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次见面
于是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下，罗兰走在前方，瓦伦里安笑眯眯跟着。
他们在万众的目光中找到了王室的“负责人”，并命令王室打开封印着霍恩海姆家族遗物的冷库。
“呃……瓦伦里安法师，罗兰少爷，请两位见谅。”
“陛下已宣告封存霍恩海姆家族的遗产。”
“即使是罗兰少爷您依旧存活，证明了霍恩海姆家族尚有幸存者，陛下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收回宣告。”
“所以，您目前仅能带有一样物品，其他的需要隔日决定。”
吉迪恩公爵是个大白胖子，他干笑着用丝绸手帕擦掉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观察罗兰的行为。
身为霍恩海姆家族的人员，罗兰与王室不可避免产生过接触。
但是，如今罗兰的这副状态让吉迪恩不太适应。
那个仿佛随时随时精神分裂，然后大闹一场的“疯罗兰”去哪了？
现在的他怎么给人一副异样之感……
吉迪恩甚至忍不住要开口说出“怪物”这两个字。
但瓦伦里安的一个眼神，让他把险些出口的话语咽进肚子里。
“行的，没问题，吉迪恩公爵。”
瓦伦里安有气无力：
“反正是‘灾厄之手’背后的那位贵族在使坏是吧？你们王室夹在其中真是幸苦了。”
“我们懂，不会为难你的。”
“没有没有……”吉迪恩尴尬的笑着。
瓦伦里安却突然话语一转：
“但是，您刚见到我们的时候，喊的名字顺序错了。”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罗兰。
“是罗兰少爷在先，我在后，想要赢过你的兄弟姐妹继承王位，可得多读书长长见识，多加锻炼身体，免得死在女人身上。”
“你看我家的罗兰少爷就很好，文静温和，待人礼貌。”
罗兰耳不听为静。
他知道瓦伦里安是隐喻说他是“没有感情”，但罗兰表示他已经尽力了。
情绪波动这方面，有就是有，没有他就是没有。
他可以伪装出假动作，但瞳孔中的漠视是任何方式都无法掩盖的异常。
所以当其他人看到他的笑容时，会觉得他是个性情温和的人。
但只要注视他的眼睛，任何人都会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因为他眼中没有一丝温和在内，更没有任何情绪。
他只是淡漠的接受着这个世界呈现给他的一切。
罗兰步入房间中。
这可真是个宽敞、奢华且庄严的房间，深紫色的轻纱盖在窗边，而屋内的实木桌或玉石椅子。
甚至就连老鼠都无法立足的地方，都放置着一些金银首饰。
它们全部来自霍恩海姆家族。
王室有“守灯人”为他们撑腰，在晨曦王国拥有稳固的统治。
但也需要遵守守灯人的戒律，严禁学习超凡知识，并用超凡力量延长寿命。
他们对霍恩海姆家族的一切存在，不论是人还是物，都抱有浓郁的警戒心理，视那些东西为“不可言的祸害”。
于是，这些虽然看上去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全部安静的呆在这个房间中，每一扇门都被深深封存，禁止任何人踏入。
霍恩海姆家族的人显然是例外，如果是任意其他的贵族，就算是动用了暴力也无法强迫王室做任何决定。
守灯人的戒律中禁止超凡者靠力量来威胁王室。
霍恩海姆家族主要在王国具有威信，且与贵族和企业家勾结，说难听点狼狈为奸，家族才拥有了瓦伦里安口中轻视王室的能力。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些财产本就属于霍恩海姆家族。
瓦伦里安跟在旁边，问：
“我们要带走哪样东西？”
“要带走灵质吗？我帮您找出来？”
“在这令人眼花缭乱的财宝海洋里，寻找一颗小小的灵质可不容易。”
罗兰撇了撇嘴：
“如果你对我不太尊敬，大可不必强迫自己使用‘您’来称呼我。”
瓦伦里安挺直了腰，瞪大眼睛：
“这怎么行！”
“您可是霍恩海姆家族仅剩的幸存者，我必须给足您尊严！”
“唯独这件事，还请恕我拒绝。”
他真的太懂阴阳怪气了。
一股上班族不想上班的社畜怨念近乎要从他的嗓子里射出来。
突然。
罗兰正漫步在财宝海洋中的动作停下。
他本来打算寻找一块灵质，但这一刻，他发现了某个“遗产”。
那东西让他不得不停下步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您发现了父母的遗产？”瓦伦里安问。
罗兰没有回答，他在一副画像前停留。
伸手触碰在画框上，仔细认真的注视着画像内的内容。
画像中的身影极为清晰，活灵活现。
那是个女孩。
她站在红蔷薇花园中侧身回眸，含笑的翠绿色瞳孔灵气十足，幽深紫色的蕾丝阳伞轻微倾斜。
画上用淡蓝色的颜料绘制着风从花园吹过。
女孩柔顺明亮的的金色卷发被吹起，布蕾裙的裙摆随风盛开。
她的年纪大概在十七岁左右。
“茱莉？”
怎么可能？
罗兰心中首先诞生了一个疑问。
他转过头，问瓦伦里安：
“这是谁？”
瓦伦里安则是毫不在意的取笑：
“呵呵……春天到了，我们的小少爷遇到自己的一生所爱，这真是件好事。”
他观察画像片刻，说：
“画中人是‘苍庭之女’，茱莉·冯·霍恩海姆，您家族诞生的天才呢。”
“啊！请您不要误解，我的话语并不是无端的赞扬，她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天才。”
“她活跃的时间大概在十年？二十年？啊对，是三十年前。”
“还活着的她通过了苍庭的考验，发明出属于霍恩海姆流派的‘精密炼金术’，并带回霍恩海姆家族，家族内针对炼金术的研究才能如此神速。”
“我记得那时的她，大概在17岁吧，便已达到白银中阶的水平，而我到达白银中阶已经25岁。”
“她真是个了不得的天才呢。”
瓦伦里安或许是认为罗兰沉醉在女孩与鲜花的美景中。
但罗兰此刻只感觉不可思议，他困惑无比：
“怎么可能？”
这时瓦伦里安才意识到不妙：
“少爷？罗兰少爷？您对苍庭之女有什么想法吗？”
“但她已经死去很久了，并且要是论辈分，或许是您母亲一辈的长辈。”
罗兰的声音响起：“不。”
他在看到画像的一刻思维都要冻结了。
“你确定30年前，17岁的茱莉还活着？”
“据我所见，她的生命应该停留在15岁的时候，与她父亲一起死于一场冬天的谋杀。”
瓦伦里安若有所思，但转而发笑：
“您做梦了吧。”
“苍庭之女活到了21岁，她与她的父亲死在霍恩海姆家族，死因是一场由于炼金术失误导致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