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东海警察局。

会议室里，座位上的每个人神情凝重，一直没有人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想宣布一件事情。我决定，协助大家结束国立高中的案子。”话落，在场的人都不禁鼓起掌来。梁局脸上有了一种奇怪的笑容，是得意的，也是不怀好意的。

“同时，这也是我处理的最后一个案子。”

大家对这个说法并不意外，但再次听到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种奇怪的心理。小袁眼神有一丝丝不舍的，但他始终沉默。

半晌，“我提议，杨晓丽案、李响案这两个案子并案，交给1队，由张磊和周晓勤带领。”

伍跃狐疑地看着他，“现在只有杨晓丽跟何盼晴的案子有共同点，你怎么能确定李响案就是跟这有关呢？”

“这些工作你们应该提前做好。我会接管国立高中所有的案子。”他的话暗暗地嘲讽了张磊的不负责。张磊也不是听不懂，脸变得通红的，不敢吱声。

小袁问：“那我呢？”

“袁江属于2队，由伍跃带领，负责何盼晴的案子。由于何盼晴的案子疑点很多，加上她又是国立高中的学生，所以日后我们交流的机会有很多。”

张磊跟梁局抱怨，“这明显就是偏心，梁局，你说句话啊……”

梁局非但没有帮他，反而点头赞同了吴青伦的说法，因为他太清楚吴青伦为什么这么做了。

会议结束后吴青伦留了小袁，打开PPT，“A区跟D区是这块区域当中最容易忽略掉的部分，通知搜查队的人先重点往这里搜查，这几天你就跟着我。”

小袁警官点了点头，穿上警服跟着吴青伦一起去国立高中附近的废弃公园。

搜查队的人已经开始的那个从A、B、C、D一共四个区域搜查，由于搜查的范围广，人数少，一直都没什么进度，待吴青伦到的时候，领头陈浩南苦着脸，“这片区域实在太大了。”

他太清楚吴青伦的脾气了，所以先发制人，向他求情，他不会不领情的。

“A区离门口近，容易被忽略掉，所以你们先搜查A区域。”

“是……是。”

“今天你们先分成两组，一组搜查A区，一组搜查D区。等结束后再搜查B、C两个区域。”

陈浩南解释道，“因为这次第二次搜查了，所以……”

“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原本花草盛放，今朝却荒草萋萋，不毛之地。

放眼望去，杳无人迹，只偶尔从远处传来一两声狗吠，风懒懒地、缓缓地在草海上移动着，无声无息。

昏阳映照着红壤，枯枝夹杂着草梗，土狗在柴垛旁乱吠，鞋面的泥泞，土黄的泥浆。

转眼间，吴青伦不见了。

小袁轻唤，“师父？”

踏过一节节草，那枚橙红橙红的落日，像熟透的柿子高挑在丛丛匝匝的枝娅上，风才一吹，又如浑圆浑圆的绣球，咕噜咕噜滚向手臂长伸的山们。

一道模糊的背影逐渐清晰了起来，他上前，小心翼翼的，“师父？”

他转眼，从未看到吴青伦这副表情，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

随后又往他眼睛的方向看去，大惊失色，他一阵惊悸，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

随后一阵打哆嗦，把人引了过来，这几具尸体仿佛断线的人偶一般，看上去颇为诡谲，或是虚弱地倚墙而息，或是狰狞地倒地而骇，亦或是怪异地角弓反张，但无一例外，脸上都是惊恐而绝望的表情。

死亡散发着腐烂的臭气，冷漠无情、没有个性、难以捉摸，永远像一个严峻而凶恶的谜一般站立在人的面前，思想不无妒意地研究着她。

小袁受不了跑到一旁吐了一地。

匆匆赶来的搜查员也在一旁愣住了。

陈浩南严肃地看着吊在树上的她，“立即封锁现场。”

“是。”小队员回答。

一阵风吹来，凉飕飕的，吴青伦似乎在这根树枝后看到了什么。

小袁缓缓站起来，喉咙里发出卡了痰般的低吼声，用死鱼肚子般的灰白眼睛盯着吴青伦，摇摇晃晃的向大伙走来。

“走吧。”

小袁沉重地点点头，面色比尸体还惨，有种解放了的感觉。

暮色越发浓了，慢慢的，天色像乌鸦一样的黑了。小袁跟吴青伦上了车，吴青伦看着车窗外，“时间过太久了，三月份又是雨季，现场应该不会留下太多线索。”

小袁通过后视镜瞥看了一眼后排的吴青伦，不禁夸赞，“吴老师，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没想到这个案子这么快就要解决了。”

“她不是何盼晴。”

吴青伦知道小袁一定会认得吊在树上的女孩身上的衣服，正是国立高中的校服，也猜测出他会误会女孩是何盼晴，他记得容子宣曾把日志转交给她，里面有宿舍的成员合照，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不像何盼晴。

小袁皱了皱眉，“那是谁？”

他转移了话题，“先送我去雅山公寓。”

“确定是雅山公寓吗？”他有些诧异，雅山公寓离这儿有二十多公里。

“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