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叛徒
罗兰满足了老人的诅咒印痕要求。
老人表现得很话痨，是因为他的诅咒印痕是“交流”类型。
每个星期，老人都需要与他人交谈100句话，这个代价并不算严重。
假如是“无法杀死他人”，或者“一旦看到中年男性就会失明”等代价，绝不能将其告诉外人。
诅咒印痕这种东西是超凡者升阶时，烙印在灵魂上的印记。
它会赋予超凡者永久性的力量，也会限制超凡者的行为。
背负的诅咒越多，超凡者越强，限制也就越大。
一旦自身的诅咒被他人得知，那么敌人很可能通过诅咒来伤害自己。
……
罗兰在老人感激的表情中离开店铺，老人脸上露出复杂神色。
他就算老了，曾经也是超凡者，脑袋比谁都精明。
罗兰对超凡知识的领悟力，还有询问出的问题，无一不表明他是超凡者。
老人看不出他的流派，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他老了，就算被人知道了诅咒代价也无妨。
他只是在感慨，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为了活下去，把自己的诅咒告诉他人，还好罗兰对他并没有敌意。
罗兰继续打听。
但当他直言“赫密斯”时，沉默集会内不论是超凡者还是普通人，都会立刻中断话题。
他们在害怕。
假如说霍恩海姆家族是明面上的巨人，那么赫密斯就是阴影中的巨人。
且赫密斯组织足够神秘，黑暗的未知令人打心底感受到恐惧。
……
罗兰回到据点。
手轻轻一挥，幻术的影响消失。
红魔鬼看到他后嘿嘿笑出声：
“恩科，调查出线索了吗？你可是需要向王室交差的。”
他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态度。
明明他也需要协助调查，但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人。
罗兰查看自己的污染值，发现已经攀升到25%。
这个回响很困难，他虽然提前预料到了这点，但依旧无法接受。
仅仅是9个小时左右，污染值从20%上升到了25%。
老人告知了他有关“污染值”的信息。
污染100%后，超凡者的肉体与心灵会逐渐崩溃，仿佛灵魂不适应肉体，这时的超凡者会化身成“活着的回响”。
他们变成了污染源，无时无刻都在散播回响，将附近的人拉入自己的回忆中，直到回响被破解，超凡者才会死去。
这意味着回响直接降临在了现实世界，是件极为危险的坏事。
普通人没办法在回响内拥有自我意识，会变成反应呆板的NPC。
超凡者会损失一部分记忆，无法察觉到自己处于回响中，体内的污染也会不断提升。
这简直是一场大灾难，绝不能让回响降临在现实世界。
罗兰眼神淡漠，俯视红魔鬼：
“红魔鬼，作为赫密斯组织的奸细，你得到了什么？”
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被罗兰问出。
红魔鬼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僵硬。
他在这一瞬间，从罗兰身上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抑感。
这简直不可能！
他，红魔鬼，已经真正迈入了白银阶。
虽然仅仅是刚晋升白银阶，但双方同在一个境界，恩科·卡洛夫不应该让他感受到恐惧。
他心中生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
自己感受到的恐惧与压抑，并不来自恩科，而是那具身体内的莫名存在。
他正在被某种可怕的未知之物凝视着，就像坠落深渊的麻雀。
直到这时红魔鬼才愕然发现，恩科今天调查的东西比他想象中的多。
恩科调查出了多少线索，他怎么做到的，赫密斯组织已经尽可能的隐藏行踪了不是吗？！
红魔鬼在心中掀起一股杀死恩科的想法。
但在那双淡漠的眼眸下，他强行恢复了冷静，抿嘴发问：
“为什么这么问？”
罗兰撇了他一眼，看他的态度像看堆积在角落里的灰尘。
一点价值没有，也藏不住秘密的废物。
“很简单，王室派我来调查赫密斯与霍恩海姆，而不是你，你是搅局者。”
“你那神神秘秘的作风，恐怕是主动请缨，王室才答应你加入计划。”
“你不是来调查真相的，你是想隐瞒真相。”
“让我猜猜。”
罗兰用刀刃般的眸子上下打量红魔鬼，把他心中的一切都看穿：
“向我提供错误的情报，扰乱我的心态，尽可能拖延时间。”
“三天之内，等待赫密斯的计划完成，你再悄无声息退出队伍。”
“既不会将王室惹恼，也不需要替赫密斯背锅，做了那么多坏事，却能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真是十分完美的计划。”
他轻飘飘的几句话，让红魔鬼整个人透心凉。
怎么可能？
恩科的每一句话都完全正确，但他是怎么调查出来的？
就凭借沉默集会泄露的一点点秘密，他就能分析出自己与“赫密斯”有染？
红魔鬼从恩科身上察觉到一丝冰凉刺骨的寒意。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身边这位来自王室的“同僚”有多么恐怖，甚至仅需要一点信息，就能将一切稳稳掌握在手中。
恩科……他，究竟察觉到多少？
这个平日里被称作是“疯牛”的恩科，究竟在隐藏什么？！
“真令人吃惊……”
红魔鬼深吸口气，战战兢兢，第一次意识到这位超凡者的不凡，心中浮起佩服之情。
“不愧是您，为王室效忠，明悟与决意的恩科法师。”
“您的猜测完全正确，但那又如何呢？”
“……您输定了。”
红魔鬼没有担忧自己的身份暴露，他的神色傲慢，鼓掌赞扬。
他的脸上“吱吱”响起，翘起一层死人般的皮。
大片大片的皮肤腐蚀成烂肉，但新的皮肤从伤口后长出。
白皙，柔滑。
是女性的皮肤。
红魔鬼嘴角依旧带着微笑，用手抓住西装的纽扣，一掀之下全部撕烂，像变了个魔术。
他仿佛是按了“切换”键。
诡异的男性服装换成了紫色晚礼裙的女性服装。
从男性变成了一位女性。
脸上的笑容颇具魅力，甚至带给人一股堕落的诱惑：
“请勿怪，我并非是女扮男装的变态，而是白银阶的诅咒印痕，将我的性别逆转。”
“如今我已是白银阶超凡者，超凡之名为‘红寡妇’。”
“……也是赫密斯的使者。”
红寡妇瞳孔含笑，看向罗兰的位置，双眸深处闪现魅惑之光。
罗兰脸上的神色骤然苍白，仿佛是大病了一场。
但紧接着，他鬼魅的化作一团白雾，就这么消失无踪！
【受到“魅惑魔光”攻击，判定中……意志属性：无限（你的精神无法被任何力量扭曲）】
“幻术，什么时候？”
红寡妇大吃一惊，她上当了，恩科一进门就使用了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