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想回味的记忆
“【英雄】……马卡多大人？”
“那，那难道是狼王黎曼鲁斯大人？！”
“还有可汗大人也在！”
当初的方醒或许认不出那些身影，但议会厅内在座的各位领主，怎么可能不熟悉这些黄金时代的大人物们。
在那段辉煌的时代里，泰拉帝国在帝皇的领导下亲密无间，殊死与共。
用真诚回报信任，以理想交换希望。
在对抗混沌的时候，无人会顾及彼此的身份。
在平均只能存活不到半个泰拉时的战场上，即将彻底融合进泥土中的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
帝皇的子民。
画面中的身影，代表的是当年辉煌远征时期最后的余晖。
混沌带来了恶魔，恶魔带来了背叛。
而荷鲁斯之叛，带走了泰拉的黄金时代。
糜烂的血肉缠搅在星炬上，亚空间内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畸形的怪胎。
沉寂的星空埋藏了太多秘密，大远征失败的真相，帝皇隐居的秘密，荷鲁斯背叛的原因。
这些问题如猩红的浓雾般，笼罩在每一个对泰拉现状感到悲观的人心中。
‘终于是抓到你了！’
法务部总长拉维妮娅尽力保持着冷静，但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悸动。
终于，在耗费了难以想象的努力后，拉维妮娅终于是抓到一丝阴谋的尾巴。
亚空间，该死的亚空间，还有那些可恶的混沌。
在荷鲁斯之叛后，又蛊惑了方醒，对泰拉帝国造成了如此严重的损失。
她环顾着四周，隐隐有种奇怪的不安，迫使拉维妮娅去极力控制局势。
除了洛里斯星系和机械神教的那群叛徒，一切正常。
不，也不正常。
拉维妮娅默默地望向大厅中央了无生机的方醒，心中那份异样的感觉愈发浓厚。
帝皇在上，那样一个能戏弄诡道之主与腐朽之父的暴君，真的是被自己给推翻的？
再度回想起反叛的过程，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以至于她不得不怀疑：‘这不会又是方醒的阴谋吧？！’
拉维妮娅第一次感到有些动摇。
但是方醒这下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他的身躯已经被湮灭了九分之一，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中，再无复原的可能。
画面依旧在继续播放，但有个人却离开了审判席。
“露易丝，你是想逃避吗？”
察觉到动静，行政院总管古维琪转头看向露易丝的背影嘲讽道：“是不敢面对曾经的自己？”
“不。”露易丝抬起头直视着古维琪说道：“这场闹剧，我不想再陪你们演下去了。”
“站住！”
“嗯？”
古维琪呵止住露易丝，拦住她的去路：“既然这件事与你有关，你这个当事人怎么能不在场呢？”
“还是说，你是害怕这其中的记忆被曝光吗？审判长露易丝大人？”
露易丝没有丝毫畏惧，直面古维琪说道：“呵，无非是些死去的记忆，又有何惧？”
这场小插曲很快便过去，看到露易丝又回到了审判席，众人便再度看向画面，里面似乎又有了一些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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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阵灿烂的白光，在眼睛还未完全看清四周的情况下，方醒突然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听到泣不成声的娇呼。
“太好了！终，终于找到你了！”
是露易丝。
方醒看向怀中有着一头银丝的少女，像是害怕失去一般紧紧抓着自己的肩膀。
她眯微着的金色双眸涌着泪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明显的哭腔。
刚刚从混沌之地脱离，方醒的身上满是恶臭的脓血。
但露易丝却毫不在乎，紧紧抱着他不肯撒手。
“我……”
方醒刚想说些什么，但久经折磨的精神突然松懈了下来，整个人也就随即瘫在露易丝身上。
此前的经历重创了方醒的神魂，以至于一直昏迷了许久。
在这期间，是露易丝一直任劳任怨地在身边照顾着他。
很难想象曾经那个骄傲的露易丝，居然会不辞辛劳、不顾污秽，如此细心地照顾着一个人。
在方醒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面，由于纳垢的赐福，他的身上满是丑陋的脓疮。
是露易丝从瓦伦蒂诺老师那里，求得提利安学会的药剂，这才抑制了病情恶化。
只是那些难看的伤痕，无论如何都难以消除。
“都已经第十天了，说句话呗？”
露易丝坐在床边嘟起嘴，皱着眉头望向方醒：“就算是没以前那么好看了，你也是我的使魔啊。”
“……”
但方醒却是目光呆滞，毫无反应。
在这几天里，露易丝也跟他讲过这段时间的经历。
原来在方醒将她送出雷迪亚星球后，露易丝偶遇到前来支援的审判庭众人。
他们一起重新点燃了星炬，并且等到了阿尔努斯号返航。
目前，他们就搭乘在这艘阿尔努斯号上，准备前往帝国中央的太阳系。
由于担心方醒的安危，露易丝在此前一直不停重复着召唤使魔的仪式，希望能将方醒带出混沌，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只是这并非是方醒所期望的结果。
看着眼前的露易丝，方醒心中满是迷茫与无奈。
眼下的他完全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芙蕾雅……
她明明都知道这些，为什么却还是……
想起那段不可思议的经历，方醒感觉胸口一疼，不自觉地咬紧了牙。
“哎！胆小鬼，你没事吧！？”
察觉到方醒细微的不适，露易丝连忙凑上来关切道：“是不是哪里还痛？要我再去拿点药吗？”
“不用，我稍微去洗一洗就好。”
“哎！？”
在露易丝惊讶的目光中，方醒从床上坐起，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沐浴间。
照顾了许久的人，在清醒之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要去洗澡？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嫌弃我身上的味道？！’
露易丝难以置信地闻了闻自己的手臂，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喂。给我说清楚啊！这都是照顾你的时候，被你染上的味道！”
着急解释的露易丝不满地抱怨道：“都，都是你的臭味啦！我才没有味道！”