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水火不容
30年前的晨曦王国还没有“性别平等”之类的舆论。
罗兰找到一面镜子。
他望着镜子内自己的容貌，将左手盖在脸上，右手则拿来一根蜡烛。
蜡烛点燃后照出混黄色的光，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罗兰瞳孔与镜中倒影。
片刻后，一股淡淡的白色雾气从旁边涌来。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他们只能从罗兰的瞳孔中看到雾气。
因为这些雾并非是真实的雾，而是吟唱施法技能“伪造外表”的特效。
【幻术·伪造外表】：召唤虚假之雾笼罩自身，修改外人眼中自己的外表
【施法要求】：独身一人；一面擦拭干净的镜子；一根点燃的红蜡烛
【禁忌】：伪装时被识破真身，幻术技能会解除并禁用24小时
幻术学派的法术很强，但缺点也很明显。
一旦幻术法师被识别出真实身份，那么他的幻术将会丧失作用，就像是被揭穿变魔术过程的魔术师。
虚假之雾笼罩全身，罗兰的身高一寸寸降低，变成一米七左右的正常身高。
他的外表也发生了变化，从四十岁的“科恩”，变成了三十岁左右的男性。
罗兰拿起旁边的工牌挂在脖间，戴上古铜色眼镜，嘴角自然而然的微笑。
很好。
幻术学派的能力对他帮助很大。
由于外表是幻术，一切都是虚假的，“兽之王权”带来的淡漠与压抑消失无踪，这真是个好消息。
罗兰认为等自己离开了回响，或许主动学习幻术学派的法术会很好。
这次回响他会升阶至青铜，等同于是“晋级赛”。
如果能从回响中得到技能或诅咒印痕，他会更加高兴。
一番精细的伪装后，罗兰现在的身份是普通的城市职工。
他在“罗伊德报刊”工作，每天的任务是拿着照相机外出取材，获取晨曦王国内发生的趣闻、悲剧，撰写为第一手报告。
他的工作执照与照相机等材料都由王室提供，确保了安全与隐秘性。
于是，罗兰心中不免再次升起那个怀疑。
“白银阶的实力，过于充分的准备，但调查任务却失败了？”
他难以想象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毕竟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情报了解的不深。
但没关系，用游戏的方式去理解。
这一次的调查任务或许存在“BOSS守在新手村”，“任务限时90秒”，“出门左转遇到爱”等大惊喜事件。
兽之王权为他提供的专属任务限定一次通关，让罗兰本来“输一次无所谓，反正是回响”的想法破灭。
他必须要在第一次通关时破除“赫密斯”的阴谋，好在专属任务不要求“全任务完成通关”，也不要求“评分”。
罗兰心态平和，整理好工牌与棕色格子防晒帽，走出了据点。
出门，他开始警惕周围可能会出现的袭击。
但一切并没有发生，街道两侧躺着一堆又一堆的流浪汉，他们抱着空荡的啤酒瓶咕咚畅饮。
这些人不仅是流浪汉，还是酒精成瘾的醉汉。
突然间。
正调查中的罗兰目视到一张小广告。
通体黑色的小卡片，上面绘制着青辉石组成的智慧十字，中心则是一双照射金色光线的眼睛。
“沉默集会……”
30年前的沉默集会并没有像今天这样全军覆没，被灾厄之手占领。
实际上根据罗兰得到的消息，苍庭之女茱莉·冯·霍恩海姆一举成名后，霍恩海姆家族开始了一次大发展。
这个时期的沉默集会从亚历山大王城触发，像病毒一般蔓延到整个晨曦王国境内。
沉默集会甚至拥有着不亚于王室的权力，就像在时代幕后藏着的影子主人。
罗兰在思考一件事。
他是否应该进入沉默集会？
此刻进入沉默集会或许并非好选择。
如果苍庭之女在沉默集会，很有可能对他有害。
他可不知道现实中的“茱莉”是什么性格。
罗兰压了压头上戴着的褐色条纹帽子，目光透过透明眼镜，打量两眼手中的集会卡片。
然后将它轻轻的扔掉，风在此刻吹过。
……
公寓的阁楼有一扇窗户开着，一直维持在罗兰身上的视线，伴随着他扔到卡片移开。
“普通人。”
绘制着洁白长杖与金光翅膀的徽章在黑暗中发光。
赫密斯组织的法师，“水晶公”塞缪尔·曼宁是一位外表看起来很苍老，大概六十岁左右的男人。
但他仅仅是外表苍老。
因为他是“附魔学派”的法师。
他的苍老的姿态是从一个真正的老者身上提取的苍老，并将其附魔在自己身上，从而达到“真实伪装”的效果。
每个学派的法师都拥有各自精通之处，而附魔学派的花样最多。
战斗、防御、生产，不论是哪一方面，附魔学派都略有涉猎。
水晶公咳嗽了几声，沙哑的语气就像是干瘪的树皮。
“等监视到‘苍庭之女’的踪迹，直接发动咒杀仪式杀死她。”
“她必须得死！”
随着他的说话声音响起。
屋内的门扉砰砰响，抱着黑猫的法师走进来，她的气质神秘。
灯突然间开始了闪烁，众人的影子凝结成实质，潜行状态的男性超凡者登场，反握的匕首反射寒光。
闪耀的水晶粉尘从窗口吹到屋内，螺旋形成一个小型的龙卷风，脸上带笑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性对众人优雅行礼。
水晶公默默的望着这些超凡者。
他们都属于不同的势力，如今为“赫密斯”效力，是因为赫密斯给出一份丰厚的报酬。
水晶公作为赫密斯的一员，他知道霍恩海姆的存在对赫密斯意味着什么。
那不亚于是“水火不容”。
同样是炼金术组织，同样想占领晨曦王国这片地方，同样用阴谋或阳谋等方式窃取着对方的密传知识。
“【人体乃神之肖像】。”
水晶公喃喃自语，心中燃烧的仇恨之火更胜，仿佛要将他烧成灰。
“霍恩海姆家族盗窃了我等的密传，将其散播了出去！”
“我等继承者背负的知识与文字，绝不可落入霍恩海姆手中。”
“就以苍庭之女的死告诉霍恩海姆家族，我等与他们势不两立！！”
一个声音从窗外响起，语气轻蔑：
“但赫密斯也偷窃了霍恩海姆家族的知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