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分别再会遥遥无期
陈洋站在车队旁边，四处环视，他扭过头去问影猫小队艾琳娜。
“缇娜哪里去了？”
他开始在自己的项链频道里叫缇娜。
艾琳娜按着胸前的黄裙：“刚问过，在【速燃师傅】雅克布斯的车上……”
话音未落，陈洋眼看着兹丹卡的眉头皱了起来，并且催促陈洋：“快点走吧，那个老男桐不安……“
“轰！”
“轰！”
“轰！”“轰！”
刹那间，一团巨大的火球从屠宰场的中心升腾而起。火焰喷薄而出，形成一道巨大的火柱，扭曲着空气，屠宰场像一个巨大的纸盒子腾空而起。
“看！果然如此。”兹丹卡一摊双手，示意所料非虚。
缇娜在私有频道里面笑得咯咯的，陈洋第一次听她这么开心地笑着。
艾琳娜为了安全起见，把他们都推上了汽车，汽车飞快地行进在坑坑洼洼的路上，兹丹卡显然和雅克布斯有宿怨，她不停地做着被告不到场的审判。
“老玻璃这就不说了，主要是歪理邪说难以抗拒，和他在一起两个小时，整个人就像被洗脑了一样，属于整个杀手世界里，比较招人烦的人物之一。”
艾琳娜在陈洋身边不断点头：“大姐头说得没错！雅克布斯可以出一本名言集锦，听起来就知道不对，细想又觉得没什么毛病，想多了自己就感觉精神受到了污染，大概就是这样。”
陈洋相当感兴趣：“哦？说来听听！”
“死人从不反驳，谁活着，谁说得对！”
“狗屎不是看见的，而是闻到的。”
“进步关键在于承认失败。”
……
艾琳娜和兹丹卡把陈洋夹在汽车的后座的中间位置，一人一句给陈洋介绍着。
前座的【大夫】阿瑟斯扭头过来补充：“说起雅克布斯，我还在阿富汗遇到过，当时雅克布斯在给一家军火商打工，他用兰花指捏着我的肩膀，告诉我‘善待自己的枪，要比善待朋友重要‘，我记了很长时间。”
陈洋哈哈大笑：“这是一位哲学家。”
“不！”阿瑟斯直接否定，“他是一流的化学家，可能是全球对闪燃爆炸理解最深刻的人，据说他看到爆炸有爽感，当一个人的技能点和XP重合的时候，他研究有多精深都不足为奇。”
两边的女孩子都颇为认同地频频点头。
陈洋顿时就担忧起来，他觉得他必须把缇娜看好了。
清河小镇在越南的最东南边，出了清河就是洪迷岛，这趟任务一点难度都没有，无非就是出了一趟短差。
在陈洋追问下，兹丹卡很不好意思地，慢慢讲述自己沾染麻醉剂的过程，她是从体操队超龄退役，然后因为伤痛和拍片子的痛苦，超过计量地使用镇痛药物，结果情况开始向她无法控制的深渊滑落……
阿瑟斯点燃了一支雪茄，长吁一口气：“妈的还以为你笨丙咹上瘾，吓死我——镇痛剂好说！我可以给你一个28天的戒断疗程，你可以喝酒，可以抽烟，我会用布洛芬和舍曲林让你感觉好一些，但是前提是需要一个非常严格的身体检查，我得搞明白你到底哪里痛，解决了伤痛本身，阻断和替代疗法交替两次，我想你会好起来。”
兹丹卡已经痛苦得皱起眉头，只是勉强支撑笑着：“看，这就是有个大夫朋友的好处，你至少不用戒酒，也不用戒烟。”
前座传来淡然的声音：“军医嘛！只要不是被当场爆头，多少都有点可以应对的医疗措施。”
前车停下来喊他们吃饭，说是到了BB园区，园区门口就是一排小食店。
这一群人乌央乌央，占据了十几个小吃店。
陈洋一下车就把缇娜拉回到自己身边，然后恶狠狠盯着【速燃师傅】雅克布斯：“听我说，哲学家，你只要把你荒唐的人生经验说一个字给我家缇娜，我保证对着你的菊花来一发枪榴弹。”
雅克布斯少说有70岁，穿着一条豪华貂皮短裤，两条腿的皮肤变得像纸一样薄，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两只完全不同型号的拖鞋，戴着一顶黑色的皮帽，帽子上垂下一条长长的金色流苏，流苏下面悬挂着一颗蓝色的宝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他穿着一件改装过的德式1941版本陆军作战上衣，前胸最少挂着12枚手雷。
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雅克布斯，就知道这个人他不正常。
雅克布斯规规矩矩向陈洋行了一个军礼，胸前的手雷玎珰乱响。
陈洋挥挥手，把这个妄人赶走，带着缇娜和几名女士随便选了一家小食店坐了进去。
菜单也懒得看，让店家“阿姆鞍囊，辣摸，辣摸哟~”（瞎JB做，一般指做拿手菜。）
店家马上就端出来当地特色，春卷。
该说不说，越南春卷真是当地最朴素又最花俏的食品，透明的米纸包裹，蒸、炸均可。
蔬菜、虾肉或猪肉糜、牛肉条、鸡肉、沾芝麻酱和鱼露吃，一般店家端出来一盘子，也就1刀。
4个棒小伙子吃不下20刀的卷菜。
一会儿一人端上来一碗牛肉面，一碗面里面半碗是豆芽、鲜薄荷、红辣椒和柠檬，口味鲜甜酸辣。
一会儿进来两个穿大号的T恤和紧身裤两个年轻男人，一个黄头发，一个红头发，一眼就看上了陈洋身边的艾琳娜和兹丹卡。
也不管两人对面就是无情吃面机器，缇娜和陈洋，上来就要往艾琳娜身边坐，手臂已经伸过去要搂艾琳娜。
“美女，你这个身材长相发大财没问题啦！”
邻桌的三只轻便狙击枪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两人头上，兹丹卡的精确射击班组，四名毛妹子也在隔壁桌子吃春卷，拉开枪包，就把枪口顶两人头顶了。
两人在三杆枪下虽然没有动作，但是嘴里不干不净骂个没完。
“艹！谁没枪啊！拿杆枪吓唬谁啊！”
“进了BB园区，管你是谁！我怕你啊，我怕你啊！”
陈洋原来在思考他的大西洲人口搬运计划，还有诺第留斯号的升级情况，因为 Novoo通知他，诺第留斯号次舰琉璃水母号作为指挥舰，已经赶来越南海域，并已完成与诺第留斯号的对接工作。
所以他抬头看了看那两名一脸嚣张的大男孩，大概也就是刚成年不久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桀骜不驯。
吵闹地动静扰动了一排的小食店，几个五大三粗的佣兵进来，把两人拎了出去，带到BB园区门口，割了喉，像杀鸡一样，流了一地的血。
艾琳娜一脸地尴尬：“尊敬的提名管理员，这是您同好会的客户……”
陈洋本来心里不舒服，这下一听就更不舒服了。
他“哼”了一声，不再出声，放弃了屠杀BB园区的念头，直到重新回洪迷岛。
毕达哥拉斯同好会像一只大衣口袋里面的旧口罩，不戴进不去室内，戴着总觉得别扭，又像一张沾了不洁之物的纸钞，扔了不划算，用着恶心。
要分别了，大多数【杀手】和佣兵都只是想来和陈洋结识一下，这一天的时间，他们本想来看陈洋天火圣光的风采，结果陈洋什么异能都没有使用，更别说当面放个大招。实在是令好事者郁郁寡欢。
不过其中一些人还是获得了比较实在的好处，比如陈洋帮助偿还了欠款之类。
于是大家还是热情地拍照，合影留念，其中反映最多的情况莫过于，相比于毕达哥拉斯同好会的管理员商落鸿神秘莫测，几乎从来不出现在公众视线里。
这位P字提名管理员，倒是让人容易亲近许多，虽然合影时总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比“耶”，戴着足以闪耀人眼花的钻石项链和手环，一副奢靡气息简直就是把“快来抢我”写在脸上。
崇尚低调实用的杀手无法理解的着装习惯，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提名管理员强悍无匹的实力，毕竟这么久也没听说谁敢抢他的钻石。
还有人问艾登斯诺：“提名管理员阁下为何不展示他的杀手锏？”
然后被当事人无情嘲讽：“他一直还是以一名IC工程师的思路行事，不同的目标，选择不同解决问题的手段，又不是你！手里只要有了锤子，看什么都是钉子！”
陈洋和艾琳娜交换了几句情报，艾琳娜神色深沉地点头确定：“和密仪关系很僵，这个没问题，影猫也参与了战斗！商先生动用了4支军团级别的雇佣兵，已经暗地里和狄奥尼修斯密仪交过好几次手——还杀进了他们的狄奥尼修斯密仪首席长老家里，毕达哥拉斯同好会也损失了很多人员，两家已经是事实上的死敌。”
陈洋又问她是否知道有人被绑架的消息，艾琳娜却摇摇头，她说：“您也知道的，我们就是刀子，刀子是杀人用的，不负责思考，绑架的消息我们没有听说过，建议你直接和【资讯分销商】卖信息……”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看来打听毕达哥拉斯同好会的事情，还得问内部人员，【杀手】这一支类别几乎问不到有用的消息，而且商落鸿大概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设计架构。
大脑只负责思考，同好会就是脊椎，而【杀手】就是四肢，分工协作，各负其责。
陈洋看了看手链，屏幕上显示时间2018年8月14日，已经距离【清算师】西九条纪香联系他过去了一个月。
他在沙滩上喊：“【死手】鲍德温、【大夫】阿瑟斯、波西米亚少女复仇团的其他在场的成员们，你们跟我走，其他的朋友们，我们有缘再见。”
艾登斯诺在和陈洋告别前，多少有点担忧地说：“据上一次的全球大战已经80年过去了，其间原子能工业、电子工业、高分子合成工业和空间技术带来的科技红利使得全球生产力的大发展，消弭了冲突重新分配财富的价值，这20年间已经没有更多科技进步，怕是下一场全球级别的大冲突，就在眼前。”
陈洋也向艾登斯诺打听了关于狄奥尼修斯密仪与同好会之间的战斗，艾登斯诺并不站同好会的立场，他摇着头表示，这种地下世界的黑暗战争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狄奥尼修斯密仪号称要自己建立自己的数学货币系统，彻底放弃商落鸿高昂的地下支付体系，这才是这场黑暗世界较量的真正原因。
说到底，还是利益的问题。
“增量消失了，现在就剩下存量博弈喽，我无比尊敬的IC工程师陈先生，希望下次我们还有机会，以活人的形态再次相遇。”艾登斯诺再次用力地与陈洋握手。
他很是悲观，连带着他带走的众多杀手与佣兵的背影也都长长地，在灼热的空气中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