夕都想要放弃过，他站在桥上，想这么跳下去算了，但是他的内心，还有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还在等着他。
不管是每天挣多少钱，不管每天可能是不是会累成狗，不管每天都失望或者无力，杨都撑了下去。
这三年里，警察疯狂地办理关于朝景村的案件，但都无一进展。
杨夕想，警察做不到，那我就亲手来。
我一定会拿手杀了他，一定一定。
“嘿！在这！”晴儿在马路对面看到了杨夕，对他喊道。
他摸着晴儿的脸，说道：“走吧，回家吃饭。”
他们牵着手，在人群中走着。
“请等一下。”一个男声响起。
杨夕回过头，看着他。
“你好，你是杨晴的男朋友吗。”
“欧阳希望，你在干什么？！”晴儿看着他，大声地喊道。
“你误会了杨晴，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我不是他的男朋友，可以了吗？
“我……”欧阳希望看着杨夕，似乎不想离开。
“晴儿，你先去那个便利店等我，我马上就来。”
晴儿走后，杨夕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说吧，你想表达什么。”
“我……我想跟你说，我喜欢杨晴。”
杨夕面无表情。
“我……我会对她好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拿我的学习生涯示例，我会放弃上全市最好的高中，陪着她，大学也是如此！”
欧阳希望发现他的表情依然没变，但他等着杨夕回应，一直等着。
杨夕低下头，笑了几声，一会儿后他抬起头，对他说：“你和她是不可能的，请回吧。”
说完后，杨夕转过身，离开了他。
欧阳希望愣在了原地，他的口中反复出现着三个字：为什么。
……
“咦杨夕，你这菜做得还行嘛，好吃好吃……”晴儿啃着鸡腿，对他笑道。
他点了点头，没讲话。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不，只是有些累。”
“哦……好吧，那你要好好休息。”
休息，呵呵，杨夕想。
休息了，怎么养活我们，我可不能看到你受苦，再也不能了。
“你变了，都不理我了……”晴儿放下鸡腿，对他说道。
杨夕站起身，换了鞋后，跟她说：“我走了，你好好写作业。”
“砰。”门关了。
晴儿低着头，一颗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
时间过着过着，就这样，过了一年，但那一天，来了。
杨夕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口等着晴儿。
可是他等到学校都空了，也没有等到晴儿。
他走进学校，找到了晴儿的班主任，他说，晴儿应该去欧阳希望家过生日派对了。
杨夕谢过班主任，准备离开。
“你是她的哥哥吗？”
杨夕转过身，点了点头。
出了校门后，杨夕给晴儿发了消息，但很久都没有回应他。他
回到了家里，坐在床上，发着呆。
这个房子是租的，不大，但是够两个人住了。
到了晚上20:30的时候，晴儿回来了。她知道杨夕在等着她，并且等好久了。
晴儿坐在了杨夕的旁边，他们看着地面，不说话。
晴儿首先打破了沉默，“对不起，我不应该……”
“那么晚回来。”她转向头，看着杨夕。
杨夕点了点头，说没事。
过了一会，睛儿终于忍不住了，她站了起来，对着杨夕吼道：“你变了！你彻底地变了！你变得冷漠，变得颓废！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杨夕了，你这是怎么了，你告诉我，行不行？！”
说完后，晴儿蹲在地上，痛苦地哭了出来。
很久之后，她的哭声逐渐小了一点，杨夕走到她的身前，蹲了下来。
他拿着纸，擦着晴儿的眼泪，她抬起头，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
“我……只不过是一个暂时养你的人，何必在意这些事呢。”
晴儿惊恐地看着他，她把他推开后，跑出了房门。
杨夕瘫在地上，眼神空洞。
过了一会，他换上鞋，也出去了。
他看着灰暗的天空，想笑一下，但是却做不到。
他来到平时工作的餐馆，当着服务员。
他麻木地端着盘子，送到了一群人的中间。在他准备要走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叫他。
“喂，你这汤里怎么有虫子？！你是不是想死啊。”
杨夕走向汤前，用手把虫子捏了出来，按死在桌子上。
那个染发少年看到此幕，用手捂着嘴，他站起身来，对着杨夕喊道：“你要死啊！恶不恶心，你个死妈的！”
杨夕抬起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说完后，他猛地掐着那个人的脖子，面带笑意地看着他。
“放手啊！放手！”周围的人拉着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拉开。
“你……你给我等好了，有种你就别出来！”那个染发少年摸着脖子，气喘吁吁地对他吼道。
杨夕笑了笑，转过身走去。
老板在后房跟他讲，他已经被炒了。
杨夕当然知道，他点点头，换着衣服。
出去后，外面有一些人正等着他，带头的那人两步冲上前来，一拳打中了杨夕的头部。
他们围着杨夕拳打脚踢，他没有还手，他已经没劲了。就在此时，天下起了雨，不一会，雨滴猛烈地砸着杨夕的脸，为他洗净血渍。
他躺在地上，别人还以为他死了。
过了良久，他爬上身来，离开了。
“苏晨叔，您都61了。”
在一家餐馆，江深为苏晨倒着水。
“哈哈你也成大小伙子咯。”苏晨喝了一口水，笑着说，“苏晨叔，你和我爸妈，还联系过吗？”
“哦，几个月前联系过一次，他们讲在那里创业很成功，可能几年后会回来看看你吧。”
“几年……唉，谁知道呢。”江深吃着饭，说道。
“对了，你都25了，要找女朋友了耶。”苏晨对他笑了笑，说道。
江深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呃……这不急不急的……”
“哈哈随缘对吧！”
苏晨看了看手表，他说时间不早了，要走了。
“再见苏晨叔，有时间再来。”
“好，有空就来见你，飞机要起飞了，我得快些了。”江深付完钱后，和苏晨走了出去。
“苏老板，您的车在这。”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人打着伞，把苏晨带上了车。
“再见了，深。”
“再见。”
车缓缓启动，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江深打开伞，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到诊所。
外面下着雨，他看着天空，是多么的黯然无光。
到了一个路口后，他付完钱，往诊所的方向走去，那里和往常不一样。
那里蹲着一个人。
江深走了过去，发现这个人是一个女孩。
“你怎么了？你的爸妈呢？”江深蹲了下来，看着她问道。
“叔叔……冷……”女孩湿着头发，看着地面。
“哦好好好，我先带你进去吧。”
江深打开门，把女孩带了进来。
这一天江深要见苏晨，心里很高兴，索性给他们放了一天假。
江深有时候会在诊所里住，所以在里面有一个小房间。
“这样吧，你在我这里洗个澡吧，你看你的衣服都湿了，这外面的衣店也没开门，你要不就先穿我的衣服吧。”
江深把所里打扫了一下，一会儿后，女孩裹着毛巾，出来了。
“还冷吗，冷的话还有外套。”江深看着她，说道。
“不冷了，还有……对不起，我不应该喊你叔叔，应该喊哥哥才对。谢谢你。”
“啊……哈哈……”江深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
“这是我应该做的，哦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晴。”
“多大啦？”
“15岁，初三了。”
“哦哦，那你怎么跑出来了，这大下雨的，你不怕吗？”
晴儿抱着腿，说：“怕，好怕……哥哥你知道吗，我是朝景村里的孩子。”
“什……什么，真的假的？！”
“嗯，我还有个哥哥，可是今天我和他闹了矛盾，所以跑出来了，唉现在想想，真不应该呢。”
“哇我的天，小姑娘，你知道这个案子让警察已经查了很久了，但都没什么重要的线索。”
“嗯，我知道。主使其实，好像是我的父亲。”
江深差点从软椅上掉了下来。
“你的父亲？同村人烧自己的村子？”
“不……不是的，唉我跟你详细说说吧。”
晴儿把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他。
“哦……那就是说，你现在想不起来了对吧。”
“嗯，而且刚刚，我还有点头痛。”
“头痛？下雨的时候吗？”江深睁大眼睛，问道。
“好像是……”
“那是触碰到之前的记忆所产生的感觉，只不过你这种是不好的记忆，也就是说，那时候发生了一些事，并且天在下雨。”
“哦……是这样。”
“之前也有过吗？”
“我想想，好像有……”
“如果能拼接完记忆的话，可能还能在里面找到一些重要的线索，这样的话就能抓到你的父亲了。”
“火，放火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候头特别痛。”
“好，那我们开始吧。”江深站起身来，说道。
“开始什么？”
“对你的记忆搜寻。”
江深把晴儿带到了一个房间，他让晴儿坐在了一个沙发上。
“放轻松，我们就聊聊天。”
“好……”
然后等会呢，你要是发现周围环境变了，你就去寻找你的记忆——火和下雨，以及晴儿。
江深接着说道：“你说的那个男孩，叫杨夕对吧！”
“嗯，他人真的很好……”
江深敲着桌子，来回踱着步。
“你应该叫周晴呢，嘿嘿还是不如杨晴好听呢。”
“谢谢你，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江深。江很深的意思哈哈……”
“很好听的。”
江深走到了晴儿的后面，他把口袋里的摆钟放在了她的眼前。
“看着它。”江深摆动着链子，对她说道。
“火、晴儿、下雨，去搜寻你的记忆吧。五、四、三、二、一。”
……
“谢谢你，江深哥哥。”
“不用谢，唉可惜你的记忆缺失得太严重了，不过没关系，如果你多来几次的话，说不定能搜得到。”
“诺，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尽情找我就好。”
“真的大感谢你了。”晴儿接过名片，笑着说道。
“行，快回家吧。”
我叫周晴(晴儿在搜寻记忆的时候只找到了这个名字，也许在周灵当后父之前的时候，她就姓周)，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的父亲是一个商人，而母亲多病，则在家里照顾我。
但是有一天，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我又有了一个父亲，他叫周灵。
我和妈妈没有感到很幸福，甚至，我们都有点怕他。
好像大吵了一架。黑色？
火，火……
周灵拿着粗大的针管。
我昏了过去。
醒来后，我好像在车上，不久后，发生了车祸。
我逃了出来，拼命地逃。
突然我滑了一跤。
男孩？
晴儿在路上走着，她看着稀疏的云，想起了以前。杨夕带着她，逛着那条河，睡在大石头上，和油条一起打雪仗。
早知道，我就不离家出走了，不应该生杨夕的气，晴儿想。
晴儿打开门后，发现家里并没有人。
“那么晚了，他还不回来。”晴儿担心道。
突然她看到桌子上有一张纸。
她走了过去，上面写着：
晴儿，我走了。
我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在那里，我能赚到很多钱。我的床底下有着我这几年的所有积蓄，一共70496元。
我答应你，等我下次回车，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