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无辜并非无罪
愿真理与荣耀永远照耀泰拉。
嘈杂的机械噪音中混着均匀舒缓的呼吸声，坐在熟睡的露易丝身边，方醒细细翻看着她视作珍宝的法典。
娟秀的字体，记载着帝国中极为特殊的一群人。
一群将【生存】视为终极目标的疯子，并非是个体的存活，而是整个帝国的延续。
根据记录，方醒大致解了审判庭的组织架构。
这个散布在银河系中，有着数以千万成员的恐怖组织，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部分。
恶魔审判庭、异端审判庭，以及异形审判庭。
分别应对着帝国的三大威胁，混沌恶魔、内部异端、外星异型。
在千万年的时间中，他们始终直面着帝国最危险、最黑暗的一面。
始终恪守着这项没有终期的神圣职责。
而在审判庭的内部，也是有着对应的等级划分。
从低至高依次为：学徒、王座代行、释义者、拷问者、审判官、领主审判官、大师审判官、审判官大导师、审判庭代表。
目前露易丝所处的等级是【拷问者】，距离成为审判官只差一步之遥。
经验丰富的她，只需要获得三位正式审判官或一位领主审判官的推荐后，才能正式成为审判官。
而露易丝的老师，身为审判官大导师的瓦伦蒂诺，明明有着直接任命审判官的权利，只是却一直不肯让她成为正式的审判官。
除了审判庭的组织架构外，方醒还从笔记中看到许多审判庭的密辛。
原来在古老的审判庭中，也存在着许多派别。
比如：由一群否认帝皇的疯子组成的，试图用一种奇怪的机器来控制帝国的【光明之神派】。
还有类似的，主张借用混沌之力对抗混沌的【激进混沌派】；认为人类只有在危机与冲突中才能成长，不断在帝国各地制造灾难的【苦修会】。
除了这些特别疯狂的，审判庭中还是有些不那么疯狂的人。
例如力求维护帝国稳定的【保守派】，相信帝皇一定会重生，并且积极寻找帝皇灵魂宿主的【降临派】，以及只是反对一切非人类生物的【纯种派】。
而此前被杀害的瓦伦蒂诺，就是【保守派】的密会首脑，也是【恶魔审判庭】的【审判官大导师】，更是【审判庭代表】下一任的候选人。
如此重要的人，在这么关键的时间节点上死去，不由得让人怀疑这里面是否有什么阴谋。
看到这里，方醒无奈地合上了笔记，默默地看着一旁的露易丝，思考着刚才收集到的信息。
面对眼前的复杂局面，方醒有一个简单的小技巧，可以帮助他慢慢理清思路。
在前世中，他曾经听过一句话：【透过表象看本质。】
人是有思维的生物，做出的事情必定符合某种逻辑，也必然是处于某个目的。
一个人如此，一群人也是如此。
导致审判庭如此复杂混乱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们失去了【帝皇】，失去了可以指导他们的，拥有足够权威的人物。
审判庭如此，机械神教也是如此，乃至于整个泰拉帝国也是如此。
在帝皇、【英雄】马卡多等德高望重的领袖离开之后，整个帝国如同失去了星炬指引的方舟，迷茫地航行在无垠的宇宙中。
压抑的思维迅速爆发，被指引的人在失去光亮后，因恐惧与迷茫而迅速成长起来。
无数种思想相互碰撞，相互争斗，以至于出现眼下这般疯狂混乱的局面。
而瓦伦蒂诺，就是这次碰撞的第一位牺牲者。
可以预见，一场将要席卷整个审判庭的风暴即将来临，没人能置身事外。
“唔……”
露易丝似乎是休息好了，呜咽了一声，渐渐睁开了眼睛。
方醒见状拾起身边一个包袱丢过去，说道：“换上它，我带你出去转转。”
“哎？”
睡眼朦胧的露易丝打开包袱，顿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
“哈！你，你认真的？！”
之前听露易丝说起过，再结合上瓦伦蒂诺之前的话语。
方醒大概知道眼下的情况。
不知阿尔努斯号从亚空间中带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回来，以至于大量的审判官聚集在这艘巨舰中。
一味的逃避是没用的，现在方醒的计划是通过伪装去接触那些审判官们，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有效的信息。
只是……
在一间布置成宴会厅般的舱室中，一身笔挺制服的方醒英气逼人，满脸的伤痕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形象，在审判庭中反而是是一种别样的功勋。
一位浑身都是慈父赠礼的审判官，如何不令他人敬畏？
“唔……唔！”
跟在身后的露易丝一直发出蒸汽机似的唔鸣。
引得方醒忍不住提醒道：“安静点！”
“怎么安静嘛！”
露易丝一边发出娇弱蚊喃的抗议，一边拼命扯着裙子的下摆。
一双金色的眼眸仿佛要滴出水那般，她扯着方醒的衣摆，声音都有些发颤：“为，为什么非要拿这么小的衣服啊。难道这是什么新的伪装方法吗？”
而方醒却没有意识到什么。
“怎么了，不是很合身吗？”
他歪了歪头，细细地打量着一身学生服饰的露易丝。
稍短的学生服完美地包裹住她纤细的身躯，黑色贝雷帽下是瀑布般的银丝。
除了裙摆稍短以外，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不觉得很合适吗？因为担心你胸围太小，我还特意挑小一号的宗嗣学院校服。”
“哈！？这是歧视吗？还是挑衅？”
一时间连伪装都顾不上，露易丝突然激动地凑上来不满地抱怨着什么。
就在两人打闹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放肆！真是不懂礼仪的学徒！”
方醒与露易丝转头一看，只见来者是位带着独眼罩的女性审判官。
凌厉的黑色短发，锐利的眼。
健美的修长身材，随意地披着制式大衣。
“您是？”
看到方醒想去讯问，露易丝连忙凑到他耳边提醒道：“小心点，那位是异端审判庭的尤里乌斯·蒂法女士。是激进混沌派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