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香楼事件起始
贾环回到东小院，正要神魂归窍，忽然感应到宁府中一道鬼气冲天而起。
这道鬼气贾环很熟悉，正是宁府的老祖宗贾演。
贾环眉头微皱，心想这老鬼今天怎么了，该不会要变厉鬼吧？
他于是先不将神魂回归躯壳，而是循着鬼气的方向找过去，最后在一座高楼下面见到贾演。
“老祖宗这是怎么了？”
贾环问道。
贾演唰地转过身来，只见他脸色铁青，双眼赤红，距离传说中的厉鬼几乎只差一步之遥。
见是贾环，贾演眼中血光退去，颓丧地叹一口气，也不说什么，静静地走远了。
什么状况？
贾环心中疑惑，于是向着方才贾演所看的方向望去，却见眼前高楼上有一块牌额题着“天香楼”三个大字。
天香楼中有一妇人正与一个男子纠缠。
这妇人模样绝艳，更难得是通身的妩媚风流气质，让人一望之下，身体先就酥了一半。
这个妇人正是宁国府贾蓉的妻子秦可卿，而与秦可卿纠缠的男人却不是贾蓉，而是宁国府如今的当家人，贾蓉的父亲贾珍。
午后秦可卿在丫鬟瑞珠陪同下来到天香楼观雨，没多时贾珍也上来，秦可卿正要避让，哪知却被贾珍拦下。
贾珍先是将瑞珠指使出去，楼上于是只剩下他与秦可卿两人。
秦可卿心中暗道不好。
平日里她就隐隐发觉公公对自己态度有异，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常常有邪火跃动，只是以两人的身份，素日里很少有独处的机会，因此公公没有机会得手，可今天偏被他堵在楼上，他若想侵犯自己，自己又该如何抵挡。
秦可卿有心下楼离开，可贾珍挡在靠近楼梯的方向，阻断了她下楼的路，除非她有心死命冲撞，否则绝对不能冲破贾珍的阻拦。
一旦冲撞起来，楼上的动静必定会惊动楼下和院子里的下人。
宁府中这些下人，没事时还要编排主子，若被他们听到些动静，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呢。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到时候贾珍身为宁府家长，自然不会有事，而她却成了与公公有染的放荡之人，再无立足之地，只有一死而已。
秦可卿略一犹豫，贾珍已经反手将门关死，随即坐在桌前，向秦可卿招手道：“来，陪老爷喝杯酒。”
秦可卿心中不安到极点，只得强颜道：“老爷，这不合适，万一被人看见，恐怕会说闲话，咱们虽心中坦荡，可那起小人还不知会怎么想…”
“老爷心中若不坦荡呢。”
贾珍打断她道。
秦可卿脸色惨白。
她没想到贾珍竟然说得如此露骨，一时间不知怎么回应，却见贾珍站起身，向她逼近过来。
“媳妇，”贾珍道：“蓉儿还是个半大孩子，哪里知道女人的好处，他能给你的，老爷可以十倍百倍满足你，你何不从了老爷。”
贾珍逼近一步，秦可卿就后退一步，最后终于被他逼到墙角上，秦可卿心中一凉，哀告道：“老爷，不要这样…”
贾珍哪里肯听，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的机会，他一定要称心遂意才行。
他一把抓住秦可卿雪白丰腴的手腕，吸一口她身上的香气，心中顿时陶陶然起来。
…
贾环看着楼内的景象，冷笑两声，心想怪不得那老鬼气成这样，有这样的后代，谁家祖宗看了不生气。
他心神微动，天上原本正要散去的乌云重新聚集。
噼啪！
雷霆在空中陡然炸响，整座天香楼为之一震，一道火线从天而降，照亮整片天空。
贾珍下意识缩一缩头，随即震惊地望向窗外。
娘老子的，该不会真有什么上天遣告吧？！
贾珍惊魂未定。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嘈杂声，许多仆人奔跑着往天香楼后面赶去，贾珍听到有人传说贾家宗祠遭了雷击。
宗祠被雷击，这事若传出去，整个贾家都要蒙羞，人们必定传说贾家后人不孝，所以才惹得上天震怒，连累祖宗受罚。
贾珍再也没心思与秦可卿调情，急匆匆下楼向宗祠跑去。
秦可卿见贾珍下了楼，浑身力气像是被抽走一样，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地，不多时眼泪就淌满了整张脸。
她明白，老爷想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不得到的，这次她逃过一劫，只会使老爷更想得到她，等下一次老爷再发难，她可如何是好？
…
贾环离开天香楼，往自己东小院行去，贾演在路上拦住他，郑重地向他行一个礼。
贾环笑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继承这份家业了吧？”
“有盛必有衰，这本是天道之自然，宁荣二府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那就让它烂吧，别再执着去复兴两府了，有这样一群混账子孙，若两府还能复兴，老天爷也看不下去。”
贾演心中闷闷的，他知道贾环说的都有理，可要他眼睁着看兄弟二人死人堆里建立的基业，就这样垮掉，他哪里肯甘心，向贾环拱拱手，贾演踽踽凉凉回宗祠去了。
贾环将神魂回归躯体，吃过晚饭后，他在心中想着晚上要不要再去贾母院中看看黛玉。
这丫头是个多心的人，昨晚虽已经安慰过她，可谁知道会不会又想到什么伤感的去处。
他正在心中犹豫，彩云赶了过来。
彩云脸上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容，说道：“环哥儿，你可坏事了。”
贾环疑惑道：“怎么坏事了？”
彩云道：“老太太禁止你去那边院子的事被老爷知道了，老爷刚在那边骂了姨娘一顿，说要你明天起继续去学里读书，不许在家中胡混。”
贾环本身也在贾家义学读书，只是半年前跌晕后才回家休养，后来因没人催促，他又没心思读书科举，所以就一直赖在家里，现在贾政终于看不下去，要把他赶到义学去读书。
贾环对此倒没什么抗拒，反正不过是换个地方晒太阳发呆，这对他没什么区别。
“你去回姨娘，就说我知道了，明天就去学里。”
贾环道。
彩云领命离开了。
贾环也没了心思去见黛玉，他吩咐秀珠将明日要用到的书装好，方便他早上起床后随时带走，随即草草睡去，第二天起了个大清早，在随从赵国基陪同下，去义学读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