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3.斗，东邪

黄药师并没有回答，反而似有所思地问道：“小子，你是洪七公的徒弟？”

刚才杨晨用了一招亢龙有悔，黄药师自然一眼瞧出这是洪七公的得意武功，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杨晨是洪七公的徒弟。

谁知杨晨竟回答道：“不是。”

黄药师眉头一皱，“胡说，你刚才用的明明就是降龙十八掌，而且是那老叫花最常用的一招。”

此时他内心已经有了一丝不悦，因为杨晨用的是洪七公的掌法，赢得是自己的徒弟，这岂不是说自己不如洪七公吗？

黄蓉的心思玲珑剔透，自然明白了爹爹的想法，于是赶紧拉住黄药师的手臂，说道：“爹爹，你是不知道。之前我们遇见了北丐洪七公，洪老前辈看我和晨哥哥的资质不错，还想收我们为徒呢！”

“哦，是吗？”黄药师的语气听起来不平不淡，心里却觉得洪七公有些眼力的，能看的出来自己女儿的天资不凡。

黄蓉接着道：“我不知道爹爹你的意思，所以没有答应他，晨哥哥也是拒绝了。不过洪前辈看我们有些眼缘，就教了我们三招掌法，刚才晨哥哥用的是亢龙有悔，我也会。”

说完，黄蓉也比划了一个招式，正是杨晨刚才用的那招亢龙有悔。

黄药师点点头，对着黄蓉叮嘱道：“洪七公也是一代宗师，他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精妙绝伦。你能得到他的青睐，也是一种缘分，下次他若是还愿收你为徒，你可以应下。”

“是，女儿知道。”黄蓉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又突然说道，“对了，之前晨哥哥轻功不好，我就教了他桃花岛轻功，爹爹不会在意吧！”

黄药师板着脸说道：“罢了，下不为例！”

黄蓉特意提了轻功的事，那杨晨也算是承了桃花岛一份情，自然不好再和梅超风动手，于是就收回了长枪。

黄药师对着梅超风道：“这小子有些本事，你打不过他也算正常，回来吧。”

梅超风狼狈起身，回到黄药师身边一把跪倒在地，“师父，弟子不肖，丢了你的脸。”

“哼，今日之事暂且不提，你们两个逆徒偷走的东西呢？”黄药师冷哼一声问道。

梅超风忙从衣襟中掏出一张人皮，还有一柄被人皮包裹的匕首，她将匕首递给黄药师。

黄药师接在手中，“这是什么？”

“当初我丈夫为了防止弄丢经书，就把经文刻在了他的胸前，烧了经书，这就是记着经文的人皮。”

黄药师冷冷地问道：“这么说陈玄风死了？是谁杀了他？”

梅超风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这柄匕首就是凶手所留，上面还刻着‘杨康’二字，想必就是凶手的名字。”

此时梅超风已经不敢说谎，虽然她痛恨江南七怪，可是也明白真正杀死陈玄风的是这柄匕首的主人。

黄药师揭开人皮，露出那柄锋利的匕首，只见剑柄上赫然写着杨康二字。

“杨康是何人？”黄药师仔细回忆了一下，并不记得有什么人叫做杨康。

倒是黄蓉一拍手掌，然后说道：“梅师姐，你要救得那个金国小王爷不就叫杨康吗？”

梅超风疑惑的问道：“他不是叫完颜康吗？”

黄蓉就解释道：“师姐你不知道，这个小王爷可不是那个金国王爷的亲生儿子，他的生父姓杨，所以他应该叫杨康。”

梅超风闻言大惊失色，险些瘫软在地，口中喃喃道：“难道杀我丈夫的人其实就在我身边，而我还把他当做弟子细心教导了十几年。”

她确实是被这信息冲昏了头脑，竟然忘了十几年前杨康还只是个孩子，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中都，又怎么能杀他丈夫？

陆乘风见此就对着陆冠英道：“你去将那个金国小王爷带过来。”

“是，我这就去。”陆冠英不敢大意，赶紧跑着离开了。

就在几人都以为梅超风错认杀夫仇人，并收为徒弟的时候，郭靖却突然站了出来。

“那个，前辈，这匕首好像是我的。”

黄蓉见状忙说道：“你这傻小子说什么呢？这匕首是你的？”

黄蓉知道自己爹爹的想法，就算陈玄风是桃花岛叛徒，也会有桃花岛之人来处置，轮不到外人杀他。

不过她毕竟是和郭靖一起经历过困境的，自然不愿看到这傻小子被自己爹爹白白杀死，于是就故意出言提醒。

可惜郭靖这个傻小子性格耿直，哪里能明白黄蓉的意思，直接说道：“没错，这就是我的匕首。”

黄药师伸手阻止了黄蓉继续说话，自己却对着郭靖问道：“你叫杨康？”

郭靖摇摇头，“我不叫杨康，我叫郭靖。”

“那你怎么说这匕首是你的，这上面明明写着杨康二字。”

郭靖就解释道：“这匕首是全真教丘道长送给我们爹爹的，我和杨康各有一把，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后来我们爹娘互换匕首，有着杨康名字的匕首就到了我手中，有我名字的就到了杨康手中。”

黄药师冷冷道：“如此就是你杀了我的弟子陈玄风？”

郭靖也是听出黄药师语气不善，可还是照实说道：“那时弟子年幼无知，给陈前辈擒住了，慌乱之中，失手伤了他。”

黄药师刚要说话，陆冠英就带着被重重镣铐拷住的杨康。

“师祖，金国小王爷带过来了。”

黄药师先是放过郭靖，然后对陆冠英道：“先解开他的镣铐。”

“是。”陆冠英掏出要是给杨康送了绑。

黄药师问道：“你叫杨康？”

杨康扫视了四周一下，好家伙，父王请来的高手，江南七怪，归云庄父子，杨晨、郭靖、自己的女师父竟然都在这里。

听到黄药师发问，他本不欲回答，可是见到自己女师父都跪在他的面前，就猜到这是一个很厉害的高手。

于是他就说道：“我不是杨康，我叫完颜康。”

黄药师听过黄蓉的解释，对于杨康的回答并不在意，便不耐烦地道：“我就问你，这柄匕首是不是你的？”说完就将匕首丢在了杨康面前。

“你怎么会有我的匕首？”

杨康赶紧捡起匕首，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匕首。他一摸腰间，又取出一柄几乎一摸一样的匕首，道：“这才是我匕首。”

梅超风先后听了郭杨二人的话，终于放心了下来，她对着黄药师道：“师父，我自知对不起你老人家，可是仇人就在眼前，我岂能不报仇。若是我能侥幸活下来，再在你老人家面前请罪。”

说完就拿起长鞭，想要杀了郭靖，谁知杨晨突然横叉一枪，挡在了梅超风面前。

因为刚刚被杨晨打败，所以梅超风对杨晨很是忌惮，“你这是要阻我报仇？”

杨晨道：“郭靖是我小兄弟，你要杀他，不行。”

这话说的很强硬，梅超风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做，打又打不过，仇也不能不报。

一番纠结之下，梅超风最终选择……

“既然你非要阻拦，那我就连你一起杀。”

说完，便舞动长鞭，银蛇飞舞间朝着杨晨探去。

杨晨持枪很稳，看准时机轻轻一点，便打在了银蛇七寸之处。长鞭被长枪如此一点，好似瞬间失去全部力道，半截银鞭直接摔落在地。

谁知梅超风不退反进，扔下手中银鞭，直直扑入杨晨怀中，双手屈指，十根闪着寒光的利爪直接伸向杨晨胸前。

杨晨单手握枪并不立刻回击，而是提着枪，脚步不紧不慢地后退，虽然速度并不快，看上去险之又险，可却恰到好处地地将自己置于梅超风九阴白骨爪的攻击距离之外。

簌簌簌——

梅超风双手如飞，脚步极快，看上去气势汹汹，可但凡有些眼力的都能看出她这是无用功，任凭她如何出招，利爪始终差杨晨一寸。

黄药师看的更是诧异，因为他看的出来，两人用的都是一种轻功，可不同的人用出来却有天壤之别。

杨晨用的轻松写意，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而梅超风用的中规中矩却差了那么一丝灵性。

“要输了。”黄药师心中下此论断。

只见在两人过招时，杨晨将手中长枪倒转，然后握住枪柄中段。突然脚步一停，枪端左右各击一下，刚好打在梅超风双手神门穴。这两下直接打散了梅超风的攻势，然后杨晨垫步一步，一枪直直地点在梅超风的胸前，当然是枪尾。

砰——

梅超风被直直地顶飞出去，然后摔倒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

刚才杨晨没有用枪尖，已经是留手了，所以力道也是用了几分，梅超风就算练了横练武功，受了杨晨这一记直刺，也要受些内伤。

梅超风被杨晨一枪打飞，黄药师却连看都不看，而是冷冷地说道：“陈玄风是我门叛徒，自有我门中人杀他。桃花岛的门人能教外人杀的吗？你若是让开，我可以不杀你，否则……”

黄蓉一把拉住黄药师的胳膊，急道：“爹爹，你这是干什么？”

黄药师一把弹开黄蓉的手，然后身形直直跃起，朝着郭靖一掌打来。

虽然他的身材并不高大，可却带着一股好似泰山压顶的强横气势，在场的人毫不怀疑他能够碾碎一切挡在他前面的人。

唰的一声响，杨晨挥动长枪，两步走至黄药师身前，抬枪一记直刺朝黄药师而去。

“好胆！”黄药师厉喝一声，人在空中取出腰间玉箫，朝着杨晨的枪尖点去。

叮——

一声尖锐的金铁之声骤然响起，一股强劲的冲击自两人之间极速扩散，两人身上的衣袍都被吹的哗哗作响。

杨晨突然身形爆退，连续在地上踩出四个浅浅的脚印。叮的一声清响，杨晨将长枪点在身后的地面，这才稳住身形。

而黄药师的身形更是直接拔高三丈，好似一只苍鹰悬在天上，然后转瞬间又重新扑了下来。

手中一柄玉箫好似神兵利器一般，朝着杨晨直直刺来。

杨晨双脚猛一跺地，朝着侧面一跃，躲开了黄药师的正面攻势，然后右手握住枪杆向上一提，左手握住枪尾向下一按，使枪尖朝着侧面一挡。

刚好黄药师调转玉箫的方向，以玉箫剑法照着杨晨劈来。

当的一声，杨晨刚好挡住这一剑，脚步分毫不退。

杨晨用力一推，黄药师正好顺着这股力飞退了回去，然后脚尖亲点地面再度以玉箫刺来。

而杨晨则是双手握枪，马步半蹲，挺枪直刺黄药师中门。黄药师似是不曾想到杨晨会主动进攻，只是以玉箫向外一格。

黄药师在尺寸之间发力，直接将杨晨的枪锋拍来半尺，然后身形暴起，手中玉箫前点，速度极快却没有半点声音，直取杨晨咽喉。

杨晨天生神力，平时与人过招都收着力道，此时与五绝动手，哪里还敢不用全力。

此时他双手握枪，虽然枪锋被黄药师拍来，可是握枪的手却纹丝不动，而枪锋偏开半尺，也不过是因为枪杆有韧性罢了。

见黄药师玉箫点来，杨晨双臂发力，便是一个横扫。黄药师格开枪锋就直刺，也就在此时枪锋已然回弹，再加杨晨双臂之力，横扫速度更快了几分。

眼看玉箫还未点在杨晨咽喉，枪杆便要打在自己身上，黄药师眼中闪过一道异彩。

不过他的应对也是很快，直接一掌拍在枪杆之上。啪的一声，长枪横扫之势不由一滞，而黄药师的玉箫还在直直刺来。

杨晨直接松开右手，只以左手抓住枪尾，向后退了两步，同时右脚猛的上踢，正踢在玉箫之上。

黄药师握紧玉箫，才不使玉箫刺向天上，而杨晨的右脚也在玉箫的反作用力下返了回来，杨晨双脚踩地直起身来。

可黄药师却不依不饶，左手一晃，手中便多了一块石子，然后屈指一弹，便直射杨晨面门。

杨晨反应也快，左手握住枪尾，朝右边一扔，长枪立刻右移，枪杆正好挡住石子面前，并被带着朝杨晨飞了。

可是毕竟是石子砸在长枪之上，速度立刻就慢了下来，杨晨则是用右手再次抓住了枪尾。

如此，不过兔起鹘落之间，杨晨便于黄药师过了好几个回合。

此时黄蓉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当即大喊道：“爹爹，你不要伤了他，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